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充滿時尚天使的羅馬城深處,悄然隱處著全世界最小且身份最特別的國家--「梵蒂岡」(The Vatican City state)
關於「梵蒂岡」的由來有不少說法,其中比較可信的一種其實聽起來並非像他形象那般神聖。
反正就是天主教的教皇本以現在的聖彼得大教堂為基地,把他捧成了全世界天主教的信仰中心,深得君主尊敬與信賴,遂將羅馬城及週遭分賜給教皇,哪知道過了不久教皇勢力日漸擴大,最後竟然給人家成立起教皇國來了…傻眼吧。後來義大利統一後,教皇才又迫居回現在的梵蒂岡宮中,義大利人也算不小氣,最後乾脆簽訂一個條約,承認梵蒂岡是個國家,教皇是老大,不過領土也就是高地上0.44公里那麼一點大,國界就以古城牆劃分,而且四周還都被義大利包圍起來,說是寬容也是軟禁。
撇開爾虞我詐的陳年往事,不論如何,這個最不像國家的國家(別跟我抬槓說台灣是怎麼一回事..)完全因為宗教的理由而存在著,沒有其他遠大的經濟發展或是開疆闢土的建國志向,既純潔又虛無。
羅馬午后遊人如織,BLING BLING閃人的行頭齊飛,我在羅馬繁花似錦的西班牙廣場,轉身進入昏暗髒亂的地鐵站,落差之大,宛如一場小丑的內心戲。羅馬的地鐵之髒亂,我想就算穿著PARADA的惡魔看了也膽顫心驚,甬道牆上嗆人的塗鴉、永遠明滅不定的燈光、遍地煙屁股與黑嬷嬷的口香糖渣,如果這時候出現了萬年小強或幾隻料理鼠王,我想我也不會太驚訝!
幸好時間不長,過了三站,我們在OTTAVIANO下車,義大利文看的我一頭霧水,每一個英文字母似乎都不在他們應該的位置,哈!幸好站名旁邊就附註著S. Piestro-Musei Vaticani,在模糊攏統用英文拼音後,「聖-彼-得」、「梵蒂康尼」…..聖彼得大教堂!
在羅馬行走要有一項覺悟,只要用英文拼出來的音有百分之七十五近似的話,那就八九不離十啦。
於是包包款一款,趕緊跳下車。
出了嗜血地鐵站,外頭陽光依然耀眼,像這樣明滅的反差,我想這裡的人們不僅僅需要宗教的力量,更需要青光眼的眼科醫生。
咦?怎麼望眼所及都還是時尚的太陽眼鏡,跟黑人在路旁賣名牌假包?難道是錯站還是連梵蒂岡都已被潮流所淹沒,難以復見聖潔的光輝?
同行的妹子怡伶一巴掌招呼我的後腦杓,「還沒到哩,這裡還是羅馬城領地。」
難怪小販敢如此猖獗,連店家賣的都是紅的血脈噴張的蕾絲睡衣, 哪位大膽妖孽膽敢在聖地大演「基督的最後誘惑」?
走了幾公尺,妹子向我指了前方的一道牆,原來這裡面框起來的三角形,就是梵蒂岡的領土了。你別看他小雖小,裡面的「梵蒂岡宮」以及「梵蒂岡博物館」可是多少人擠破頭的想「入境」去參觀哪。
一路上,我看見越來越多從各地方的修女道袍,神職人員,正急急忙忙的朝城門入口進去,說急忙其實真的是情非得已,因為在他們的前前後後,從四面八方湧來了蠶食鯨吞的觀光客大隊,這邊有操著義大利口音的學生教學參觀、那邊有「斯咪罵滲」小跑步日本歐巴桑團、後面還緊追著一團泡菜味迎風飄揚的活國中年媽媽,搶的可兇的!加上其他虔誠朝聖的、無心插花的、愛湊熱鬧的、居心不詭的,各大門派經過小型的私鬥融合後,遂排成了一條又一條沿著城牆下而棲的人龍,好不壯觀。
偏偏本人是超級不愛排隊的,在一旁的妹子見我瞠目結舌,好心慰藉一句:「這已經是算排的少的,再晚一點,人龍會開始一圈又一圈的往外繼續推排。」不說還好,聽她這麼一講,他趕緊拉著她的手往回跑。心底念著,
「梵蒂岡博物館」、「折翼的天使」我們夢中再相會啦~泣!
既然無法從正常的城門管道進城,黑嘿,聰明如我當然得想到走後門了。我指的走後門並不是挖地道或是炸掉城牆一隅,這樣轟烈且必死無疑的勾當(不用多說,我絕對無法在成萬信徒的怒火中保留全屍的)。 我指的後門,是梵蒂岡東南角,唯一不是以高聳城牆當國界的「聖彼得大教堂」。
「聖彼得大教堂」的原址就是整個梵蒂岡的發史地,她是全世界所有天主教徒信仰的中心,迥異於梵蒂岡其他邊界的城牆,在這裡,人人可以輕易的進入梵蒂岡這個國家,沒有明顯的國界或是查哨站,甚至你準備好護照備檢都會被當成笑話。上帝是有祂博愛的一面,凡是想來靠近祂的人們,世界上又有誰忍心刁難呢?
