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筆,究竟是為了寫而寫,還是因為即使撥給「1999」,台北市政府也沒有辦法在十二小時內解決市民的煩惱。於是,滿到嘴邊的情緒跟吃了一半的早餐同時在辦公電話響後被久久晾在一旁,冷卻了。眼前盡是一份份越寫越流暢的公文、活動企劃,佔據了原應停放夢想的版面。
優雅的外表底下是無力的嘶吼-「什麼時候才能把校園以外學到的經驗在這個不斷被複製、重覆複雜行為的社會做一個完整的結案?」
於是萌生退休的打算-從工作中退休或是從人生中退休都可以,即使知道時間還早。
並不討厭現在的工作,有時其實是享受的。
只是,夢想無止期地在遠方旅行,什麼時候該放小插曲,什麼時候該下片尾曲,好像都由不得我。
而現實是一道殘酷的牆,和桌上的資料一起越堆越高,所幸自己還堅持年少時的純真,在能力範圍內幫助人、替人著想。
屬人的世界要我變得更堅強、更精明、更強捍,或是虛偽地來面對無法避免的、工作上必然出現的挑戰。只好逼自己挺起腰桿,戴上陌生的面具,頂著無意義的頭銜,逼自己學習變成別人期待的樣子,那是我最最討厭的事。
那也是為什麼上週末,當車子經過馬太鞍及太巴朗部落時,我直盯著天邊翻轉的流雲吐露出的白灰光芒發愣,那是雲的尾巴,也是長久以來我可以心情留白的珍貴片刻。
唯有這樣的時刻,靈魂的翅膀才有暫時停駐的空間。
那是屬靈的祭典。
還有一種心情的安定是只有在和特定的人在一起時才感受得到的。
因為越了解這社會的複雜,因為經歷過太多糾葛的、過客般的情誼,因為無法苟同功利大於一切的價值觀,因為知道所有學校學的道德倫理不一定適用於這個社會,因為越來越了解身邊所發生的都是非必然的因果與相對關係,因為...因為反正「因為」不見得有「所以」,我們都沒有太認真去追究是「相惜」還是「友誼」的源頭,自然地萌生一段神怡的關係。
言語的,非言語的,在我心裡紮實的產生一股安定的力量。
你說:”You complete my life.”我不假思索地便回答你:”You save my soul.”那是我心裡想說很久的話。對於在適當時間出手搭救的你,我總是一直找不到適當的時間對你說出感謝。
那一天,我沒說是什麼事便逕自與你勾手指約定,而你沒問究竟是什麼就直接點頭答應了,想若不是你不當一回事,就是出自你對我的完全信任,是江湖上失傳已久、被廣為盛讚的互信,也是我們之間唯一勝過友誼的牽繫。
我一直不知道神要給我這樣一個人出什麼課題,未來的我還會經歷怎樣奇幻的人生?會不會總在我以為理所當然的許久後產生劇烈改變?如同我父母之間的關係。
如果有一天,當我面臨人生中最艱困的選擇,究竟應該學習劉翔的自我保護,還是要像蘇麗文一樣浴血奮戰?在面對邪惡誘惑的當口,我究竟會學王建瑄的堅壁清野,還是會像陳水扁一樣吃相難看?
今年,看了「夏天的尾巴」,片裡有隻像小米一樣可愛的貓咪「夏天」。
「夏天」和所有的貓咪一樣老愛揮舞著牠的大尾巴,隨牠高興的跳上牠喜歡的任何一個牆頭去透氣,不管主人怎麼叫牠都無動於衷,擺動著尾巴,冷冷嘲笑著自尋煩惱的人類,兀自享受牠的自得其樂。
又或者,牠根本就是因著牠的尾巴而快樂?
這仍然是一個沒有「因為」「所以」的答案。
一向自信滿滿的我實在沒有太大把握,多年以後,卸下面具會變成什麼樣子。感謝上帝,這段作功課的難熬歲月,適時地差遣了祂身旁的天使。
我心領神會心存感激並且私自和你約定,未來追尋夢想的過程,一定同你並肩作戰。
謝啦!我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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