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睡睡醒醒,終至起身寫就:
那悲傷而果決的臉,離去時沈重而迅捷的腳步,經歷過夢境那些事後,從沒像此年度這樣頻繁數度出現我的夢中,每一次都在無以言喻萬分悲傷的心緒中醒來。覺得自己做了無可挽回的錯事或是讓情勢惡化的事,已經沒救了,我高估了自己的管理能力,不管是誰說出的過份話語,不時在腦中迴響。
塞爾維亞詩人Vasko Popa,(1922-1991)有詩,名為〈從我的臉抹除你的臉〉:
我從我的臉上抹掉你的臉
從我的影子切除你的影子
削平在你裡面的山巒
將你的平原變成丘陵
設定你的時季和我相異
從你那裡找到世界末日
遮掩掉我與你有關的生命軌跡
我那固執而不可能的道路
而今你只要發現我就已足夠!
沒錯,工作後,深刻的心情總是無法長久,繼上次思考「愛情慢舞」也是報台維修前的那個月了,七月二十八,星期四或五吧,那一天一如半年來的以往,等待週末六日來臨前的倒數時刻,那個週末六日無法決定什麼的焦慮提早在假期前,無法抵禦、類似死亡的深沈從身體底層瀰漫過來,和沈默一起包覆了我與世界。
或許,我正處於那種情境中,沒辦法深入思考什麼,一件件應接不瑕的公務,像浪潮一波波湧入寧靜海灣,心緒極難再多思考或提問,在辦公室的每一分,就全心全意為那時刻而活,時間忽短忽長,活的並不真切。連那幾張臉都丟在記憶貯存場域,當悲從中來的今日昔日猛然氣勢磅礡襲來勒緊胸口,那幾句話、那些場景,突然使喘不過氣般眼前一暗,難過得想跟幼時生病一樣痛得滿地打滾,不停地想:『那時候這樣做就好了』
我的朋友雖然不多,還是有幾個真正的好友,他們瞭解我的頑固和拙於表現情感,會以種種溫柔言詞相代;但朋友終究還是不行,一定得彼此知道身體味道、知道彼此每天的節奏,靠肌膚就能不費心地知道彼此的。人生極其艱難,不愉快的事情太多,每一個人都有幸福的權利,我想置身在『彼此知道身體味道、知道彼此每天的節奏,靠肌膚就能不費心地知道彼此的』感覺裡並不過份,即便在自己的世界裡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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