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習曲-1 February 28, 2013
稍微像樣的......
想念夏天,
想念那些明亮的臉孔。
遇見心腸硬得出奇的人。
缺乏與任東西角力的雄心,
於是在無利害關係的場所僅剩下「意願」。
「缺乏意願」是個很妙的狀態,
你並不想抱怨什麼,
只是忽然覺得沒意思
有陣子我在公司煮咖啡,
純為個人,但一煮總是煮一壺,
因為我覺得在有其他人的地方,
用五人份的咖啡壺煮一人份的咖啡是件看起來蠻寂寞的事。
我買豆子,我買濾紙,我買糖、我買奶球,最後我洗咖啡壺。
咖啡香氣是每個人可以無條件分享的福利,
但第一杯當然是我的,另外四杯任人自取。
缺了東西,他們會提醒我:「你的」咖啡沒囉,「你的」奶精沒囉,「你的」糖沒囉。
所有「你的」以及那種理所當然的態度並不妨礙我做這件事的意願,
因為那件事為討自己的歡喜,
喜歡辦公室裡咖啡香滿溢的早晨或下午。
直到某人提醒我:你的咖啡壼忘了洗喔。
很奇妙的,那種意願忽然消失了,
我再也打不起精神在辦公室煮咖啡,
他們徹底地消磨了那一種熱情,徹底地破壞了那樣無私的快樂。
這就是那些聰明人犯聰明時實際上在做的事,
他們的聰明抑制、冷化他者對自己的善意。
起初覺得:不是很矛盾嗎?
那又不然。
或論得失,我發現他們無所謂,
本來就是揀到的好處。
於是惋惜失落的是我。
啊,讓我們小心那些呵欠......
喜歡「大希望溫泉」裡那個角色,
梅莉.史翠普把那個角色詮釋得非常動人。
看著故事裡那個女人,
你會想:馬克.吐溫「夏娃的密秘日記」裡,夏娃老了以後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離了伊甸園、失去永生、經歷了一世滄桑之後,
我們在這個角色裡,依然可以瞥見最初那個女子。
如果傳說「這次米開朗基羅的那些展件都是複製品」你還會想去嗎?
也許......
會吧。
練習曲2 February 28, 2013
叨唸瑣事的意願依舊缺乏,
不過......在缺乏意願的時候我真的訂了台灣通史,
我想這將會是我置放讀書筆記的地方。
現在是空檔。
看了悲慘世界。
音樂與劇情同樣熟得不能再熟,
一則被說了再說的舊故事搬上大螢幕再說一次,依然令人淚流不止。
以形容詞來說,
完全不是「偉大」,而是「動人」。
因於音樂的感染力之巨大、無可阻擋,
以及人的理想性在各個時代、各個社會階層、不同的生命狀態中的熱度和光芒。
在這些被「正事」切割得破碎的零散時間裡......
