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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去巴黎的時候是聖誕節,雖然也是相當開心,可是很多朋友都不在城裏,喜歡的餐廳也很多沒有開門,感覺完全沒有玩夠。這次去是6月底7月初,是我心目中最好的巴黎遊覽時刻。現在一年只能來巴黎1-2次,當然希望能把自己懷念的事情一次做完。夏天的巴黎不太熱(雖然這麼說我去的那兩個星期剛好見鬼的晴朗,沒有下雨,連陰天都沒有過),很適合毎天在外面閒晃。活動很多,巴黎人尚未出城度假,到處有毎個區域的舊貨拍賣,街坊鄰居把家裏的東西都拿出來,增加了跳蚤市場以外可以購買的東西。
還有Parc Floral的免費音樂會,其實我對免費音樂會興趣不大,我們中央公園,林肯中心什麼的夏天也都有免費音樂會,我的工作關係也常常有免費音樂會,而且法國人的音樂品味真的很怪異,露天音樂會從來沒有好聽過的感覺。重點是ParcFloral是野餐勝地,比中央公園強得多了。我有個朋友5月的時候回了每天陰雨的巴黎,每天都在等野餐,完全沒有等到。還有Fête de cinema,那幾天之內3歐元可以看電影,我跑去看了我懷疑在美國不會上演的拉斯馮提爾的新片,但是看完受到太大的震撼,又跑去看伍迪艾倫的新片平衡。
最後,6月底的巴黎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事情,就是打折!去巴黎的時間要跟每年打折的時間算好,然後就可以開心地買衣服。
這次最大的舊貨收穫是Christofle50年代的銀器,大家都很羨慕,雖然每個人都問我,你這個敗家女你的銀器還不夠多嗎?我對20世紀後期的銀器興趣不大(20世紀初期的東西漂亮多了,現在的Christofle看了更是讓人臉上3條線),但是因為價錢很合理,又是Christofle,還是很高興地買了,回到家也很高興地開始用了。會買這套還有個原因,第一個週末去逛的時候,有個老頭賣一套沒有牌子的,明顯就是20世紀初的銀器,價錢也不壞,工很細, 跟我擁有的其中一套非常匹配。但是我不知道頭腦到底是哪有問題,走開了,等到要回去找他,老人已經消失了。這件事讓我懊惱了一整個星期(其實現在也還在懊惱),於是看到值得買的Christofle即使殺價不太成功,也要當機立斷買下來。還買到很漂亮的蛋糕鏟子,這是我心心念念覺得自己一定要買到的東西。這次終於買到了一個很喜歡的樣式,為了要用這東西,一定要更認真做quiche什麼的。順便也買了舀冰塊用的湯匙(那個湯匙上面有孔,水可以滴出來)跟夾方糖用的夾子。那夾子長得很難用,但是才5歐元又長得好好看,實在沒有辦法不買。
在巴黎的最後一天去ParcFloral 野餐,覺得沒有比那更圓滿的結尾。以前我在巴黎有個日本好朋友,她一直自認是我的太太,這次我到巴黎以前,她跟她奧地利男朋友在維也納結婚了,成了別人的太太。她結婚以後真的變了,以前她是一個丟三落四的女生,房間永遠亂糟糟,現在終於嫁給有日爾曼血統,可以幫她收拾房子的男人。以前她永遠都在小氣跟遅到,我們一起去買菜,一人出一半的錢,她會說:「可以打折嗎?」
現在完全不一樣,我們去吃飯,她都失業了(她是電影剪接師很容易就失業),居然還會說要請客,最後妥協只能讓她請啤酒。失業已婚的她比當初拿爸爸的錢當學生的她大方很多。我們去野餐,她叫我人出現就好了,不要帶東西了。去的時候她真的什麼都準備好了,還會替朋友的小嬰孩著想,好認真替人找有樹可以遮陽的空地。最可怕的是我們就像老人一樣,每幾句話就會說,「想當年」,畢竟我們認識了8年,這好像有點難避免。那時候我們每天都在闖禍的樣子,各自都有永遠解決不完的難題。
