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還是無法決定......
關於稱謂或頭銜,我喜歡“什麼人”更甚於“什麼家”
學人、哲人、詩人,
只是那個忠於自已的“私人”,
可愛多了。
相較於“哲人”,那或許就是“文人”漫然無信仰的天真。
開開玩笑地想,差異顯示為:對“知”的來源缺乏審美標準和核心性的潔癖。
那裡面竟沒有一個的直覺可以提醒或質疑,
那樣的“知”的來源或採取的途徑有些地方不對勁。
詩人楊牧在“一首詩的完成”中說“詩人服膺美的嚮導......
他創造美,不只是藝術之美,更須創造人情之美。他和其他崇尚知識的人一樣,
相信真理可以長存......以不公正的方式驅使社會走向黑暗的道路,一定是淫邪醜陋的。
詩人必須認識這些,並設法揭發它,攻擊它。
我一直認為那種反抗和攻擊的理由不基於道德而是基於審美,
之於哲學和詩,幾乎可說是一種必然,
因為在這樣的氛圍中,他必然無法愉悅呼吸。
例如說,在一個保障言論及思想自由的國度裡,
一個個人依理性提出觀點而必需接受身家調查。
每年,如果是同一批人在228紀念日或任何歷史思維中批判“白色恐怖”,
那就是個極矛盾的文化現象,
所有沈痛的”省思“,最終只促成了那種思維的政治正確性。
在一個真正自由的國度裡,
自由應當如同呼吸,
如果你意識到那行為中,有人剝奪、侵犯甚至只是意圖侵犯,
那種抗拒、捍衛的意識,應來自靈魂深處,
何致於如此無感?
我認為,詩與哲學的同源,
首先是在認識上的,
這樣的看法一直不曾改變。
哲人因為對真的認識,發現這世界的善美。
而詩人則從對這世界的善美的渴慕,而發現真。
從而延展出超越個人、超越當下的、普遍而廣大的情感。
兩者共同的母體是流變不居、生滅不息的現象世界。
而環境之於個人,
大概就是一種促動力,
在那裡,一個自足的個人通常是被動的,
被動或被迫地,
採取一些舉動去回應,
恰當或者愚蠢至極的。
你就是必需一直與環境相應。
正是在這些行動模式中可綜合歸納的同一性及差異性,
彰顯了人的存在與個別性:
你試探的這個主體不是個石頭木頭或任何金屬器,
而是個自主行為的個人。
在這其中,
在深深的安全和信賴感中回歸寧靜,
就成為一種很深的渴求。
那種渴求是:我們靜一靜。
暫時,不要再做出任何事使人感覺到你、必需回應你,
或使人覺得你渴望回應。
回歸到使用一種工具的純潔性。
在此處文字的閱讀與使用.....
再度回歸到我坐下來寫第一個字時的那個清晨,
而不必需一定是附帶防衛意識的。
現在,我覺得我與那個清晨又更接近一點了。
或者,在徹底放棄、安靜等候的,關機的那幾天,
除了一種習慣被強制停止的不適應、以及“一個東西壞在那裡待修"之餘,
想的是這些事,
你被迫回到一種更純樸的狀態時才發現,你幾乎忘記它了。
最原先的讀和寫,原來是這樣的一個絕境,
原來,在狀況好的時候,你可以自主性地暫時封閉一切,
排除一切意圖,只開放一個途徑溝通。
開放的對象是文本,
也是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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