每個人願意主動去做的事真是很不一樣。
而這世上永遠會有人願意傾一切可能,使得這一切變得如此艱難,如此珍貴,如此的不容易。
所有閱讀,我相信赫曼.赫塞在讀書隨感裡說的:有些人一輩子只讀了十二本書,仍是真正的讀書人。
所有旅程.......我想起「他們的島嶼寫作」的記者會上有人問「旅行與寫作」,
詩人余光中的回答很有意思,
他毫不猶豫地說:我覺得關係不大,重點是你能不能吸收,否則所有的空中小姐都是大作家了。
這個「個人」的世界很有限,但仍可以美妙豐盈。
讀王大閎的「幻城」,
相當奇妙的一本小書。
兩個伊甸園,一個在「過去」,一個在「未來」。
而「當下」呢。
我想在每一個寫與讀或意向著什麼的時候,
「當下」是消融於其間的。
也就是,那些時候你可以什麼都不做,任時間消融。
對於在時間軸內忙於生存意識到時間有限的人們來說,
純為樂趣的「寫」與「讀」是一件奢侈的事,
為某種信念或目的的寫與讀,
幾乎可以說是一種犧牲,或是奉獻。
而一個寫作者竟會以「枯燥無聊」去否定讀者的樂趣大概是全世界最匪夷所思的事了。
如果舉一隅能以三隅反的話
關於「除魅」一詞的思考,我延伸了二,
那裡面,不知找不找得出一個有興趣獨自走到三。
三:我們應該可以直接聯結到知識的學科化及學術化。
啟蒙運動所創造的理性時代首先殺死的是這世界裡所有的神話、傳奇、未知,
漸漸樹立了所有知識領域間的嚴肅不可踰越的高牆,
最終,是所有知識的學科化,神秘化、專業領域的權威化。
這是我們身處的時代,
這個時代讓我們相信「學術領域」不可能依好奇自行探索,展開認識的神聖禁地,
一切都已被科學開發,而每一個答案的背後,
是一般人無能追究印證的空白,精神上的不毛之地。
只要頂著一個「專業」或「職業」的身份,
他真的相信他是專家,
無論他的那一番思考或意見多麼失水準、多麼不具參考價值,
因為學識的權威教導他信任那個身份,
而非他所印證的真理。
這是科學在當今成為刻板的教條甚至神秘的信仰的主要原因,
很諷刺的是,那跟當初的啟蒙思想和實證主義的精神根本背道而馳。
但就一般程度的認識而言,
這樣的教條和權威可以說是一種普遍性的阻障。
這也是為什麼一個殺豬的宣稱他正在研究柏拉圖並且竟敢發表某些個人看法,
無論觀點成不成熟,或許都會讓一個哲學教授氣得跳起來嚷嚷:你算是什麼東西。
而我卻會覺得「真可愛」的原因了。
因為,他以一個屠夫的身份,
依於自身的好奇和胸襟,消彌了這些被嚴格劃份的「界域」,
復原了在時間空間中完整、廣大的現象世界,
在那個世界容許任何人好奇、容許探索、
容許隨機、零散的經驗和不系統化思考累積認識,
而我們生存於一切奇妙的現象之間,
根據客觀認識和主觀感受,重新獲得詮釋現象的熱忱、自信與權利。
練習曲3 March 2, 2013
最無聊就是無根據的揣測。
呵,起先以為是那個什麼爺的愛情專家呢。
思及抒情,波特萊爾的警語永遠是個有效的提醒:永遠不要輕易否定一個人的感性。
有時會想,你的抒情文字和那個人有什麼差別呢,
如果回答仍是「形式就是一切」「風格就是一切」
而一切的一切取決於技巧熟與否和開創新風格的能力。
我總覺得是可哀的一件事。
那種抒情文只反應了一個虛妄無聊、品味庸俗的人的空洞幻想。
真正的經驗是怎麼樣的呢?