這次在巴黎野餐以後我終於領悟到為什麼在紐約野餐都不好玩了。美國的愚蠢法律讓我們不能隨時隨地喝酒,夏天欸,野餐就是要帶一個冰桶的啤酒,還有平常不會想喝,野餐很適合的rosé酒啊。在紐約野餐不能隨便就喝酒,實在少了很多樂趣。還有啊,美國的酒實在太貴,回來以後在餐廳喝酒都覺得沒有那麼暢快(我把自己講得好像酒鬼)。大概就是因為這樣在朋友家喝太多,吐了一個洗手台,還好主人自己吐了一個浴缸,我才不是最噁心的那個。
在巴黎好像一直在party,去混血朋友家吃她媽媽的日法混血BBQ,那個鳥取來的媽媽做菜超好吃,每次去巴黎我都自動打電話說我要去吃飯。冬天去的那次,那個媽媽為了我的到來,買了無數的鵝肝醬,那個星期我把今年的份量都吃完了。
然後吃了幾個好餐廳,想吃的甜點一樣也沒有少。可是回來以後聽到朋友說去吃了tête de veau,小牛頭肉,我還是覺得好不服氣,為什麼我沒吃到!在紐約看到Craftbar有pig head terrine馬上覺得聊勝於無奔去吃。
巴黎歸來, 我媽問我, 你有沒有開始覺得紐約比較好, 什麼都把巴黎跟紐約比較, 覺得巴黎應該跟紐約學習。 我說當然沒有,像我這樣子徹底的熱愛巴黎的人,除了覺得巴黎大家的冰箱都太小以外, 真的還是什麼都覺得巴黎好。大家都是怎麼靠那種跟我們美國的冷凍庫一樣大小的冰箱過日子啊? 雖然說巴黎還有帶著某種鄉下的氣質(還是該說農業社會?),每天在城市裏的各個角落都有傳統市場, 超級市場也一點不缺, 想要新鮮的食物應該當天購買,可是那些上班的人怎麼辦? 難道他們都不能先囤積食物嗎?那種冰箱,大概光是冰個兩瓶白酒就已經滿了。而且那種小冰箱的冷凍庫永遠不冰,冬天的時候像古人把食物放在室外還比較保險。我以前的家就有那種往外伸出去的櫃子,冬天的時候當冰箱真的很好用。
每次回巴黎我都會做一個很怪異的事情, 要去超市買很多優格,放到冰箱每天早上吃,所以朋友家的冰箱就會馬上放滿。 在紐約只能吃希臘優格, 還有就是加拿大的, 再不然是澳洲的,反正只有進口的才能吃, 美國人的優格會讓人討厭優格這種東西,在巴黎就要很努力吃夠本。 然後夏天的時候也要死命吃瓜, 那種介於香瓜跟哈密瓜的melon, 紐約有, 進口的,不好吃, 所以在巴黎也要狂吃。 還有麵包,隨便一個麵包都比紐約的好吃。 以前一個年紀頗大伊朗同學,年輕的時候在巴黎住過, 她說她覺得紐約的麵包好吃得很, 不比巴黎差, 她那樣說過以後, 我就再也沒有跟她講過話了。就像那些東西吃兩口就說飽了的女生,怎麼樣都無法跟她們做朋友啊!以前土耳其同事還在的時候,我們很常說美國的水果完全沒有味道。
我的一個朋友說她發現,我買衣服比以前節制了很多,可是吃東西還是很嚇人,一點都不會猶豫的樣子。這是當然的,吃飯比買衣服重要啊,因此買銀器我也很捨得。我總是不能理解那些只會添購新衣,不會添購廚具的人。從巴黎一回來我剛好看了Théâtre du Soleil的戲,看到裡面那些似曾相識的家用品,差點沒有伸出手去摸(我這種戀物癖不應該坐第一排)。跟導演講話,講那幾句法文我都高興。
現在我的廚房太小了,不同的鹽、油、醋都放滿了,銀器、鍋子、酒杯也放滿了(並且回來沒有幾天在跳蚤市場又買了英國的老盤子)。因為我想把巴黎的生活帶回紐約,我的心太大了。
***圖片為我跟我太太去吃午餐的餐廳,男人是老闆,但是他笨手笨腳,還會不小心打到自己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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