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圖:獨臂英雄丁曉兵用左手向共和國敬禮(2005年10月23日/新華社記者李剛攝)
用左手向共和國敬禮的人
2005年6月22日,中共中央總書記、國家主席、中央軍委主席胡錦濤,在會見武警部隊第一次党代會代表和第八屆“中國武警十大忠誠衛士”時,與丁曉兵親切握手,並勉勵他說,你是黨和人民的功臣,希望你保持榮譽,為黨和人民再立新功。
紅!大紅,熱烈的、張揚的紅色——這是丁曉兵最喜愛的顏色。他喜歡率領著筆墨和宣紙,用紅色縱橫捭闔。
這種喜愛理所當然。紅色是勇敢的顏色,英雄就該橫刀立馬,英雄就要披紅戴花!不僅僅是戴大紅花,就是把所有的花都獻給他,這個在槍林彈雨裏滾過來,從練兵場上爬過來,從水災山火中沖出來的獨臂英雄,也配得上!
國旗、黨旗、軍旗。紅色的旗幟呼啦啦地飄,這是寄託了丁曉兵多少感情的三面紅色旗幟!幾乎每一天,身披橄欖綠的武警某部團政委、沒有右臂的丁曉兵都會?起左手向它們敬禮——
莊嚴的旗幟,接受著人民功臣莊嚴的軍禮!
出征——為了祖國1984年,邊陲的一場重要軍事行動。
剛剛19歲的丁曉兵,冒冒失失地撞進了指揮帳篷:“這次任務該有我的份兒吧?”他被推出來:“新兵蛋子,哪兒輪得著你?”丁曉兵惱了!憑什麼輪不上我?
他哭著再次沖進去,拔出偵察兵專用的匕首,沖著自己的左手就是一刀!
就著自己突突直冒的青春熱血,丁曉兵在靶紙上揮就自己第一份血紅色的入黨申請書:“敬愛的黨組織,我堅決要求參加戰鬥,打頭陣、當尖兵,請黨在戰鬥中考驗我!”丁曉兵如願。成為執行任務的戰士中的惟一新兵。
戰況慘烈。一個手雷砸在他身上。
丁曉兵想也沒有想,抓起手雷就扔了出去。一團火光,他失去了知覺。
幾秒鐘後,丁曉兵睜開眼。右手使不上力氣,側頭一看才發現,右胳膊已經被炸斷了,骨頭一下子插到了泥土裏,動脈鮮紅的血液,一股股地往外噴!
受傷的這一天,是丁曉兵當兵整整一年的日子,老天竟送來了這樣一個黑色的“禮物”!也因為這個沈重的禮物,人們才得以知道,這個年輕的合肥小兵,在緊急關頭表現出如此的凜凜大義!
戰友給丁曉兵簡單包紮了傷口。包括他在內的7個戰士,背著一位犧牲的戰友後撤。
那是南方一層又一層,一座又一座的高山,和似乎永遠也走不到頭的熱帶叢林!只連著一點點皮的右臂一次次挂在樹枝灌木上。
英雄身上是有特質的。剎那間,丁曉兵身上潛藏著的英雄品質,被一顆手雷激發出來,迸發出了燦爛的光芒!
他拔出匕首,把右臂與身體之間僅僅連著的一點皮割斷,割下來的右臂,被他插在自己的腰帶上——丁曉兵想把炸傷的右胳膊再縫上去。
整整在山裏跑了近4個小時,一看到迎面跑來的接應人員,丁曉兵一頭栽倒在地上!受重傷後又扛著重物拼命奔跑,小夥子身上的血幾乎流光。鮮血灑在綠色山林中,綿延了一條3公里多的血路!
呼吸沒有,脈搏沒有,血壓沒有,心跳沒有……心臟起搏器無效,強心針無效!因為沒有血壓,丁曉兵全身的血管都癟了,連血液都無法輸進去。
擔架停在了小溪邊,有人開始為“烈士”丁曉兵換衣服、用清水擦拭他臉上化裝的綠色油彩……
戰友們把著擔架,瘋了似的,不許將“犧牲”的丁曉兵抬到烈士陵園:“他沒有死,剛才還和我們一起跑回來……”天不絕英雄!擦拭臉頰的棉花擦到了丁曉兵的鼻孔下,棉花絲被吹動了!
野戰醫療隊的一位老醫生切開了丁曉兵小腿上的靜脈,強行壓進去2600毫升血漿。
兩天三夜後,丁曉兵睜開眼睛,看到了醫院的白色天花板。然後,他發現了自己右大臂上包著一大團還在滲血的紗布……
“我的手呢?”“你們把我的手弄到哪兒去了?”“帶我去找我的手!!!”大夫護士站在他的床邊,望著那張年輕英俊的面孔垂淚。
右肘關節被炸碎了,根本無法再接上去,只好從右大臂端清創縫合。醫生們怎麼忍心說出口呢?一個大男孩,為國立了大功的功臣,要終生面對沒有右臂的生活!
按照人們本能的判斷,這個年輕人的軍旅生涯要結束了——一個失去右臂的人無法打槍;甚至於,無法完成一個軍人每日必做的動作:連右手敬禮都無法完成!
全國優秀邊陲兒女金質獎章,整100枚,是那一年為嘉獎邊疆兒女的突出貢獻而設立的。受獎名單已經確定,頒獎儀式即將舉行。為褒獎丁曉兵的壯烈表現,上級為他頒發了第101枚金質獎章,這是為斷臂的壯士特意增設的一枚獎章!
一戰成名,丁曉兵成為全國知名的獨臂英雄。(2006.01.03新華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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