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時間,他做了簡單美味的烤鱸魚配橄欖油時蔬,切幾片麵包。她擺好餐具,坐了下來,回頭看見他倒了兩杯白酒,一杯遞給她。
「怎麼大中午的就開酒?」她好奇,心裡琢磨著這兩天忽略了甚麼值得慶祝的事。
「沒,就是心情好。」他專注地看進她的眼裡,與她碰杯。
餐後,酒量並不好的她,臉上一片酡紅。他從座位上起身,走到她旁邊,突然一把將她抱起,差點掃落了酒杯。她驚呼一聲,趕緊摟住偷襲者的脖子,「你幹嘛呢?」她問。「妳說呢?」他大步走進臥房,把她放在床上,自己跟著上來,深深地吻著她的同時,手指靈巧地解開她襯衫和牛仔褲的扣子。
「我想知道,喝了酒,妳是不是會更放開一點。」他說。剩下的言語,都化成午後陽光裡交纏的熱度。
這樣的節奏,她一點都不陌生。一年前,他們在某次一起去看演出之後確定了關係。兩個月的戀情,有大半的時間消磨在他的房子裡。在他之前,她只有交往過現任女友,所以對她來說,他像是一本等著她翻開的新書,帶她走進充滿驚奇的世界。兩人的身體意外契合,而年輕的慾望像是沒有止境,只有床邊大窗提醒著日落月升,到後來,他索性把窗簾拉了起來。另一半時間,他們開車沿著公路旅行,晚上開到哪裡就在哪休息,在那些公路旁的Formula 1旅館房間裡,探索著對方身上新的境地。
再次回到歐洲,預計要待兩個月。當他主動提出讓她住在家裡時,她掙扎考慮許久。一年沒見,不知道他對自己的感覺是什麼,而且她沒有和女友分手的計劃。就算又在一起,也依然是說不得的關係。但是想念和渴望贏過理智,她答應了,也在看見他來接機那一刻,誠實面對自己的期待。
到了家,她在廚房裡備著食材,打算煮頓晚餐來感謝房子主人的慷慨。他在一旁看著,她轉身拿香料的空檔,突然伸手抱住她。
「我想像過很多次,妳再回到這房子裡,會是甚麼樣子。」他的下巴靠在她的頭上,「在想像裡的我,要更淡定的多。」他深深嘆氣,「但是在機場看見妳的那一刻我才發現,原來我比自己以為的還要更想念妳。」
聽見這話,她放下手上的東西,拉過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我現在心跳很快,有感覺到嗎?」她抬頭,吻他。
他們重新熟悉對方的身體與心,白天快速建立起共同生活的樣貌,有著彷彿相處很久的默契。夜晚肌膚相貼的熾熱溫度,伴隨著對她身體的迷戀與好奇心,驅使著他一次又一次打開她,抵達連她自己都不曾知道的秘密深處。有幾次在賢者時間,他摟著她說:「跟妳在一起很奇妙...我沒有遇過比妳跟我更契合的人,就好像妳天生是為我打造的一樣。」她聽了,只是笑著吻他,「那就再給我一次...」接著用更緊致而敏感的接納回應他。
這種時刻,他就依稀看見那條她在心裡設下,跨不過也無法破除的界線。而他不甘於此。
於是,那個讓她喝了白酒的下午,他竭盡所能地撩撥她的身體,無度需索地要著她,用手,用嘴唇,用所有他知道的技巧,比以往任何一次更有耐心,更緩慢,更深入。酒精確實讓她整個人很放鬆,也更為柔軟地承受他的索求。在累積得過多的快感中,她緊緊纏著他不放,到了太多次最後幾乎要暈過去,被他攏在懷裡輕輕哄著。
「今天又不一樣...」從喘息中平靜下來,她終於開口。「嗯,我知道。」他說,溫暖的手放在她小腹上,「對,就是這裡,」她把手覆上去。「變得很熱,像要燒起來...又像是怎麼樣都還不夠,想要你一直留在裡面...」她在他懷裡轉身,把頭埋進他胸口,說:「我有一點怕。」他順了順她的髮,輕撫她的背,「怕什麼?」他問。
「怕就這樣去到不能再回頭的地方,而你不在那裡,只有我一個人。」說完,她哭了。那一刻他明白,界線已然消失。被現實與道德束縛著她不允許自己說出口的情感,從她的身體與心緒中滿溢出來,切實而深刻地傳達給他。
「別哭,也不要怕,我在的。」吻去她淚水的同時,忽然有股衝動,讓他給出承諾,「我會一直在妳身邊。」他低聲說。
黃昏的光從窗外灑進來,餐桌上兩個杯裡殘留的白酒,最後也會像那個承諾一樣,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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