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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12-30 02:17:00| 人氣40|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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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 Sep 21 07:36:24 2002
生與死，在醫院裡是一個極端。
曾經在奶奶癌症末期的時候，在高雄醫學院的某病房中，
捱過了一段與硬木板床相依為命的歲月。

各種檢查、體檢、化療、施打嗎啡。
奶奶臉上的光采，像太陽剛抽離而轉入黑夜的大地
詭異的顏色上，覆著一種不安的預期感。

隔壁病床是一名重度中風的婆婆。久病床前無孝子，從奶
奶進入這個病房以來，我看著偶爾孫兒的進進出出，到最
後只剩下一個媳婦例行性地來探探，才不過一個月不到的
時間，這間病房的氣溫便只剩奶奶、婆婆、還有我努力地
在維持。

有一次半夜聽見奶奶痛醒，急忙呼叫醫護人員來幫忙。
凌晨三點四十八分，突然的恐懼及無助湧上腦際，對於不
想熟悉的病床，不想承認的憔悴臉龐，不想面對可怕未來
的詛咒性預言…我紛亂地連句祈禱都忘了，只能守著病人
，看著這個帶我走過十六七個歲月的親人。

醫生拭著汗，護士神情慌忙地來來回回。我知道奶奶站在
生死邊緣上，一條命正讓天堂使者和醫生膠著地拔著河。

「我不要打嗎啡了。」奶奶在回家之前，對醫生所做的唯
一要求。痛楚化成嘴角堅毅的直線，汗水淚水都趕來釋放
畏懼。一顆心在看不見太陽的清晨揪緊亂跳，奶奶沈沈睡
去了。

我看見醫生對大伯搖頭嘆息，我看見了家人們臉上沈重的
表情。

我好想不顧一切帶奶奶出走。天堂的使者一定跟醫院有勾
結，是醫院的錯、醫生的錯，奶奶離開這裡，就不會跟死
亡有任何牽連了，對不對？一個人走到外頭買早餐的時候
，碰到一床被白布覆蓋的車子。心頭一緊，加快腳步，頭
也不回就縮到木板床上去無聲哭泣。

死亡，沒有來得對的時候。在那為期快一個月的醫院生活
裡，唯一的冒險秘密，是祖孫倆偷偷上對面家樂福亂逛的
經驗。奶奶坐在輪椅上，笑得像個孩子，還對我說了好多
我聽不懂的人情、還分享了奶奶的愛情故事。

終究還是得分離。我總只是當他生別離，不願面對生死兩
隔的事實。頭七那天，我哭紅眼睛掉到奶奶的夢裡，告別

我要檢舉

台長： pikami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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