郤曉詩------韻知長情書 韻知長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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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 情人節的日記（15）
我好象從未過過情人節，這是第一個。我之所以說這是第一個情人節，是因為我真正的在新世紀之初的情人節意識到我生命中真正的情人，永久的情人，她就是紀曉媛。曉媛，這不僅僅是激情，更是雋永的思考。
今天是情人節。十年前，我不知道還有這樣一個情人節。十年後，這個情人節顯得濃郁，更象一種垂青。生命對我的垂青，機遇般的降臨。
上午十點鐘之後，我先洗了一個澡，然後給紀曉媛打電話。這幾天，我每次給她打電話都會先洗浴，然後穿得很整潔，再躺在我的床上和她通話。沐浴更衣，這使愛情更為聖潔並具洗禮的意味。
曉媛的聲音中傳來她的凝思。我知道，她是一個從容的女人，這種從容從少女時代便已開始。那次在亭子，九O年四月安徽歙縣的雨天我和她在亭子躲雨，附近只有我們兩個人。劇組別的人都去了視線所不及的地方拍攝。她向我吐露著她自己，象一個靈魂吐露出清泉。她象色彩構成的人，清晰的呈現又象久遠的故事。她含蓄的收斂起她的光澤，如果我觸摸她，她更象一個虛擬。這使我盡然的感受到了妙趣。她好象隨時時都將逝去。一陣風就會把它吹走，一片烏雲的影子就會沾汙她顯象的純真。我第一次聽到我的祈禱比我自己的心語更早的開始啟求。我啟求時間停止，讓我和她永遠停在這一刻。我現在回憶當時的感受，如果她即將被土地埋沒，那我情願是她的殉葬。我第一次如此純粹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愛情，我想我的愛情不是首先被愛而是去愛。我向她解脫開我的愛意，這時我發現原本我是一個桎梏。當我把纏身的愛綿施解後，象一個帝王把聖袍捧給她時，我感受到了莊嚴的自由。我從未如此純粹與光華。我感受到我匯通了人美的美德，因為我愛著。因為我看到了真愛，我平衡了愛的價值。
2001年2月14日，我在電話裏問紀曉媛，“曉媛，我問你兩個問題？”
“問吧。”
“愛情莫過於什麼？”
“分離……咱們倆的思路不一樣了。”
“愛情莫過於相知，…… ，你打斷了我的思路，讓我想一想第二個問題是什麼……，噢，愛情到了最後是什麼？”
“詩歌”。
“詩歌可以說是一種表現，你再想”。
“……”
“愛情到了最後是一種恩澤，是一種恩典。我想我們之間是有恩的。至少我感受到了你對我的恩思。我想，你也會認為我對你有恩的。我感受到了你是我的恩，那麼我應該報答你。前幾天，我給了你一個承諾與信言，說除非我遇到一個自己特別愛的女人，否則我生命中的每一天都是你的。我會對你等待，你隨時可以和我結合。這個承諾包含我對你的責任與關懷，我想我能讓你幸福，我相信你也相信我可以讓你幸福。可今天我要告訴你我一個願望，如果有一天我向你求婚的話，我希望你不要拒絕。你瞭解我，這是我的一個願望，包含我對自己的責任與關懷。諾言與願望不同的是，承諾是給你的，願望是我自己的。願望比承諾更原本更純粹。你瞭解我，你知道我做一件事情會堅持……”
“我想你更瞭解我……”
“我不想聽你說任何話，今天是情人節，我是想把我的這個願望告訴你，你可以把你想說的話寫成一封信給我寄來，你自己去想，靜靜的想。”
“今天是情人節，那我什麼都不說了，我只聽你說好了。”
曉媛，這是你我情人節的談話。我知道你說的我對你的瞭解意味著什麼，我記著我對你說不要再象十年前那麼固執。十年前你在你現在的丈夫和我之間選擇了他，只因他比我早到你身邊，這是我生命的悲哀。曉媛，我不知你是否能夠理解這種悲哀，寫到這，後背沉重的氣息牽扯到喉嚨，啞然無語，欲哭無淚。你可想像這悲哀的力度。我選擇最樸實的語言用日記的方式記錄這個情人節。我想這個情人節對我的珍貴。曉媛，我還對你說“我心願與你結合，可你如果不的話，我會這樣陪著你，陪你一輩子。”。聽完這話後你很安靜。曉媛，我必須報答你。前幾天你曾說：“郤曉，這十年來我從未停止過想你。一有雨天，我就會想起你，想起安徽歙縣。你是一種美。”。你這番表白令我無比震驚。這句話使我肝腸欲斷，這讓我撕心裂肺。曉媛，你思念了我十年，你為什麼不來找我。這幾年當中我給你打電話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一直在想我。我和你每次短暫的電話後你為什麼不告訴我讓我再給你打電話，你為什麼不表現一下自己的失落與傷感。我知道那是你的從容，可你的從容給我造成了一個過錯，使我疏忽了你對我的思念。我從沒有忘記過你，可我絕不會在這十年中思念你多過你思念我。為什麼又給我造成一個罪。我打過一些你收不到的電話。你家的電話總是空響，你很少接到。曉媛，十年的思念已經成病，無奈的已經成病。你為什麼自己折磨自己，你為什麼不來找我，如果我是你我會這樣做。我說過，你對我很殘酷，你說你對自己更殘酷。我終於明白了你的感受。寫這一段落時，我又抑制不住的哭了，我要在你的身邊，我會抱著你痛哭的。哭從沒有象現在這樣美好過。曉媛，哭太美好了。
曉媛，我堅持我，你也可以堅持你。我如同十年前尊重你即將的選擇。曉媛，可是我再不離開你，永生永世，我無論走到哪里，哪怕在遙遠的他國，我也會不斷的給你打電話，不斷的提醒你我陪伴著你。
下午，我出去了。回來後，媽媽告訴我你來電話，說你不要讓我給你打電話了。我又絕望了，我以為你又拒絕了我，又如此殘酷。可媽媽說你兒子病了，住院了，你要去醫院陪他，這幾天你不在家。我知道你給我打個招呼，怕我擔心，謝謝你曉媛。同時，我忽然象一個父親一樣關住你兒了，他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我對他產生了父性，產生的如此突然，使我措手不及，但我欣然接受。
曉媛，我愛你。
此文寫於2001年2月14日

