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家堡之離經叛道系列－－一撞情緣 (四十)
不一會的，就見杜子亭急忙的和醫半仙進來。
醫半仙一來，見到石寒靖的情形，什麼話也沒說也沒多反應，只是對著已是近乎昏厥過去的石寒靖強行餵了藥丸，一會，才讓他暫時獲得解脫般的鎮靜且慢慢恢復著神情意志……
杜子亭和裴叔見狀，也小心翼翼的扶著石寒靖上床休息。
「前輩，我求求您，您一定要救救寒靖哥哥。」杜子亭跪了下去的求著，因為他也聽到了，石寒靖的喊話。
「你起來，我不喜歡跪求那一套，見多了。」他道。
聞言，杜子亭怕讓他又生氣開口罵人，所以趕緊又站了起來。
見杜子亭聽話，於是他又道：「唐門的毒如果那麼好解，那他也不會在武道上以毒聞名，獨占鼇頭。」
「真的沒辦法了嗎？」杜子亭心急的又問，可是醫半仙卻不理他的問題，他知道他是白問的了。
他看向床上的石寒靖，卻見他在裴叔的幫忙下居然要下床，這讓他趕緊過去幫忙扶住他－－
「哥。」石寒靖很虛弱，氣色也很不好，這讓杜子亭好在意好心疼。
石寒靖抓著杜子亭的手，看向杜子亭的眼神是無助。
「前輩。」石寒靖知道自己虛弱不堪了，可是他知道得跟醫半仙說聲謝字。
「逞什麼強？還不躺回去休息。」醫半仙沒好氣的道。
「寒靖要謝謝前輩的出手相助。」話落，他虛弱的想跪下。
「這種身體想行什麼大禮？回床上躺好。」醫半仙正聲道。
石寒靖知道醫半仙的脾氣，不敢再多禮的被扶回床沿坐著。
「你中毒了。中的是唐門的〝萬蟻蝕心〞，要解藥就得找唐門的人拿，否則你身上的毒素一發作就會像剛才那樣。」醫半仙直接講明道。
「！！」石寒靖神情一愕，他心忖：那種痛苦會讓人發瘋的。
見著石寒靖的愕然及他身旁兩人的關切，尤其是那個呆書生，他知道呆書生在想什麼，「要死還是要痛苦的活著直到找到解藥就由你來決定，不過我先跟你說一聲，死是很快也是最直接的解脫，可是就是會有個呆書生會想不開跟著你一起去死，你說，這是不是害人？」
「！！」這話如當頭棒喝的打在石寒靖的頭上，他慚愧的看著在他身旁的杜子亭，見他繃著臉，臉色也蒼白，這才驚醒他還有個杜子亭，杜子亭的心思很好猜也很好理解，這種事他一定做的出來。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這時醫半仙卻又這樣問了。
「很累，也覺得很不舒服。」石寒靖道。
「嗯，想你爹對我是君子之交，我不幫你一把也說不過去，再者，這個呆書生死了，他欠我的一件事情我該向誰討？」
石寒靖看向杜子亭，這才知道原來杜子亭還答應了醫半仙一件事情，不過他想醫半仙為人不喜歡和人攀交，今日會要杜子亭答應他一件事，這對杜子亭而言也許還會是件好事也不一定，「前輩，您的意思我懂了。」
「懂了就好。」他看著杜子亭卻搖著頭，「剛才我給你服用的藥似乎能壓住你體內的毒性，但是我手上也只剩下五顆，我可以再幫你採藥製藥，可是以目前的情況我並不能出去，因為我答應呆書生留到你爹娘他們回來，他們何時回來我不清楚，但是五天過後你忍得住嗎？寒靖。」
石寒靖明白醫半仙的意思，他看向杜子亭，看他不只憔悴了，衣服還髒著沒換，頭髮也沒好好綁起來，他這次發生意外，杜子亭他一定很害怕，對不對？
「前輩，晚輩會忍住的。」他道。他會忍住的，雖然那種痛苦已經讓他感到懼怕，但是他還不想要離開杜子亭，如果留下杜子亭一人，那他多可憐啊！
「嗯，你休息吧，呆書生，你過來。」醫半仙道，人是先出了去。
