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酷愛紅色的中產階級小女子,跟其他的台灣人一樣,愛汽車、小狗,更愛看熱鬧。九月十九日晚上,她穿著粉紅色的T恤,開著心愛的紅色跑車,到台南市議會旁邊的空地去蹓她的小貴賓狗,順便看倒扁熱鬧。有人在路邊發放紅色布條,分到她身邊,她順手接了,自己不想戴,便給小狗綁上,挺可愛的。
她牽著小狗站在場邊,眼看聚集的人群越來越多,氣氛越來越緊繃,心裡有點害怕,想回家了。可是又不敢穿越咆哮的人潮,身邊的警察伯伯好心送她出去。送到車子旁,警察伯伯想大概沒事了,轉身離開。不料,一群暴怒的中年男子,一路呼嘯追打過來,小狗被踢了一腳,痛的哀聲哭叫。她心疼反擊:
「幹嘛踢我的狗!」
瘋狂的群眾一擁而上,棍棒與安全帽齊上,她躲進車裡,群眾就拿她的小紅車洩憤。乒乒砰砰一陣敲打踢踹以後,小車的玻璃碎成片片。車裡的她緊抱小狗,驚惶失措,急忙中加快油門,只想要趕快離開現場。
這樣的場景被電視播放出來以後,當然會有許多不同的解讀。在研究性別的我看來,更多一份感受,不吐不快。
群眾一但激動起來,本來就是非理性的,攻擊的對象不用說以落單的弱勢者為先。警察把她送上車後立即離開,是缺乏危險洞察力的表現。
群眾攻擊許小姐,原因除了「紅」的象徵意義以外,小狗、車子的中產階級生活形象,難免讓貧窮失業的施暴者怒火中燒。我們的社會經濟起飛以來,生活安定,尤其近來貧富距離及社會區隔加大,大多數的人仍沒有警覺。再加上這些憤怒的施暴者都是男性,傳統的「女人懂什麼政治!」,以及「好好教訓她一下」都成了正當性理由。
事後電視上的對話更有趣,電視主持人一直期待她能說出什麼特殊的經驗
:「你當時感覺怎樣?」
她說:「沒有什麼感覺,我只想離開!」
主持人又誘導地問:「你覺得腦子裡空空的嗎?你當時害怕嗎?你當時心裡想什麼?」
她還是那句:「我只想離開!」
據說她脫險以後,第一句話是問:「我有沒有撞到人?」
或許「創傷症候」要過一段時間,事後才會想到害怕。
主持人繼續問她以後還敢不敢「穿紅衣服,開紅車?」
她說:「我可能會換色吧。」另外,她還說:「我再也不敢去看熱鬧!」
這一點與交大男生的表現就不相同,交大學生被飆車族砍傷,警察叫他們夜裡十點以後不要騎車經過那個路段,他們到警察局抗議:「你們應當叫飆車族不要出來,而不是叫我們不要出門!」
這就是大男生與小女子的不同。
許小姐的新聞沒有太大的炒作空間,一兩天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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