經驗作為動詞,有時如此嚴肅,
如果是帶有強迫性質、不可迴避的,
你會很明顯地感覺到時間如此巨大而緩慢地通過你,
你不能催促它,不能強迫自己,不能讓自己在這種壓迫下趨於冷漠。
像冰河時期,被移動冰層切割的山脈,
只是靜靜地讓它通過,並曾經發生過的一切感受,
被動地忍受,
幾乎讓人難以忍受。
龍蛇雜處的地方照理說會很有意思,
例如市集。
屠宰業對我而言幾乎是具有魔幻寫實特質的,
是現代城市裡唯一合法而以殺戮為生的行業。
前提是,
彼此之間不抱著理想性的期望、投射或迎合,
各做各的,各取所需。
你不必降底標準去迎合,或提高標準去偽裝。
後來覺得,其實不是我不能容人,
是人不能容我。
而經驗在聯想中變異真是令人驚奇的一件事,
當你可以活潑地聯結某一次與另一次經驗,
經歷中的所有都已經順利內化了,
一切如此輕盈,
再也沒有必需「忍受」的事。
你會突然想起,
殺豬的原來是個麵包店老闆。
不知何時在哪篇短文裡看忘了誰的留學經驗,
說住處樓下是間麵包店,
麵包店老闆空閒時會跟他談論柏拉圖。
很奇妙的是,這篇文章我只記得這個段落,
每想起來,
總覺得是印象中類似理想國的一角。
有陣子離家在士林租屋暫住,
樓下就是麵包店,
每日凌晨四點半是當日第一爐麵包出爐的時間。
我常常被那濃郁的香氣弄得迷迷濛濛醒來,
睡眼惺忪地翻身看時間,
夢遊似地煮咖啡,
倚窗看著天色一點一點亮起來。
感覺空氣被什麼大分子充斥漲滿了,
然後以很慢的速度散去,
幾乎令人窒息而後終於能夠順暢呼吸的那些清晨。
練習曲4 March 3, 2013
他們開發涼菜時真是天才。
理想國、烏托邦、桃花源,
後來的人們以為他們以文字創造了一個非現實的世界,
某天,那個陌生女子說:我住在那裡。
一些人笑壞了,另一些嚇壞了。
角色是什麼呢?
角色所能獲得的光榮是:
一群人看著電視上「神醫喜來樂」預告,
這一個人說:「喜來樂又來了,要重播欸。」
那一個人說:「我喜歡喜來樂,他好可愛。」
另一個人說:「喜來樂不就是劉羅鍋嗎?」
原先的那個駁道:「喜來樂就是紀曉嵐啦。」
拍賣網上買東西,一般來說「等」是必需付出的代價,
等著等著某一天等忘了,
它就會以禮物包裝的驚奇箱的面貌出現,
像一個友善的小丑,
從日子裡跳出來,說:「嗨!」
總之,訂的台灣通史來了,
說是「二手」,拿到卻是嶄新的,
厚厚精裝大冊,
這也就是這類書我總願意在網上買的原因了,
這種書捧著走在路上多少有幾分尷尬。
不著意翻翻,就是開始,
遇見陌生隔閡處網上查找、作注,
一切那麼自然。
那些韻文讀起來真美,
在散文記述中,
如漫步長灘偶拾珠貝。
練習曲5 March 3, 2013
半成品。
在想,是這樣嗎?
哈哈,我這也是好不容易啊,
唉......
I'm so happy without you........
刪了那篇有點後悔,
我喜歡那些思考,
成熟是......蒼老是......
成熟是一個過程,
在一次次的選擇中,漸漸懂得如何選擇。
漸漸懂得如何協調欲望與環境的落差,平衡願望與失望,
漸漸懂得如何付出,如何索取。
蒼老是
隨波逐流,
拒絕改變,
不選擇。
我只不過遇見一些很自私的人,
所以「他們的快樂比我難得」其實是邏輯推理。
畢竟,
誰會想用善意、愛和智慧換取那些有害的東西呢?
這裡又會恢復成一個愉快的地方,
雖然「這裡」己經不是,原先的「那裡」,
但是「凡你所在之處」。
去吧,小書冊,祝福所有的人,
花園裡繁花盛開,大廳神食物豐盛,
一箱酒,一匙機智,
一幢草地環繞的房子,
一條流過門前的小河,
還有一隻梧桐樹上的夜鶯。
----史蒂文生
練習曲6 March 4, 2013
就「一種技巧而言」其實我一點也不覺得畫畫比寫字簡單。
讀辛波絲卡的詩,
有時你會很難把她的詩和她對詩的定義聯結在一起。
例如,
文字是對這世界的復仇,
而思維和筆是工具。
或者對於我來說是一種顛覆和平反。
介意什麼呢?
