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sha:這是我寫的第一篇同人。請多指教。
各位Nasan的讀者,我知道這篇拙文比不上Shaan Lien或是這裡任何一位作者;但是,我仍然希望這個故事能給你一點點安慰。當我自己在寫的時候,我想著魔戒原著與Nasan的結局。這一次再也沒有拯救世界的重責大任,令人目眩神迷的世界任他倆悠遊,他倆可以在雨夾雪的天氣裡窩在小酒館聽藍調,可以在八月裡去西伯利亞挖掘考古,可以在夏至白夜的冓火邊起舞高歌,無論會成為愛侶或是摯友,這次他倆將擁有燦爛的陽光,擁有彼此。
配對: 亞拉岡/勒苟拉斯
分級: 普級
類型: AU, songfic
作者: Sasha
聲明: 亞拉岡與勒苟拉斯不屬於我, 他們屬於彼此. 我也不擁有這首歌.
***
不假思索,亞拉岡在吧檯後方的位子坐下,這是他的職業本能:永遠在制高點。不過誰知道,也許不是因為這個該死的工作,而根本是他的天性----這樣可以綜觀大局,或只是覺得安全。他胡亂掠了一下猶帶著水珠的墨濃捲髮,兩道劍眉下灰色的眼睛掃過一輪,一切無異狀。
不過,他之所以來到這個濕冷的城市,倒真是因為這該死的工作。任務達成:該拍的照、該錄的音、該記的帳、該填的報告、該發射的子彈----包括衝著他來的,一樣沒少。明天一早就該回去了;至於現在,他不是亞拉岡艾隆迪昂,瑞文戴爾事務所的資深偵探,他只不過是這風城裡又一個無名旅人。
闖進這家酒館也是無意,他只是一反常態,不想吃了晚飯一個人窩在旅館房間看電視,看那些爛熟的老電影,直到深夜。酒館裡倒很安靜,看這些人沉醉的神情,也許都是熟客,專為聽歌而來。
典型的靈魂樂團,鋼琴、吉他、薩克斯風、鼓,叫人扯不開目光的是那位女主唱,一身緞裝的女士。雲髻高聳,異國風情的臉相,歌喉與膚色一樣,暖暖的熱巧克力,也許還滴了幾滴琥珀色的甘邑,在這樣雨夾雪的二月天氣裡讓你暖到胃裡去。
不過現在暖到他胃裡的不只那淺吟低唱,剛端來的那杯雙份伏特加也頗具功效。 真正俄國伏特加。也許我真寧願上俄國大草原掘地,也比幹這個強。
一曲唱畢。等掌聲過去,那位唱靈魂樂的女士抬起眼角微翹的深色眼睛,往亞拉岡這個方向望過來,凝目說道:「這是給你的,我的朋友。」 微微沙啞的嗓音, 彷彿一只探索的小手,在亞拉岡心底摩挲了一下,露出連他自己也不復記憶的一角秘密。
Heaven please send to all mankind,
上天,請你賜給人們諒解,
Understanding and peace of mind.
以及心靈的平靜
But, if it’s not asking too much,
但是,如果這不算太奢求,
Please send me someone to love.
請賜給我這麼一個人,讓我去愛。
亞拉岡很確定自己不認識這位女士、或是酒館裡的任何人。他略感不安地掃視身邊;沒有,吧檯這兒只有自己一個,而另一端的酒保仍然低垂著雙眼,頭也沒抬. 這麼一猶豫,沉沉的藍調就漏聽了一段。
I lay awake night and ponder world troubles.
無眠的夜裡,我思索著世界的問題
My answer is always the same.
答案總是同一個
That unless men put an end to all of this,
除非人們能停止這一切
Hate will put the world in a flame, oh what a shame.
仇恨將點燃世界,多麼可嘆
Just because I’m in misery,
雖然我如此痛苦
I’m not begging for no sympathy.
卻並不向你乞憐
But if it’s not asking too much,
可是,如果這不算太奢求,
Just send me someone to love.