唯一要求請給上帝的敬意就是,請不要衣著暴露,男無袖、女短褲都不合宜,請您到路邊小販換件小天使紀念tee恤再來吧。
聖彼得大教堂光看周圍那些幾何排列的大圓柱就已經夠攝人的了,一踏進廣場外圍,即使遊客多到可以演滾滾紅塵,你還是不由自主會感受到那股來自人類之上的莊嚴,與難以不低首渺小的膜敬。
還沒有進入大教堂,光是廣場周圍就已經很有看頭,據說是當初參與整座教堂設計的十二位設計師中,最後一位貝爾尼尼所設計的柱廊、廣場,就是為讓大教堂整個場域做了一個完美的總結。不但氣勢雄偉,廣場中心的高榙尖碑更是給了四面八方的信徒都有種歸依的方向,聽起來很厲害喔,建築+宗教=引導人心,相輔相成。
精心巧思處處可見,除了一排圓弧柱列上的聖使聖者雕像外,當你站在廣場的某著中心點,對著那排看似零落各有其序的大圓柱望去,喝!所有原本不規則的柱列們,竟然像閱兵似的,後面的柱子一根一根「向前看齊」,就只見第一排的柱哥兒 雄赳氣昂的站在陽光下大聲答有!
講到這裡,就不禁想到我們老慈禧的「頤和園」,我的老姑奶奶,您花的這麼多錢蓋了這麼奢華的皇宮,好歹也學人家搞點噱頭好不好,要是您老人家當初搭蓋的時候,也來個什麼「側看成峰側成嶺」還是3D虛幻的「五行八卦」,這可多有面子啊!說不定八國聯軍跑進你家的時候,就會讚嘆的收起洋槍,攝手攝腳的寶貝的不得了哩!
離題,我又離題了。
既然都已經來到聖彼得大教堂廣場,不排隊進入教堂內一窺究竟實在是有點說不過去,我跟同行妹子順著又是一圈一圈沿著廣場周圍的人龍,緩步向教堂大廳推進,頂上日投雖不是毒辣炙熱,但在日光底下牛步將近兩小時的功夫也真是夠受的了,看著遠方咫尺天涯的教堂輪廓,不禁有種海市蜃樓的感覺,有可能,極有可能,所有虔誠的教徒們在瀕臨絕忘之際,都會更加渴望見到聖潔的光芒。
終於,在穿著中古傳統教服的衛士引導下,我們魚貫進入了教堂。跟剛才戶外的明亮相比,教堂內簡直是陰涼的有點矯情。不,我這樣形容實在是有點褻瀆,也許是因為教堂本身凝散的聖輝,讓所有聒噪浮誇的遊客在踏入教堂的瞬間都沉澱了下來,安靜的,臣服的,試圖去感受或者與他們心目中的神祇對話,像不像三分樣,至少短短的那一刻,在超高的彩色玻璃天使看照下,我們平靜的跟自以為是,暫時洗滌一身罪懟。
啊!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多麼聖潔啊。
然後,
然後,
可怕的就來了!
我們隨著指引,信步沿著石階走到教堂的底層,越走光線越昏黃,越走人群越寂靜,奇怪,眼前這一窟一窟的方格,擺著一口一口的方形石塊是什麼呀?一陣涼意襲來,下意識警覺,這..該不會是石棺吧!
沒錯,原來在教堂的地下室就是安放了歷代大頭的靈軀,我的媽呀,我壓抑的忍住不要大叫,但是兩排牙齒已經不自覺的打哆嗦,試圖安慰自己,這有什麼好怕的呢?我應該企圖轉換心情看待這會宗教聖境,可是真正嚇怕的並不只是那古老的石棺,身旁那些肅穆到面無表情的群眾,他們臉色慘白,無聲的行走,集體建立一種不可侵犯且壓迫性的氛圍,彷彿不能感同身受的人,就會被揪出來當做牲祭。
一路胡思亂想,疑神疑鬼的逃出教堂。
唉!看來沒有神性的我站在浩蕩神恩面前,不免會心虛的。
在經歷的天使與魔鬼的天人交戰後,身心煎熬的我們,在大教堂附近隨便找間小小的BISTRO祭祭五臟廟,天氣晴朗風和日麗,坐在路旁遮陽傘下享受午後時光當真是件愜意的事情,但是,當我點完餐付帳的時候,發覺一切都是個騙局!
什麼?一杯500CC不到啤酒,加上一小盤冷不拉機的水管麵,居然要16歐元,算一算將近八百元台票?來人哪,誰幫我去叫警察,居然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搶劫的,,而且還是在一大推神明面前?這實在是太過分,這不過是一間速食的快餐店,而且面無表情的服務生還會急忙把你餐盤收走,深怕客人多佔位一秒鐘似的,對於一個剛被鬼屋嚇破膽,隨後又遭搶錢的幼小心靈來說,不啻為雪上加霜。
好了,氣歸氣,既然踏上人家的土地,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真是九月登高慶重陽,每逢佳節倍思親哪。我一定是氣壞了,怎麼又開始胡言亂語,這時候,就會非常懷念起物價相對便宜的台灣來。
咦?想像與現實交錯,我是在作夢嗎?抬頭一看,藍色的空中竟然飄著白日滿地紅的國旗?這當真不是夢境,原來,這是中華民國在梵蒂岡的大使館,這小小的國家,神聖的領域,居然是歐洲領土唯一跟我們有正式邦交關係的地方,看著許久不見的國旗在異鄉飄揚著,不是不感動的。
要是此刻真能激昂的留下兩行淚來,這就是「愛台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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