真正介意的是我一路努力,
無法阻止那些小丑把這過程變成一齣鬧劇,
那個傳說還是會依眾人的想像和願望形成。
誰是誰,誰做了什麼,這些人不值得我介意,
我只介意我自己,曾發生過的每一件的事,
包括每一個曾出現過的意念,
以及,我吸引來的為什麼會是這些人啊?
我知道那些人想什麼,玩什麼,
一般而言這裡是一個不必承擔因果的地方。
我不想加入,不因為任何道德潔癖,
只因為我覺得我們應該最珍惜在身邊真正愛著我們的那個人。
這大概就足以激發一整車奇奇怪怪的想像。
愛是什麼呢?
想起某天中午,一個女人在人來人往的餐廳門口抱著我嚎淘大哭: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安慰之餘,竟是深深的無奈,深深的抱歉,遺憾,
那種感覺......很難說,
彷彿整個世界愧對她,又彷彿愧對她的人是我,
因為......我覺得他當然可以。
我一點都不想變成談論愛情的專家,
但我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一件事:
在那個受道德規範的世界裡,如果有一個八十歲的老翁離開元配和一個二十出頭的妙齡女郎相愛,
整個世界裡能衷心把他們看作一對「新人」而給出最純潔的福祝的少數幾個人之中一定有我。
我想愛不是任何責任義務和約束,不是維繫一種固定的生存關係,
不是形上或形下的「忠於」。
而是一種靈與肉的相知和相守吧。
全身全心的意願,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有時候我覺得,愛是琉璃,
禁不起任何考驗的東西之一種。
這世上諸多情緣之美好,
美好之外,令人貼心珍重,因為它是會消逝,是可以被片面毀棄的,
我怎肯心在一個虛無的游戲中因為根本不相識的人輕易毀棄。
人一路至此,如果沒有經歷過這種感觸,
我總覺得那真是很大的遺憾。
真正的愛情詩是為這種情感的生、成、轉變、枯萎或消亡而寫的。
我憐憫地想,你不知道嗎?
當我說:愛是靈與肉的相知與相守。
你就用不著再問我:你覺得虛擬世界和文字世界裡的那種想像和意淫意味著什麼了?
無疑地,那些人關在房裡寫了一輩子情詩,卻從來沒有到過那裡,
或,他們到過,
只是忘了。
那不是不道德,而是一種缺憾。
一點也不想濫施同情,
但為什麼,
導演和小丑們總固執著什麼「真相」遲遲不肯讓那齣鬧劇落幕呢.......
練習曲7 March 4, 2013
葉子......
其實葉子很不行啊。
練習曲8 March 5, 2013
那些人根本不是來讀東西的。
你要傷人,先要瞭解那個人,
才會有效率。
你光是纏著她只會叫她厭煩。
我的弱點不是我,
是那些我愛愛我的人,的東西,的世界。
那些人會懂嗎?
糟的是,菜市場裡潑婦罵街那一套我一樣都沒學會,
更糟的是......
身邊的人給我的愛太多了。
呵,我自小不知道什麼叫委曲,尤其是為求和。
特別願意容忍那其中之一......
因為我和他其實是同樣的人。
其實我並不覺得他真的關心那些,
例如詩,詩人,文學,文學家,作者,讀者,學院的榮辱等等,
大概只是一個光榮的藉口。
那天,電視預告清宮劇裡一個扮慈禧的女人對伏跪著的男人說
「本宮賜你,長江以南,為所欲為。」
只是一句戲詞,
那個慈禧太后的表情也並不那麼懾人。
但「為所欲為」這四個字讓人一時懍然。
那是多少人的渴望?
釋出的,是多大的權力。
不基於任何不滿,
我和那人的烏托邦,大概同樣是那樣一種絕對自由,
沒有任何限制的世界,
無限大的自我。
差別只在於......
在那個世界裡,我們想做的事不一樣。
我想做的事,正好在規範之內,合乎社會規範所界定的「善」
他想做的事,全在規範之外,
他必需藉由衝撞,毀壞原有世界的規矩,尤其是原本被界定為善的,
才能感覺到自由。
那樣的不相容......