「是。」杜子亭先應好了，不過他還不想離開石寒靖就是，「哥，你一定要忍住，我相信爹和娘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石寒靖點點頭，他拉住杜子亭的手不想放，「子亭，我現在最擔心的是爹和娘的安危問題和我們石家堡，我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哥，這些事情你就交我來，雖然我沒你的利害，可是有小四他們和醫半仙前輩，我相信我們一定能撐到爹娘他們回來的。」
「子亭，哥不想潑你冷水，可是蒼龍幫真的不是你所想的簡單。」聽他的意思是，捍衛石家堡的責任落在他的身上了，可是杜子亭還是一樣的單純啊，這讓石寒靖不知該用什麼樣的心情去面對。
杜子亭靜默了一會方道：「如果我們真的守不住了，那又該怎麼辦？」
「棄堡，要兄弟趕快逃出去，絕對不要死守。」這是最壞也是最糟的打算。
「你的意思我懂了，好好休息，我一完忙馬上回來看你。」
「嗯。」
目送著杜子亭離去，石寒靖的心情好複雜，現在的、未來的。
「少爺，休息吧！」裴叔道。
「在這種時刻我卻這個樣子，不能和兄弟出去殺敵，裴叔，我覺得我真是沒用。」
「少爺，你努力了。」
「好懊惱、好生氣。」他能體會當時柳均安那種心情了。
「少爺，休息了。」
「嗯。」
他不再講話，但要裴叔跟他講講昨天的事，因為他想聽。
。。。。。。。。。。。。
醫半仙要杜子亭派一些人出去探查石玄皋他們的消息，然後又要杜子亭帶他巡視整個石家堡的地理環境。
醫半仙對整個石家堡的地理環境及抗敵用的屏障陷阱稱好，他知道這是溫薰的傑作。
關於守備方面，他也發現很有自覺性的，顯然是訓練有素的成果。
醫半仙將他認為應該用得到的藥物全拿了過來，由於他年數上已不小，也不再外出採藥製藥了，所以這些藥可說是他僅有的，知道敵人此回用毒，所以他也不藏私的拿出他的珍藏『三味清心』要眾人服用，這『三味清心』雖不能解像石寒靖所中的毒，但像一般的中、小毒是自然沒問題的，如那日小言所中的毒。
「前輩，那日小言哥也吃了我爹的藥，為什麼不行？」杜子亭問。
「不是不行，而是時間拖太久了，毒性攻心，你要知道毒性攻心了，就算有靈丹餵口也是回天乏術。」第三天了，他預估今天是一個關鍵。
「是這樣。」他跟著醫半仙來到石家堡的外圍地方看著。
「等會派人過來這埋些炸藥，且派個些人守在這附近。」醫半仙交代。
「晚上敵人會來嗎？」杜子亭問。
「今天是第三天了，蒼龍幫不在昨天打來就應該會是今天晚上，失了今天的機會，他們仗就更難打了。」
「是，我這就叫人來安排。」
「嗯。」
他們回堡內了。
晚上時刻，蒼龍幫的人馬果真打了過來，在漆黑中引爆了埋設下的炸藥，幾乎是死傷殆盡，但杜子亭他們防守到天亮才敢稍做部份的休息。
醫半仙的先見策略很讓他們感激，但他不居功。
當消息進不來時，只能等待，這讓杜子亭有種坐困愁城的感覺。
醫半仙在旁輔助他，雖然他脾氣大，可是對於作戰〝應該〞是很有經驗，這點大家都一致的認同。
在緊張的等待中，消息終於傳進來了，這讓杜子亭雀躍，至少他能知道外頭現在是怎麼樣了。
在消息能傳進來的當天，有近百名石家堡在外的分屬手下紛紛結隊趕回鎮守，這無疑是天助。
石寒靖因身體極度的不適，所以只是出面將輩份高的醫半仙給推出，要前來的兄弟一樣聽他的指示。
醫半仙心知那不過是石寒靖的禮貌客套，便以不是堡中人及只是幫助性的推卸，於是身為石家堡小公子的杜子亭，順理成章的成為石家堡主，暫時的。
此後杜子亭更忙碌了。
他忙著要去知道現在的武林情勢怎麼了，蒼龍幫的動向，爹娘平安否的消息探查，及各派在玄空頂一役後的後續，跟各派遭受到蒼龍幫的欺騙後，遭蒼龍幫娘子軍的圍剿本部是否真被滅或是抗捍成功……
太多了，白天已經是沒有辦法分給石寒靖了，晚上石寒靖總是等不到他……
不好的消息傳來，杜子亭心就沈著，有一兩個大派被滅了……
