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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3-03 08:39:22| 人氣84|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魔幻江湖絕異誌〉〉第二部〈〈宗師〉〉第二回《聖者之迷》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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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貳】。織夢之蘭
那會兒,她已是〔元尊〕──放棄「聖者」與〈邪系〉修為,以余老神所贈之《天地無極》,得以歸溯〈玄家〉,成功創造融合〈佛〉〈道〉之象──無極散人了。還沒有武林四大的編制,唯有「北元尊、南神僧」兩位宗師。她在裏頭。
事情發生在「暴沙原」的「天迷大道嶺」。
「無極居」方自落成。
她有兩個客人。
一個是她負欠其父良多、與她差不多歲數、亦師亦友的男子。
一個卻是為她帶來麻煩、但始終不能扔下不管的女子(彷若她的投影──之一)。
「求求您,『聖者』?」底下那名女子磕頭苦苦哀求。
第一位寄居者知機藉故與來訪者攜至的兩隻小麻煩到外頭玩去。
「這時候眼裏就有我了嗎~平常沒見妳擱在心坎。」無極裹在朦朧之內。
女子眼神在懇求,汪汪的,淚水已欲潰堤。
幽幽然,無極散人嘆息:「無極早勸過妳離他遠點──何苦呢,妳這是啊!」
花即便殘落,依然保有使人心碎的美,「我們的小師妹太厲害了,『聖者』。」
「商丫頭是妳們這群裏頭最賦潛質的一個。也最可怕。妳讓她找到把柄就,唉。」
「是。我們對她太推心置腹。天生的邪惡胚胎。看來甜美無暇。但是,我們都錯了。十二個『天女』,如今就快只剩下她這個最小的了。除了幫她的映晚。還有我。其餘每個人都死了,『聖者』。映曇今日不為了訴苦。願賭服輸。只是──」
無極的心思,一下子退得好遠、好遠。
映曇的聲音,隔著千山萬水,比煙雨之後的江湖還縹緲。
………煞是呀~這兒是容納罪惡、需要逼人邪氣的鬼地方。【殺紅樓】既是〈邪系〉。屬性本該如此。(我們)不向邪惡追索。(我們)要的是更多更多的死法。也許是八百萬種死法。(我們)握的是黑暗之刺。隨時都準備製造一連串的死者。(我們)就是惡。而惡魔預知死亡。於是,在死亡之中,誰都逃不開(我們)的手心。在謀殺與創造之時,(我們)貪婪的希欲殺戮。行過死蔭之地,(我們)獲得了至高無上的歡樂。站在刀鋒之先,(我們)擁有死亡的權柄。(我們)發動屠宰場之舞,要所有拿到墳場的車票的人,全都下地獄。而充滿穢惡與該死的男人臭的酒店關門之後,(我們)何去何從?罪惡在哪裏?不就是父之罪嗎?這個被男人與父權以陽物誇大的瘋狂世界──【殺紅樓】啊~罪惡的淵藪,而(我)、(我)卻要讓它回到光明之境。(我們)也許都早已獻身於瘋狂的神祇了………(註3)
思緒被呼喚著。誰在說話?是映曇。
「只要這兩個孩子平安。映曇也就死而無憾了。『聖者』,這是我僅有的希望。」
「商ㄚ頭現在二十一。以其根基,〔三紅邪之魘〕頂多練到〔紅樓魘〕,妳──」
那名叫映曇的女子,披散了一頭烏黑的髮,襯著淒白的臉,眉目之間,依稀有那萬種風情,但如今卻已風流雲散,祇有淡淡餘韻,其他的都讓厚重憂懼給鋪滿了。她說:「不。她已練至〔驚紅魘〕。〔十二勢〕、〔十二支〕據說都學全了。」
亢如鷹唳,無極:「想不到這小ㄚ頭這等了得。」
