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你突然說想吃炒麵。
並沒有什麼事情發生,也沒有受到什麼刺激。
這感覺倏忽而至,卻如此充盈飽滿,好像已經在暗地裡醞釀了好長一段日子。
「你不是都只喝湯和咖啡嗎?」我邊炸麵包時邊問。
「我跟女友分手了。」你把麵包放進烤箱時說著。
聲音像潮汐,一波一波,或輕或重,或低沉或飛揚,在空氣裡蕩漾。
我好像「看」得見我的聲音,是一種波浪的起伏迴旋。
我「看」著我的聲音,像潮汐漲退,包圍著我自己。
聲音變成一種安靜的獨白。
也許,有人認為聲音是用來與他人溝通的工具,可是現在,我覺得聲音首先是自己與自己的獨白。
沒有充足的獨白,「溝通」也許只是虛假的來往。
我知道,我能回應你的,只是淡淡的。
不需要很驚訝,或很婉惜的態度出現。
我知道,在我們家沒有面對處理感情的一種直接的做法。
什麼抱頭痛哭或狂喝爛醉,那東西不會存在親人之間,這是我們的清楚的。
況且我不願太過於正視別人的情感,那是會令人恐懼的。
「嗯,你知道,就是覺得沒前途和未來,所以倒不如早早分手……之類的。」你把起酥蓋上麵包邊說。
我問了已經知道答案而不意外的問題。
每一個人都擁有一個只有自己才能完全了解的夢想,當然, 也只有依靠自己的力量才有可能實現。
如果害怕了, 如果想藉由別人來成全, 那不如告訴自己:放棄吧!這樣簡單明白,眾人皆知的事實,連自己都驚訝,竟然直到現在才發現!
FM91.7的頻道收音機裡,傳出了這首歌……
【我說了所有的謊 你全都相信
簡單的我愛你 你卻老不信
你書裡的劇情 我不想上演
因為我喜歡 喜劇收尾
我試過完美放棄 的確很踏實
醒來了夢散了 你我都走散了
情歌的詞何必押韻 就算我是K歌之王
也不見得把 愛情唱得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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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為你們能走到最後,可是卻“不意外的”在旅途上錯放對方的手。
「我們不年輕了,我們也有太多過去。」你把燒酒螺麵包灌滿奶油時說。
我很擔心你會說出的任何可能的一句話,而那股熱潮是不是就會轉換成眼淚順著臉頰滑下來?
「我們的愛情沒有未來。」你接著說邊把剛烤好的紅豆麵包出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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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會不會也意味著在現實中結合的我們,被狠狠地明顯出來,這可以被忽略過去,卻仍不斷提醒著我,我們始終是不會在一起的一對?
一直以來,我不斷忽視我們促成的錯誤,當試著回憶美好,卻發現我們創造的太少,這是一段可笑的過程,從來不敢在眾人面前宣誓相愛,使人不禁懷疑,是愛讓人質疑,還是我和妳的愛本身就不夠堅定?
有太多太多問號存在妳和我之間,我們就像是兩條會衍生的線,不斷與人拋接,曾幾何時也天真的以為自己終究能創造美滿結局,我們都付出真心,甚至未來就要呈現眼前,然而只是一瞬間的調閱過去成長記憶。
但我卻只記得妳。
也許是內心最深的渴望,若不是妳,我也不要其他人,所以刻意在就要幸福的時刻,拒絕了與其他人的可能,可是我要妳,妳在我心裡留下太深的印記,未來都沒有人能來蠱惑我。
【只能說我輸了 也許是你怕了
我們的回憶沒有皺摺
你卻用離開燙下句點
只能說我認了
你的不安贏得你信任
我卻得到你安慰的淘汰】
「結束吧!我對你已經感到厭倦了。」我邊裝飾沙拉麵包邊猜想當時她對你說的台詞。
我看著你在裝飾漢堡,想你在想她的心裡是被放在什麼角落呢?
或許是被放在資源回收筒裡吧,我在心底猜測著。
喜歡一個人和被一個人喜歡比起來,有更大的快樂,相對的,也有更強烈的悲傷。
而你一直都扮演著喜歡對方的角色
而你好不容易遇到像她這樣讓你動心的人。雖然你知道的勝算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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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分害怕自己的脆弱會傷到自己。
妳懂嗎?這就是一個人要強的原因。
我無法不在乎這些,如果明天真的聽到了否定的答案,我想我會十分傷心。
但是又能如何呢?
不能勉強的事實,用語言是掩飾不了的。
行動和語言畢竟是兩回事,也許我能用氣氛誘妳說出承諾的話語,但那也無濟於事。
但是肯定的是我如果無法和這麼深愛的人結婚的,那太痛苦了,不是嗎?
妳大概也這麼認為吧?
我不要別人評斷妳,所以小心翼翼。
我不要別人看出我對妳的無能無力,所以做了個繭,一層又一層地綑縛我自己。
即使痛了自己,限制著妳,我也不願意讓任何人來評斷妳。真的。
我選擇了妳,選擇了明知會受傷的路途,附帶地,無可選擇地,選擇了沒有退路。
等到真的傷痕累累,我有的,終究只是自己。
真的。只有自己了。
被賦予的責任噢!在尚未做好準備之前就被賦予責任。
或許,這已經不知過了多久的時間是必要存在的,因為要讓我去體會這一切,最後,我才能給我自己一個答案。
「你確定你要吃炒麵對吧。」我邊解下圍裙邊說。
「嗯,還要咖啡,要雙倍咖啡因的那種。」你把麵包運下樓時說。
PS:部份節取歌詞是EASON CHAN專輯裡的”淘汰”
燒酒螺麵包是形狀很像燒酒螺中間灌的是白奶油或是巧克力奶油,不是麵包裡包燒酒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