重點不是我說了什麼,或對他做了什麼可惡的事,
而是我的存在本身形成一種殘酷的比較和提醒,
無論我做什麼,
都像是對他的嘲諷,都讓他覺得自慚形穢。
如果,有這樣一個不受拘束的世界,
我真的碰見這個人,
他大概會帶著一種奇怪的罪疚感把我弄死為止。
只要意識到我,
他那種為所欲為的快樂就會被道德制約。
真正的原因......
這個人私下有一些小小的樂趣......
故事始末,我自有一個版本,
但,我大概永遠不會說出來。
因為,「你的快樂比我難得」
你看看這些人,
在這些人眼皮底下,我從來不覺得「快樂」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不至於蠢得看不見,
「某一天我的快樂大概也會和你一樣難得。」
如果某人說「我的快樂就是踐踏你的快樂」
那麼,我就避一避,
避無可避,
我可以不寫。
練習曲9 March 6, 2013
早晨......
奇怪的事,一切檯面下偷雞摸狗的技術我一概沒耐性研究,
所以,只好把更換密碼當作遊戲的一個部份,
以維持寫東西時的好心情。
這兩個人實在太噁心了。
總忍不住想:這人怎麼能夠討厭花痴呢,
全世界的幻想生活裡最不能沒有花痴的就是你們這種人,
沒有這些花痴,你怎麼入戲呢?
我想你多花點時間,
帶著你的情人和徒子徒孫們重新開始吧。
你當我的爸爸真足足有餘了,
我覺得多麼慶幸,
可憐的老狗。
荒謬感,
又覺普天同慶,
一般人根本無法承受這樣的歷程。
我也感到遺憾,
彷彿聽見好美的種種幻想被敲碎的聲音,
多麼可惜,
我想他們大概會遺憾、困惑到死吧,
那是他們應得的。
而我的世界依舊完好無損。
有一件事如這宇宙存在般的真實:
我永遠不可能變成那樣的人。
一切因為核心價值的不同,
你會願意去真心守護的就會不同。
不同於吹噓出來的自信......
我只是無法在這些人面前自慚。
朵兒說:這就叫相對價值。
其實我多麼依賴哲學,
才能夠與這世界和諧相處。
有時看看又得意,
我詮釋現象的習慣非常之好,
基礎態度非常之穩,不會輕易搖擺的。
所以說,真的不是什麼「特別高貴的」,只是「特別幸運的」。
我大概永遠會記得,
這一年過年,十天,
每天睡前,我派遣一小隊文字去尋找那個人,
鐵了心想要那麼做,
如果時光倒流,我還是願意再做一次。
如果一個都沒找到.......
那就是我致當代詩人的輓歌。
這就是那秘密,
我順著心做了想做並能做的,
當一切逝去後,我能無怨無悔。
是我畢業後第二次提筆溫習國畫,
用的是水彩、上次那支勾莖筆。
塗鴉。
畫完才想,這樣子當作是紀念巷口開過的山櫻吧,
看看樹形,實在不能,
想了一會兒只好是桃樹,
如果是桃樹還行啊?
上一次不知是幾年前了。
為一個沒錢發插畫的客戶,
整晚廢掉一疊畫紙。
他們看了說:你真是上得廳堂,入得廚房啊。
我只苦笑,覺得可哀。
王大閎的小說「幻城」裡有一種神藥,
可以讓人生活在幻想中卻不至於產生任何後遺症:
至於這種藥帶領人進入的是不是一種道德的生活呢,
是與不是間,
我比較偏向於這一則:
「柏拉圖曾經說過,好人夢想的就是壞人在做的壞事。」
「......今天,壞人可以在夢中去做壞事,卻不會傷害任何人。」
其實我覺得這樣還不錯。
練習曲11 March 8, 2013
有一種被高手保護的感覺......