無垠的四月（16）


如果有一群森林
森林一下子飛了
原來鳥兒用自己的身體搭演成了一個森林
飛到空中
空中五顏六色的樹根
象回憶的鬍鬚

在一汪海洋
海洋縮小的象一個眼睛
大地瞬間禮貌的透明
目光被細小的波浪捉弄
魚巧妙的失蹤
這是一個假的寓言
因為
天空象一個漂泊的屋頂
土地是猶豫的生夢之床
雨，四月的雨
象明娩的嬰兒的哭泣
另外，也許是失眠向蘇醒索要的
搖籃的線索

雨絲兒飛牽，雨絲兒飛牽
四月遠怨，四月遠怨


曉媛，我很喜歡這首詩，很童話。可我現在的心情，離這首詩過於遙遠，我又回到了十年前，回到了九O之冬的失落。現在是春季，天氣開始慢慢暖起來，冬春之交需要我的毅力。室內的溫暖與室外的冷，以及從室外的陽光透進室內的春生。春之生息復蘇著生機，也復蘇著欲望。記著，每個春天的來臨都會引發我的浮動，這個春天也不例外。而這個春天的來臨使我恐慌，這是一個不潔的春天。因為你的存在，使我感受到了不潔。也許，不潔的是我而不是春天。因為我懷有欲望，曉媛，我曾提到和你之外的女人偷情。曉媛，我寫不下去了，我的心亂極了，我已經崩潰了。我感受到了來自於你對我的折磨。你兒子病了，你不讓我給你打電話，因為你在醫院守候你兒子，可我覺得你的口氣中含有什麼，含有一種拒絕終於這拒絕昨天得以證實。，我們通話很長時間，我證實了我的直覺，你又要拒絕我，甚至於要拒絕我和你的電話聯繫。曉媛，我寫不下去了，我的思路完全喪失了。

