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抱孩兒,方知父母恩」這句話最近又從媽口中說出;主要是因為我告訴媽媽,她的外孫又做了怎樣的事時,有一點擔心,雖然不至於太煩惱,但是,這種擔心上的聯結,總會勾起媽媽最深處的回憶,卻是我最快樂的往事,畢竟人家說的「初生之犢不畏虎」是真的。
也許人越來越老,就會怕越多。
我還記得小時候,家的周圍都是初建的地,有些還維持一片草地待開發,有些還在建,於是在草地玩,是我最快樂的一件事,可以將花摘下串成項鍊,或者拿著冰淇淋保利龍盒裝了一大盒的蚱蜢、螳螂、蝗蟲、蟋蟀……等,凡是會跳的會動的昆蟲抓個大會師--長大後也對自己小時候喜歡抓昆蟲感到不可思議,奇怪咧,為何不是愛玩洋娃娃?而是愛昆蟲?不過,管它的,畢竟環境就是我的自然 教室,媽媽也放任我去玩。而她到現在都會在夢中驚醒的絕不是抓昆蟲,而是──我超級大膽的動作──跳房子;別以為是劃在地上的跳房子,是真的在兩棟相鄰一塊木板的房子頂樓上跳去躍回的跑,活像在平地上一樣,從不怕在三樓高的地方上的危險,當我發現這個活動很有趣時,不僅自己跳,還邀著妹妹和弟弟跳。
那時,我們家和一整排的房子相連且還沒有什麼人住,所以,我很習慣從自家房子頂樓上跳過一個又一個的女兒牆,越到最靠近馬路的那間房子,基本上,我是把它當做障礙賽跑,跑過去又跑過來;說實話,那時沒有什麼公園,可以去玩,自家頂樓真的是最好玩的地方。後來,鄰在我們家後面的一棟房子要整修,但因為前面堆置的東西,以及樓梯上下不便,於是就借道我們 家到後面的三樓去施工,放假時,工人也懶得把板子拿下,於是成了我走 橫槓木的好時機;走過去又走過來玩,又帶著愛玩的妹妹和可以走得很穩的弟弟走…過…去…,如履平地般的,玩完了好幾回,聽到媽媽在叫吃飯了,我們才一隻接一隻的溜下樓 吃飯了,吃飯時,當然不會忘記,天真的我向媽媽報告功績;當然大人在 聽見這種事,絕對會採取行動,不是禁止我們上頂樓,不然就是取下板子之類的…,保護我們避免我們再做這項「遊戲」。
過了三十幾年後,我和弟弟妹妹都各自成家了,但是媽媽每當午夜夢迴時分,就會被我當年跳房子的事嚇醒,即或媽媽沒有當場看我們如何跳過去再跳回來,但在她夢中,總會夢 見當年的我忽然不小心掉下,或者牽著弟弟的手一起掉下去,然後就驚醒。現在看到許多兒童為了找父母時,從陽臺掉下,或者是不小心從高樓失足時,我也開始懼怕起來,常為了孩子周圍的環境安全,想了又想;以至於看到自己第二個女兒爬上兩百公分高的衣櫥,並躲進上方的玩具箱,快樂地丟下她喜歡的玩具,並發出咯咯笑時,我就會感受到我那時的快感成了母親至今的夢魘的一種奇妙聯結。隨著年歲常聽媽媽講起這件事時,心裡深處也知道要小心的不使自己受傷,否則,媽媽夜裡就會常常替我擔心;於是長大過程中,自己解決事情時,都會想起媽媽夜半為的我安全驚醒的情景;或許這也使我以後做 任何決定前要先想到別人的感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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