昨天看的電影是「派特的幸福劇本」,
我覺得,那劇本真是不錯。
有時想起這世界的同時性,
覺得很不可思議,
例如這個夜晚。
我在讀台灣通史,「世祖至元二十八年九月......」
查「虎符」,看著網路上博物館裡的收藏品照片覺得驚奇。
另外個角落的兩個人或許正惶惶然商量「對策」。
而他們的驚惶和恐懼居然會與我相關。
目前有個新興行業叫「網路徵信」......
有一時我想,那裡面或許有學生,
於是停下書本來看「刑責」。
想起下午朋友打電話來提及八里那家黑店,
不可置信地說:每次到那裡去騎單車,都要跟那個女店長聊天......
那個新聞讓我很震動,不因為常去光顧的咖啡店,
而是因為「實踐大學副教授」。
那是我的學校,
我們在那裡上美學課、色彩學、藝術概論、造型原理、美術史、現代設計史......
那個世界裡貌似正常的人會不會都有潛力是瘋的。
我想能在這裡「為所欲為」的這些人擺到現實生活裡面會是什麼呢?
忍不住又想起那個什麼爺的「愛情專家」
而我在這裡被幾個發瘋的小丑纏著不得不跟著一起發瘋。
這是什麼人的游戲?
這是什麼世界?
練習曲12 March 8, 2013
不可思議不是─他們殺了兩個人。
而是─他們真心相信那個計劃天衣無縫。
我不喜歡計劃,
那些不顧一切投入計劃的人都有一種自私自大的特質,
某種狂熱讓他們眼裡再看不見別的東西,
每一個計劃在被執行的時候,執行者都真心相信那個計劃會成功,
它將完美如天衣無縫。
於是著清醒著發瘋。
即使有時候你不擇手段地想要抵抗那些強加在你頭上的定義,
這裡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一個謊言,
某人哀嘆:「可是我還是沒有辦法不虛構。」
我問:你覺得那是為什麼呢?
他說:因為......要把我想要表達的那種氛圍具體化。」
頓了頓抬抬頭,驕傲地說:
但我不寫我不曾那樣覺得、從不曾經歷過的東西。
也就是:我不移植、複製別人的經驗。
還是覺得,最真誠的詮釋最初都是為自己做的,
而「引述」最充份的理由是:我深有同感,但無法說得比你更好了。
那就是共鳴。
「愛情和好天氣是不能辜負的。」引自「不知那個誰」
這個句子在我心目中的份量差不多可以等於
「生命就該浪費在美好的事物上。」
不是普遍定義的「美好」,
而是能讓你衷心覺得「這樣的時候真好。」的那些事物。
所以首先,我們要遠離那些「不惜用盡一切手段使現狀變得更好」的人,
矛盾嗎?一點也不。
補記一則:
不托門牆的話,我自己比較偏向把「嫉妒」、那種「主動釋放的惡意」詮釋為「動物的領域性」。
於血液中殘存的來自遠古記憶的斷簡殘篇。
戀人絮語
心
心。這個詞涉及各種活動和慾望,
但貫穿其始終的則是這樣一個事實:
心是一種奉獻,
可是這種奉獻不是被忽略就是遭排斥。
1
心是慾望的器官(它擴張、收縮,就像性器官),例如處於想像中時,它會壓抑消沈或心花怒放。,或是對方會怎樣對待我的慾望?這種忐忑不安的心境就聚結了心的所有活動,所有「問題」。
2
維特對某侯爵心懷不滿:「他讚賞我的頭腦甚於讚賞我的心,可是,只有心才是我唯一的驕傲......唉,我知道的事情無論什麼人都能知道──而我的心,卻只是為我個人所有」
......