「兩頭夾殺的戰術做的真是漂亮。」醫半仙道。
杜子亭不講話，他知道醫半仙很擔心他爹娘的安危，可是有關他們的消息一直傳不進來。
叔父南宮星雲來信說青雲山莊無事，嬸母黎鳳嬌受了傷，很掛意石玄皋及溫薰兩人的安危，信中講了些當日蒼龍幫卑鄙的手段，看的令人頭皮發麻。
少林是守住了；但是峨嵋……
宇波宮和擎天堡顯然沒事。
一些還存在的門派也同樣受到幾次大小不等的夜襲或攻打，很擾人意志精神的手法。
杜子亭他吹吹剛寫好的字條，等會要人送出去，因為石家堡又恢復了消息流通，與各派。
「今天是第九天了。」醫半仙意有所指。
杜子亭將三封信封交給了名兄弟，且要他小心，見兄弟離開後他又拿起筆來，似乎想要再寫些什麼，筆卻停在空中落不下來。
「要見他就快點去，記得叫他一定要忍住。」醫半仙道。
「好，謝謝前輩。」杜子亭一喜的謝道，跑似的跑出了大廳。
醫半仙看向大廳外，他有著擔心的人及事情。
。。。。。。。。。。。。。
杜子亭是跑著回房間的，當他看到石寒靖的模樣，就知道他剛經歷了一場非人的折磨。
「哥。」他坐在床沿上緊拉著石寒靖的手，每次他看著毒性發作後仍痛苦難當的石寒靖時，他就覺得他的心臟像被人刺了一刀的痛苦著。
裴叔正幫石寒靖擦拭著嘴角上溢出的血，這些天來他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了。
石寒靖無力喘著，蒼白憔悴的他連杜子亭的臉都快看不清楚了。
「哥。」杜子亭只覺得心好痛，石寒靖又瘦了。
「你又瘦了，子亭。」一會，石寒靖才虛著聲道。
「你還不是一樣。」哽著音，杜子亭難過。
有些悽苦的感覺，在石寒靖心底，「有爹娘的消息嗎？」
「沒有。」
「是嗎？我好想見他們。」這個事情後他才發覺，原來他和雙親的相處時間真的不算多。
「爹和娘是有福的人，我相信他們一定會回來的。」見石寒靖神情緊皺，知道他在忍著痛苦，「哥，我拜託你一定要撐下去，答應我。」
「嗯，我儘量。」石寒靖虛弱的應道，這毒性的發作讓他恐懼，但他沒對杜子亭講，可是裴叔知道，他清楚的，即使他不說。
「你一定會好起來的，等蒼龍幫的事情過後，醫半仙就會去幫你製藥，爹娘也會再去探查唐老前輩的下落……」這話杜子亭講過很多次了，可是除了講這樣的話，他不知道還能再跟石寒靖講些什麼，講蒼龍幫曾多次來襲的事嗎？還是講嬸母受傷了的事？還是講有一兩個大派又被滅了？講兄弟又死了幾人？講未來嗎？眼前就怕過不了了，還有什麼心情講那些。
「子亭，你又懂事多了。」石寒靖累得只想再闔起眼來沈眠，只是每一次闔眼，他也擔心再也醒不來。
「你是在誇我嗎？」杜子亭心酸道，現在的石寒靖連講幾句話都覺得累，體力上已經無法負荷太多外在壓力了。
「公子。」
杜子亭抹去臉上的淚水，他不能理解為什麼一個毒會讓石寒靖變成這樣，他更不能理解為什麼有人的野心可以這麼大，為了野心在走而讓無辜的人受累，這到底為什麼？
「裴叔叔，你也辛苦了。」幫石寒靖蓋好被後，杜子亭道。
「哪裡，公子你才是。」他知道杜子亭的壓力。
「都是大家的幫忙，比起殺敵的兄弟，我不算辛苦。」只有他不懂武，這讓他好恨自己為什麼不能出去殺敵，「在家時，我不應該放棄學武機會的。」
「公子，你的辛苦大家看得到，這裡沒有人是閒著。」裴叔道講的也是實話。
這時有人進來找杜子亭，說是又有消息傳進來了。
「我得走了。」他不能再多待了，晚著了會被醫半仙罵。
「是，公子慢走。」
杜子亭看著石寒靖，很不想走的，可是他真的得走了，「裴叔叔，我有感覺，我爹娘快要回來了。」
裴叔點頭沒說話，這何嘗不是他所期盼的。
文章定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