映曇苦笑:「是啊,小師妹的確厲害。七歲那年她加入至今,『聖者』遴選的『天女』們,每年至少都死一個。沒有例外。但都有理由。不是發病。就是讓敵人害死。誰都懷疑不到小師妹頭上。怎麼也不能聯想。然後,三年前她潛入【魔之宗】後,年年武藝增進,想來是透由〈魔門〉密藝得到什麼啟發,以致於能突飛猛進。到現在,也不過十四個年頭,『天女』五等共十二人,就剩映曇這個『首席天女』。還有和小師妹狼狽為奸的『伯立天女』映──」
「當初是我指派她。無極也離開了幾年,三年,這個時間沒錯。」她插嘴。
映曇懂了。急欲吐露的言語,全數僵直。
無極對映曇額頭以下的張皇失措視若無睹,自顧自問明白商映罪的事。而後,她的聲音急轉而下,變得哀哀怨怨,「原來如此──這樣的年紀就想著併合〈邪〉〈魔〉,很好。有志氣。看來,遲早有一天,她得來找我。」
映曇臉上掛滿等候宣判的悽慘味兒。
寂靜拍熄所有聲息。
過了好一陣子,「妳走吧…」冷硬的語調響起,「從後頭離開。別讓他們瞧見。記住了,兩個孩子與妳無關。他們只是我門下的『師兄弟』。如果妳出現認親,無極會親手毀了他們。妳最好明白。還有,『聖者』已死──如果有下一次,別再那樣喚。」
映曇喜出望外,忙不迭道:「多謝『聖』──散人,映曇曉得、曉得。」
「妳沒有後悔的空間。」
「我──很清楚。祇是苦了兩個孩子。」
映曇兩眼亮著某種無極如今已然陌生的光輝,她說:「孩子的父親──」
映曇安份的答:「是他。還是他。一直是他。」
「病死了,他。」聲音沒有情感,祇純粹的試探,企圖吸取資訊。
映曇的語調拉高,「不,他自裁──被迫的。他,他,怎麼可能病死?!」
「妳倒有自信。」
嘴角、眉梢,滿滿的是堅定。映曇確如無極所說。
「那麼,妳知道是誰了。」
「是。」
「妳要找──」無極散人語音聒噪,刮在玻璃面上的激烈。
「她──女人。」
「關於映罪那些說詞,也只是說詞了。」
映曇緊張了,「不。您別誤會。小師妹的確對映曇有著極大威脅。真的對上手了,映曇頂多祇有三分生機。只是,對害死孩子父親的那個女人,我更恨。映曇需要找她做了斷。然而,以她的深沉,映曇恐怕一去難回,所以才──」
「好了。去做妳想做的事。忘了妳的孩子。無極答應的,就是答應了。」
映曇對煙幕之後的無極,綻開一絲安慰的笑靨;甜美之中蘊藏著死寂。
那是最後一次見到映曇。她終歸是悲劇。女人所具備的無意義之犧牲。
從一開始她和〔俠者〕來往,就可以看出來了。
是她那追尋從未目睹的父親的渴望害了她自己。
同時,那也是鐵和雲與他們的娘的最後一面。
他們只好永遠是孤兒了。
∞∞∞∞∞
當時看著那兩個小男孩,心底卻想著映曇帶來的訊息。
關於剩下三個「天女」的事。
這三人裏,商映罪是無極退離【殺紅】之後,最晚碰面的。
在映曇之後、映罪之前,還有個映晚。蘭映晚。也是個和男人糾纏不清的女人。
【殺紅樓】的七級五等編制:「聖者」、「天女」、「紅女」、「樓女」、「殺僕」、堂行」、「牌主」;「首席」、「柏立」、「仲人」、「季位」、「末子」。每一代的「聖者」擁有選擇誰是「天女」的資格。
而「天女」就是「聖者」的候選人。「天女」彼此通常都在激烈的競逐關係之中。
當無極還是艷巫寂的時候也是。然而,比較不同的是,她得天獨厚;陰年陰月陰日陰時陰辰生的完美天賦,使她自小就修練〔驚紅〕,幾乎打一開始,她就註定是第九代【殺紅】的「聖者」。
同期的「天女」莫不視她為領導人物。
一開始還有人耍心謀,也總會被她識破,反遭十倍以上的報復。
久而久之,艷巫寂這個名字自然而然成為「天女」這個等級的標竿;同時也就是整個【殺紅樓】,除了少數人如「聖者」外,最舉足輕重的頭號人物。即使那時她不過十五歲。
但從那個時候起始,她的哀傷人生,其實就已揭開了序幕。
然而,艷無寂終究只是個陷溺於青春之華麗、還未懂得生命真諦的可愛女子。
在那時。一個比較好的姊妹戲稱她是「天之驕女」。艷巫寂自己感覺挺有道理。
而這一切後來祇能深埋於回憶之內,如封錮的魂魄,哪裏也去不了。
想到這些背景與及塵年惘事,不禁使人有些欷吁──時間啊~隱形的巨龍──大部分事件在回憶裏的時序,往往都以錯亂型態出現。不是常說人臨死前的記憶,會迅速回溯一生嗎?!好像並不必然。這種事