而我竟完全相反,
她對那些讚美心懷不滿:「他們讚賞我的心甚於讚賞我的頭腦,可是,我的心怎麼形成?如何有別於他者?──因為我的頭腦。」
那裡面有任何應該覺得羞恥的東西嗎?
「合作關係」?
我跟一幫到處只知道伸手跟人要東西、只聽得懂巴掌聽不懂人話、被人趕了還好意思罵咧咧的乞丐能有什麼合作關係,
那真是讓人陷入深思啊。
那些是只看得見,只想獲得結果的人。
你看見了,唯有切身利害能讓他們跳起來,
他們只認得食物和棒子。
我想,那人寫小說,把網路上所「遇見」的每個人都當作一個角色,
他像狗仔一樣打聽人物的「故事」,甚至製造風聲「搧動」劇情,
把自己作為分身代入故事裡,
「為所欲為」踐踏了一切之後,
他所能做的補償不過是交出一篇故事。
他怎麼能有錯呢?那是他的「職責」
最後,他會說,醒醒吧,你不過是做了個夢。
我想您老是走火入魔了吧?
問題是夢裡那幾個小丑會打電話、會發色情簡訊給我。
這一幫是自欺欺人還是智障,
噁心的是這一幫智障還有興趣說教啊,
這是一個學習的過程......之類。
如果能飇粗口我就颷了。
碰見神經病,怎「倒霉」兩個字了得。
這兩個人太無恥,
人若是不撞南牆不死心的話呢,
我也有我的手段好讓你弄清楚誰是白痴,誰在作夢。
「各玩各的」是多麼完美的理想啊。
練習曲13 March 9, 2013
唉,讓我們為各玩各的努力吧。
某些東西旁人是拿不走的,
例如你自身。
我記得那天我們談論的是「散文」
為什麼呢?
「因為我必需藉用一些具體的情節或情境來表達感受」
之後,他舉了個例子:
「例如說,某一天搭公車的時侯我忽然覺得很悠閒,那種心情讓我覺得輕快。但實際上並沒有發生什麼事,也不是因為任何特定事物的激盪,那只是一種虛但明確可感的心境,那,你要怎麼告訴別人,讓人家知道那種“悠閒”?」
於是,他必需藉由虛構或延伸,把“當時的那種悠閒”轉換為一個一個完整、旁人可體會的情境,
包括普遍可感的感受和意念,去使那個“覺得悠閒”的當下具體化,普遍化。
一般這種虛構很容易在堆疊修飾的描述中陷於空洞。
很奇怪的是,在直覺的選擇中,我幾乎排斥這種方式,
......如果那時升起的只有一個單純的感受在當下被詮釋為「悠閒」,
我一般會甘於就讓它保持原來的那個樣子,
也就是一個普通的,好心情的時刻。
但如果那種悠閒在當下或是你回想那個心情時,
不意間促動一些別的得以飛越那個當下,
我會很驚訝地把玩一下那個不請自來念頭,
性質......有時候是聯想,有時候是類比,有時候是隱喻,
有時候是現成的一個句子,一首詩,想起哪本書上說的什麼,
有一些是舊的、現成的,有些則是嶄新的,
例如那次失敗的變葉木和蠑螈。
這些,是特別珍貴、活潑,而我特別鍾愛的時刻。
遊戲與實驗,
虛設情境以試探結果如此刺激、如此酷似真實。
關於遊戲中的真實,
例如說盪鞦韆,
藉由一種工具領略那種被拋擲的速度感和刺激,
首先,我們必需尊重那種工具真正能供給的。
如果一個人在盪鞦韆的時候,幻想著溜滑梯所能得到的樂趣,
那麼,真正由鞦韆帶給他的樂趣就被扭曲了.......。
這是一個既幼稚又不完全的比喻。
總之,我覺得我們回到那事物本身,
物我相對,那就是最真誠的時刻。
阿城說:「文章是狀態的流露。」
如果,以對一個人的文字的綜合歸納出的特性作為認識的「對象物」
我覺得那是很深刻的觀察結論。
「狀態」這種東西是你不在那個狀態裡,技巧再圓熟,模仿能力再好,