請賜給我這麼一個人,讓我去愛。
亞拉岡知道自己並不是德瑞莎修女,更不是十字軍。有時他幾乎能夠確定,自己該打的仗、該流的血、該失去的人、該做的----能做的犧牲,說不定在哪個前世就已經奉獻殆盡了----所以現在才這樣冷。他閉了閉眼睛,把那杯雙份伏特加一下子灌進喉嚨裡去。
Heaven please send to all mankind,
上天,請你賜給人們諒解,
Understanding and peace of mind.
以及心靈的平靜
But, if it’s not asking too much,
但是,如果這不算太奢求,
Please send me someone to love.
請賜給我這麼一個人,讓我去愛。
***
亞拉岡在同一個位子坐下,這是第六夜了。第一夜隔天他打電話回事務所,說自己要度假,暫不回去了。愛隆在電話裡衝著他大吼:「二月裡在芝加哥度假?!」「你管得著嗎。」他說。是的,他很清楚,好奇心能殺死的可不只貓而已。你該退休了,在這種門外漢的躁動送你回老家之前,快撤吧。沒錯,就這最後一次,在死之前我還想弄清楚那位隱形的朋友是誰。已經連續五個晚上,最後都是同一支歌,給某個他---或是她。
終於,那位女士再次抬起眼角微翹的深色眼睛,往亞拉岡這個方向望過來,凝目說道:「這是給你的,我的朋友。」 正當他暗自可惜白等了最後一夜, 卻發現五點鐘方向多了一個人----不是,不只是一個「人」;那是感覺,氣息,猶如人蹤不見的密林裡傳來一陣暖意,一陣松香。奇怪,他沒聽見腳步聲;更奇怪的是,這本該讓他感到戒備與危險的事實,卻並未讓他本能地汗毛直豎、將手放在皮夾克懷裡那把槍上,反倒有種長行之後終於回到家門前的寬慰。
亞拉岡舉起酒杯,正想趁機端詳,半轉過臉,那人已經走到前方,坐上與他隔了一個空位的高腳椅,背對著他。酒保和顏悅色地主動為那人送上一杯水,這可不尋常。他能看清的只有金燦燦的長髮,直垂到肩下。在這個燈火昏暗的酒館裡,有那麼一瞬間,他居然很確定自己知道,那理當陌生的金髮在陽光下是什麼樣子。
最後一曲結束,亞拉岡這才開口:「所以……她是為你唱這首歌。」
陌生人穿著白襯衫的寬肩微微一挺,半轉過身來,背著光。「是的。」 在一片嘈嘈人聲中,這個嗓子帶著清脆的口音, 奇妙的共鳴;簡單一個詞,亞拉岡卻彷彿在許多情景下聽過它迴蕩。
「我以為自己這一輩子也等不到你了----」 亞拉岡猛然發現自己失言了。「----我是說,這是我第六夜來這兒,每晚這位女士最後都唱同一首歌,我實在想知道她的朋友是誰----你是個幸運的男人。」 在朦朧的側光下,從對方的聲音、修長寬肩的身材、俐落的下顎線條、高而纖瘦的顴骨、端正開朗的額角,亞拉岡確定這是一位男性;這樣的天氣裡他只穿著深色靴子、牛仔褲、白襯衫,看來頂多二十歲。
「是的----我跟她是好朋友。她每次演唱最後總為我唱這首歌。」 對方稍稍轉過臉來,亞拉岡看到那雙眼睛亮了,又暗了,彷彿風動林稍,綠葉翻飛,閃過一抹翠色,然後又息了下去。略顯稚氣的顴骨上,奶霜般的肌膚滲出淺淺紅暈。鬢邊一道細細的髮辮, 將長髮抿在耳後.