………映曇後來去找心目中的那個殺夫,不,殺愛,那個女人。這是當然的。從此沒有了她的消息。始終沒有確實的死訊。但(我)曉得,她再也回不來了。雖是一如預期,但有些低落也屬正常。映曇為愛癡狂。她從小就喜歡花。(我)絲毫不意外。她就是會追求剎那的火花,而且相信一瞬直如永恆。就是有這種人。(我)清楚這事兒。映罪嘛…某個程度來說,她很簡單;意思是說她的所有行動,都是根據「利益」而來。只要能明白這點,理解她並非難事。只是,(我)萬萬沒想到連她也會踏入愛戀的生死領域之內。(我)得承認,很多事都出乎意料。好多、好多。多年的沉潛,跟余小神參天究人十幾星霜之後,沒想到,「人」依然遠遠超乎(我)的認知和判斷。映晚則是個愛做夢的女孩。印象中。要說她單純也可以。但那是到了一種極限,於是乎類近於神祕的單純。相當獨特。映晚那雙帶著迷濛光影的眼瞳裏頭,總有一份什麼可以觸動人。而那顯然是(我)急欲──也或者是必須──避開的。只是(我)一直記得她那織夢的神情。非常甜蜜的。一點一滴收拾。把夢境裏的東西,具體放在現實。特殊的能力。當然也許她的夢也是單純的。不複雜。可能只是一個裝扮、一個表情、一個輕微的心願、一個乾淨的甜蜜、一個漂亮的幸福。而(我)的確是太老了。太老了──老得不願意再尋一個夢。………
這些「天女」都算她的孩子。死了的,每個都還有印象,畢竟都是她選的。
未必有拉拔,但至少當時的艷巫寂,會挑上她們,都自有其道理:蜘蛛。
如今看來,似乎證明了她的眼光奇準。以蜘蛛為標軸,果然合適。
那些女孩或多或少都有同質性,就是「吞噬」,不論有自覺或無自覺。
她們就像黑寡婦,有的癡有的嗔有的貪有的輕柔有的執著,將所有人親近她們的人,吃得乾乾淨淨。那是種死亡關係的角逐。沒有逃亡。祇有拼命。十二個剩下兩人已經算好的了。
映罪最有出息,後來成了〔邪〕。
至於映晚,一如她神祕的單純性:「織」。
雖然沒誰能證明。但這〈〈武謎〉〉的另一樁,她確實知道就是映晚。
對她這處於重重深幕之後的大宗師而言,幾乎沒有所謂內幕。
∞∞∞∞∞
無極並沒有意識到自己任意地飛躍──時間線錯亂中。
映罪七歲的時候,是她揀回的。無極想。這ㄚ頭很厲害。第一眼就看得出來。
眼神非常,怎麼說,嗯,獸性,或者本能之類的發著光。妖且異。耐力和韌性超強。映罪當時身上祇有一件薄衣,一頭蓬蓬亂髮,瘦小如枯枝,一個小男孩──回憶督促她更用力地返回過去。
印象一圈圈泛上了腦域──兩眼亮得不像話。沒幾個比得上。
利字為先的陰騖性格,讓艷巫寂最滿意。她打從一開始就看好映罪。
甚至私底下把映罪視為「聖者」接班人之一。
當然,她也看出隱藏於商ㄚ頭眉目間的森狠,像是有幾頭狼正被豢養著。
她不介意。
首先,商ㄚ頭犯不上她頂頭;其次,ㄚ頭身邊至少還有兩頭她賞識的母老虎,映罪未必鐵定能脫穎而出。第三,愈危險,愈有可能一統武林、霸道天下,而〈邪系〉正需要這種人才。她們不像「正道」的名門正派,非得身家清白、品德兼及,才能招攬。但倒也沒有如講求刀口生涯的黑道份子似,那樣的良莠不齊,基本的素質要求還是有的。
雲飄這孩子啊…從小就乖巧。她想起那個眨巴著清透的眼的小雲飄。
叫他雲飄,正因為他那雙就快展開翅膀、往無邊自由而去的眸子。
至於鐵毅,則有些難以定義。
倒不是捉摸不定。山岩般的臉孔。幾乎看不出他到底要什麼。相當悶騷。
然而,久了以後,小鐵毅居然是比較貼心、謹慎的那個。默默的煮茶、默默的準備食物、默默的陪伴著──一顆溫暖的心啊~連無極都的確感受到了那硬梆梆之後的溫度。
奇妙的是,人似乎非常容易就能遺忘童真歲月的純粹之夢。
他們眼裏那讓無極驚豔的色澤,經過了十七載,慢慢褪去──
有更多滑進來了,也有些東西,慢慢走遠,當然。
並非是她的薰陶所致。
無極那麼想:在不斷失去的人生道路上,人就是在找那塊隨著童年死去的圖騰!