就是達不到。
一般依賴直感的書寫中,
寫的那個人的心智、情感、觀點、思維模式、語氣、調性、和直覺中慣性的傾向所綜合而成的同一性,
會很真實地流露出作者的狀態。
如果只論文字中流露出的狀態
我目前所記得喜怒哀樂、歡笑悲哭,
情感無論怎麼波折起伏,
文字一直能保持「盛年」這個狀態不受年齡漸長、入世漸深的限制的只有三個人。
一是李白。二個是辛波絲卡。
另外......是一個沒有機會再深入熟悉的人,
就是「幻城」的作者王大閎。
建築師。
他寫這本小說時,已是一個很老的老人,我相信他是一個非常真誠的文學愛好者。
我讀過的東西知道的作者不算少,
只有三個,因而知道這樣的特質難得,但並不是不可能的。
練習簿10 March 7, 2013
昨天看完電影七晚八晚心情愉快地回來,
一進書房,想起這幫人,
有個個句子不請自來,
算是為整體印象作個結論:
「男無義,女無情;少而無行,老而無恥。」
一個念頭過了自笑,
我們讀書人,就算要罵人還是跟那些人不太一樣啊。
這些人不知會不會把這樣的心情轉變視為一種確實但無可計算的「損失」。
想起有部電影叫「笨賊一籮筐」,
這是我的第123......4,
想想我讓了呀。
直至接到那通電話為止,
結論還是「我的理想是各玩各的」
「這是個玩的地方,能避就避,避不過,我可以不寫,因為那人老了,他的快樂比我難得。」
但是親愛的,你們超過那個界限了。
記得我曾說過,那個世界裡,
目前為止,我只怕過二種東西,
一是鬼,二是狗。
畢竟太久了,
不為報復什麼,
為我其間善意的溝通、表達意願及感受、心意,應該也算得上「無數次」了吧。
我應該為那些實際上做點事,
至少應該試著給所付出的、被曲解、醜化的一個平反的機會。
種種嚐試,我只盡力,
試著看,
什麼會真正「華麗麗變身」,
什麼是真正的醜人醜事,
什麼叫作「噁心的面孔」,
什麼叫做「一個教訓」,
做什麼事的人應該被厭棄,
什麼姿態應該覺得自慚。
或什麼時候想停手,也就停下來了。
再度回到「各玩各的」的基本態度。
但你知道那些蟑螂老鼠的性,
他們跟人不同,
你不能「嚇嚇他們」,
他們一次受嚇,跑遠了點,
乖乖的安份一陣子,
伸伸頭,看外面風平浪靜了,
他們會得意地跳起來叫囂:你不過就是個好欺侮的儍子,除了虛張聲勢,你能怎麼的吧。
然後,聲勢壯麗地捲土重來。
「我花了一點點時間」,
在明白「範圍」在哪裡之前,
我一直得花一點點時間做這種嚐試。
這麼想時,真像小孩子十分捨不得的扳開指頭,
勉強著才能把手上極珍貴的糖果分出去一點點。
這種勉強,我想吃飽了撐著的蠢人永遠不曾有過。
我就是輸,大概只能輸在我實在捨不得自己的時間與無聊人周旋。
這是一個萬物共生,美醜並存的世界,
至於善惡呢?
玩的地方,我不用道德判斷,
無義、無情、無行、無恥所造就的姿態嘴臉,對於華人文化裡養成的知識份子來說,
是審美判斷。
如果不是那些人「磨到她服氣住嘴為止」的狂妄的耐心和決心,
玩的地方,光是那些醜化和漫罵,我一個人無論如何走不到這一步。
化解怨氣?
呵呵,如果我告訴你從頭到尾沒有怨氣,
有人能想像嗎?
我就是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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