「所以……即使你一直沒來,她也唱……為你祈禱?」 亞拉岡的目光落在對方放在吧檯上的那雙手。纖長而有力,中指、食指與拇指帶著薄繭,一雙學者的手,或是其他需要細心與耐性的工作。亞拉岡試著揣想對方像自己是拿槍的角色,或是刀,或是弓----弓? 亞拉岡確定自己是喝多了。
「算是吧。我盡量常來----當我不用趴在俄羅斯草原上挖掘遺址的時候。」 頓了一頓。 「她為我唱了十年。」 淡淡的語氣,彷彿他擁有永恆,十年只是一彈指。
「這祈禱可夠長。一直沒實現?你要什麼----世界和平?」 亞拉岡半開玩笑問道。對方秀挺的鼻樑下,薄唇微微畫出和緩的弧線,嘴角俏皮一勾,頰邊一個小小的渦。他突然覺得那個渦把自己捲了進去。
「啊,也許。」 雨後草原般的眼睛淘氣地閃了一下,然而接下來, 那光芒暗了下去。「----不。她說,我這個老靈魂,該打的仗、該流的血、該失去的人、該做的----能做的犧牲,在前世就已經奉獻殆盡,現在該請求上天給我該得到的東西。」
亞拉岡一凜。包圍著他的氣息變了,現在彷彿是夏日裡木葉蔓草的甜美。他想起小時候老家的夏至節,廣袤蒼茫的原野上,秀挺白樺昂然而立,象徵生命的熊熊冓火,與永不沉落的金色陽光交纏。他恍然大悟,現在溫暖他的不再是胃裡的伏特加了。
就這麼一瞬沉默,等亞拉岡回過神來,青年不一樣了----不,不是那種讓他感到陌生的不一樣。他像一位王子一般挺直肩背,略抬起下頷,略微低垂的長長眼睫下,現在是雪山冰河般的晶藍眸色,雙唇與下顎的線條冷硬了。不知道為什麼,亞拉岡認得出來,這是準備著澹然面對一切的神情,唯一洩漏內心翻攪的只有細緻耳輪上的微微紅暈。這高貴的側影,彷彿已經銘刻在亞拉岡心底有無盡的年月了;但是,他多希望伸出手去,柔柔融去那一道冰藍,讓那冷下去的線條再暖起來。永遠不要,永遠不要再這樣了。
彷彿是緩緩推開一扇古老的門,亞拉岡鄭重地伸出一只手。「幸會。我是亞拉岡。」聲音裡放進了他所有的誠摯。
略帶訝異,英氣卻又端麗的臉轉了過來,那雙無盡的眼睛看進他的灰色雙眸,溫潤的綠意閃了一下,緩緩融進晶藍色去。那肅穆卻又歡欣的聲音對他說道:「幸會。」纖長有力的手握住他的。「我是勒苟拉斯。」
<完>
Sasha:本來我總覺得songfic(以歌曲為主軸的同人)沒什麼好寫,因為看了歌詞就知道情節,可現在我也寫了一篇----反正我本來就沒什麼編故事的天份。自從聽了Sade唱這首歌,私家偵探亞拉岡以及歐亞北方民族學者勒苟拉斯就一直纏著我,堅持我在某個雪夜裡、在芝加哥某個燈火朦朧的藍調酒館,介紹他倆認識一下。我算哪棵蔥敢拒絕親愛的人皇與王子?----也不忍心。現在,您二位慢慢聊,容小的先行告退。
這首歌就叫做,Percy Mayfield的作品。你可以用Realplayer聽到Sade演唱:http://www.sadeonline.com/sade/,在discography中的the best of sade. 亞拉岡漏掉的第二段如下:
Show all the world how to get along,
教世人如何和睦共處,
Peace will enter when hate is gone.
當仇恨不再, 和平就會降臨.
But, if it’s not asking too much.
但是, 如果這不算奢求,
Please send me someone to love.
請給我一個人, 讓我去愛
為什麼是第六夜?因為扥爾金的精靈喜歡用六以及十二----如果改成第十二夜,就可以借用莎翁的名稱了。夏至節是古代歐亞北方民族的節日,至今仍留存在北歐波羅的海一帶以及俄羅斯鄉間,我想像這篇小說中亞拉岡的故鄉在波羅的海。
我真希望誰來寫一篇小說,瑞文戴爾是一家偵探社;社長呢,當然是Agent Smit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