余氏父子大概是她虧欠得多到數不清的一對。
余老神帶她走離艷巫寂的荒誕歲年,以致於能邁向夢的風濤。
余小神則成為無極寂寞一生裏最忠實的好友。她一直很慶幸自己的黑暗生命,能夠出現某種程度的光明。精通天人之術的兩余,預見了之後女人於武林的命運似,不斷鼓勵無極。於是,她終於成了台面上的〔元尊〕。而她是個女人。
至於聞覺、宇凌心,還有一干信賴、景仰她的「正道」人物,就遙遠得多了。
彼此處於一種陌生的合作關係。她是不知道兩人怎麼看待。畢竟無極早在男與女界限之內模糊化了。但他們終究只是她能運用的資源之一。為了她的目標,無極甚至願意埋在風沙間幾十寒霜,等候良機。
何況不過擔上幾個人的誤解,她怎會在惜?
反正不過就是對名望的盲目信任罷了;「正道」最愚蠢的價值基準。
想到〔魔〕呀,就在鐵和雲來到無極身邊三個寒暑後,那年,他便到訪。
於是,她看到了機會。等候已久。
一個能夠將打破「正」、「異」僵硬的對立體系的機會。
否則以她當時功力,天縱橫畢竟方大功告成,要談爐火純青,還不夠那個格,要毀了未成〔魔〕的天縱橫,雖不至於易如反掌,但好歹再花她一兩年時間補滿驟失的修為也就夠了。不是太難。
但──禍根果然總是自己種下的,不是嗎?
以為是劃出句號,卻沒想著是埋下了未知數。
其實對好多人而言,現在的女人已經好多了。是,沒錯。但還不夠。
無極看得更遠。遠到她不惜毀掉容顏,隱藏自己性別,爭取和男人同樣位於一線強者的機會。那應該是個很美好的世界。在女人背後,男人不以為恥。女人不等於無知。溝通不是三姑六婆。不逃避問題。女人不需以軟弱的裝扮吸引別人認同;男人不一定非得撐出堅強的模樣才是男人。不再信服男人的爭鬥本性所延伸而開的世界價值。………。
無極的魂牽夢縈裏,有無數回,出現了那麼使人戀慕驚奇的未來。
其實,蘭映晚才是她女人夢的延續者。無極自己清楚。
映曇祇看得到愛戀之火,而忘了自己踩在哪裏。
映罪將愛戀視作提昇自己戰力的方徑。
映晚單純多了。
一個織夢者。
將夢編織成現實。
女人也擁有夢的權利。
在無極的記憶,還有那麼一段,映晚半夜跑來找她,說是夢到很有個性的女孩子,「她很強喔…」映晚那樣說。那時,映晚還小,大概頂多祇有十二歲。她聽到的近乎一堆囈語。
一個關於〈元素力〉和發明什麼鋒芒之類的女子。像個傳奇。
但不知道為何,映晚說的那番話,就刻在無極心頭。很熟悉、很熟悉。
也許是莫名的傳承唄…無極的結論。
紊亂的記憶線,漸趨於緩和。
於是,慢慢的──回憶簾幕飛快捲退,倒向一切變化的起點。
那時,她還年輕。好年輕。一朵含苞待放的鮮艷。
沿著記憶,終於她去至應到的位置:那段「天之驕女」的青春之豔燄!!!



(註3):密碼向默近來喜愛的冷硬作家LAWRENCE BLOCK致意的一段文字挺樂。

台長: 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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