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島閱讀 SARS：Smile And Retain Smile ●在文學的審美中追尋真善 ●在新聞的發展中追蹤真相 ●在生命的浮沉中追求真我

10,055愛的鼓勵 2訂閱站台

1.
　　己是黃昏時分。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空蕩蕩的家，我一頭倒在沙發上，不一回兒竟睡著了，連妻下班開門的聲音全然不知。
　　她碰了碰我的肩胛，硬是把我弄醒。我勉強睜開眼，突然發現她的臉色慘白得很。
　　「你是不是很累了？歇會兒吧，晚飯我來做……」我翹起身來。她卻一言不吭，傻傻地坐在沙發上。我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她怎麼變了一個人？
　　和她結婚才半年，除非我出差或必要的應酬，我們都在一起用晚餐。此刻我敏感地感覺到：今天她一定有事。不過，我暫時不想逼她說出來。
　　我有意放了一段輕鬆抒情的小提琴曲，儘管已經聽了數十遍了，我們仍然十分陶醉。終於，她忍不住了，在小客聽來回走動，然後輕輕靠著我。
　　「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她突然打住。
　　「你就直說吧，我正洗耳恭聽呢……有甚麼大不了的事，搞得這麼神秘？」我有點不耐煩，冷冷地說。
　　空氣彷彿凝固了。我們突然陌生起來。

2.
　　妻和我一樣愛讀書，愛寫一些現代詩。
　　都說情人眼裏出西施。在我看來，她確實是世上最美麗的女子。實際上，我的朋友一致公認，她比我有魅力多了。我雖然矢口不認同，卻說不出一點否定的理由。她在我的文朋詩友面前，也從不出風頭，默默地沖茶、陪聊，但她一旦開腔，總會博得滿座驚嘆。是故，我從不「冷藏」她，甚至希望她好好發揮自己的才華，多接觸這個瞬息萬變的社會，寫出更激動人心的作品來。
　　電視新聞聯播結束了，接下來是連續劇。我打趣說：你的好戲應該開始了吧！？
　　她仍不自在。
　　「我說出來，你別吃醋，別……」
　　「笑話……」
　　「是這樣的！」
　　「說下去！說下去呀！」我有點幸災樂禍。
　　「有一個愛寫電影評論的，那天到辦公室來，突然對我說，要和我交朋友……我不知道怎麼辦……」
　　我大體上已猜到將會發生甚麼事了。不過，剛聽到這樣的情節時，多少總感到那個。為了表示男子漢大丈夫，壓根兒「不在意」這件事，我故作輕鬆對她說：「有人愛上你，說明你很迷人呀！」
　　「你壞！你壞！」她的聲調高得令人詫異。
　　變調的故事，突然出現重大轉折。我不能不認真起來。

3.
　　客聽的空氣凝滯了大約十秒。我死死盯著妻的眼睛。夜的尾巴露出來了。
　　我情不自禁擁抱她，而她的手卻很涼。
　　「愛和被愛都是無罪的！」這是安慰她的託辭。
　　「青春總是這樣浪漫！」我又安慰自己。
　　她在我懷裏嘀咕：「我該怎麼辦？怎麼辦？」
　　我一時想不到更好的辦法為妻解脫。
　　一陣晚風吹來，我愈加茫然。
　　情到深處人孤獨。我這才體會到孤獨的滋味，儘管她還是那樣溫柔地依偎在我身邊。

4.
　　事先約好，請他一起參加舞會。他果然出現了。
　　妻介紹我和他認識。
　　兩個男人，竟在誘人的舞曲面前卻步。我們大談起現代詩來。
　　又一支動人的舞曲開始了，他彬彬有禮地邀請我妻。
　　我說：「你們跳吧！」
　　看著妻跟另一位男士翩翩起舞，我有些吃醋，但我沒有打翻醋酲。
　　很快，曲畢，他禮貌地站在我面前：「現在該是你們跳一曲了！」
　　我自信地答道：「你歇著吧！」

5.
　　妻挽著我告別舞會。
　　我對妻說：「你為何不笑一笑？」
　　她抿了抿嘴：「怕你不高興 」
　　我大笑。

　　　　　　　2003.09.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