好了，曉媛，我現在可以寫了。上一行，已經是昨天的了。一天過去了，我又重新寫。昨天通了一個多小時的電話，我的心開始安定下來。我知道，你兒子生病以後，你守候醫院裏，大約有五六天吧。這五六天，我在遙遠的北方感受到你的思緒。我知道你又一次開始封閉自己，我相信，你如同十年前的封閉一樣艱難。你把歲月壓短了，以至於延長了你的思念，這是你的苦悲，也是沉釀。你也卻因此而陶醉。我想感受你，可我不能完全感受。十年前如此，十年後更如此。對你的不解，延續到我的生命中，你不解風情，還是比我更徹底的解脫。我對你用情不可謂不真，不可謂不深，不可謂不安執。而你又一次試圖拒絕。如果你僅為拒絕的是我，我也甘心。可你拒絕的是你自己。如你而言，你對我的殘酷其實是對自己的更殘酷。這生命之悲蘊，使蘊而成韻，律動飛揚，飛揚的墜落，象徐徐的挽歌，令暮昏失卻了泣音。在絕唱的最後段落。我仿佛進入生命的尾聲。無端的壓抑使我驟感虛空的龐大，這是胸腹的情感被迫的升騰。愛，如果僅是回聲的巡往而未有實體的接觸，這即美好又破滅的傷感，是猶為的浪漫還是自衷的苦悶。今天，窗外有雨，雨停有霧。偶爾聽歌，我想愛情存在通感，令人駐足與流連的好曲，由一人唱出，卻牽動世人，以致追憶年華。時間的回視使本來愈演蒼勁。人生啊，如果愛情被目的所誘惑而終不可抵達目的，誘惑成為無邊無際的漫想時，生命除了煙塵的彌漫以等待超脫之外，可等候的還有什麼？曉媛，也許你我十年來的經歷，重演卻無作戲之痕。生命的戲歌將怎樣譜續。你言來世，來世荒渺的更不是你我能決定。如果來世還是如此，你怎樣情酬與我？我不是相思自卑，你也不是顧影只憐，可為何你不與我成雙飛翼。皓空日月，天下之大可為之家。我不想動用直覺去探究前世之緣，我只想今生做我的努力。你可知，在想像中與你的結合，與你的體貼相擁，哪怕一刻，這十年坎坷蒼桑皆可化水東流。一刻將撫慰十年的苦難。苦難之詞也許我言重了，不，我是一個經歷過苦難的人。孤獨是我自卑的因解，也是我自認之清，同時是苦難的實質。孤獨的寒境不可完全傳言。我寫詩，我的創作都是我的心語，口語無法表達，我只好選擇文字作為抒發。失語者更渴望交流。我知道你是我的知已，可這知遇又限於隔閡。無奈，我只好長書一封，取名韻知長情書，將我對你的情感賦於你。

分離（17）


天空有紋細微的眼線
疊綺出奇長的波紋
紋匯成浪
最初，因為海洋向上張望
才使陸地被水漫沒
一個大眼睛侵略了體膚
山脈向天空擠出奇異的問符

鳥兒的首領中有一隻單耳朵
單耳中聚著象孔雀的花夢
象疊雨的重傘
這是重影的替身
原來，沙漠的腹中沉睡的一個嬰兒
是一個催眠的寶石

無水的地方
似乎更令人戀生陷落的憂鬱
疊雨聲中
打傘的人總可以聽到
失去一半的歌鳴

從來沒有一隻蜜蜂
敢飛臨單耳朵
人間無語
沉默像是告別的忽視



夜眼眠（18）
今夜有濕雨，雨中有黑色的夜。
曉媛，這個夜顯得虛弱，我躺在床上，左手撫著筆記本，右手執筆，在給你寫這封長信。我不知你能體會多少我對你的思念。我只能給你做一個比喻，我對你的思念，象一個將離世的人在離世的瞬間腦海裏閃過無數的生命印象之波瀾的最後一朵浪花，緩慢的收起，打開時卻是一瞬間，瞬間打開，緩緩的收起，一切複歸為平靜。就是這最後的一刻，象徵著我對你的思念。因為有著這最後的記憶，而致使整個世界在浪花殞落後，被平靜的寬容。其實，死是一種寬容，對生的寬容。生之于我是一種優越的眷戀，因為我的生命充滿波折與動盪。起伏的落差從生命的宏觀洞察之微觀，使迷一樣的生命常處於解釋與注釋。而你象我生命中遙遠的原因，令我不懈的努力，使生命得以在混沌中可以顯象一些真跡。象無數微光浮塵般叮嚀的荒漠之路，駝鈴仍迴響著內陸城池的餘聲。一行人象一行墨蹟被一龐大卻無影的筆所書寫，隨時懷有被中止的恐懼、。這長行如線的“一”字，始終如一的被行者早潛于遠方的目的所支配。偶爾在野火旁對前人的憑弔與帳篷中的夜憩，使夢思與遊思不倦的纏繞。當這北方式的苦旅打上南方印章時，一切的從容顯得柔優的浪漫。生命的起落猶如落在五線之上的旋律，優美的波浪般的行進。象一輝從來失敗過的光縷，被天才盡情的表現，而顯出勇士的動與淑女的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