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第二部(二十六)
月依舊,只是夜更深重了。
三裁公獨自佇在亭中,平復不了的激動情緒在他呼吸沉重的胸口起伏,明顯可見……
魔威出現後他卻無法與之抗衡,更甚是因為擔心會禍及崎路人而心有所礙,難道他真的連心儀的人都守護不了嗎?
眼前的來人竟讓他一時無顏以對,所以選擇回過身不願相視。
來到三裁公面前看著他,瞧他臉都苦了。
「你有什麼打算,我想知道。」早先的衝突他豈會錯過,只是不知為何竟沒擦槍走火的打起來,真是奇怪。以三裁公的脾氣應該是少人勸阻的住他的,怪哉。看來那青使者也是忠耿的很,竟不惜以自身去勸擋三裁公,真是難得可貴的好手下。
「……」崎路人的問話竟讓他一時無言,腦中混亂一片,且手中的籌碼到底還握有多少就連他也不知道,對無法得知昊雄上的消息,更別提青派支持他的派軍是否全部被魔威控制,更糟的是他目前也抽不出身回歸昊雄一探,而適才青使者不也說了,他一些較為忠耿的手下全被魔威給軟禁了起來,他是否得照應魔威的意思去做了呢?然後在予途中反撲,他若與崎路人聯手的勝算又是多大呢?可是如果失敗了又該當如何?看來現在最重要的是再去找青使者多談一些事了。
「你先去休息吧,吾還有些事得去找青使者談談。」
「好吧!」不說就算了,他再問也沒意思。
就這樣目送著三裁公離開,但心思還未來得及想其他事情的當時,竟見著三裁公與守門人員打了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帶著疑惑不安的心情,崎路人趕了過去……
「住手,怎麼了?」崎路人喝聲問道,可是卻見三裁公與那幾名守門人員打的正激越,就算見到他趕來也無罷手的打算,只見三裁公氣忿忿的與對方出手打著。
眼一看,一旁竟還有批候戰的守門人員,這……他們是被軟禁了嗎?如果是,難怪乎三裁公會如此的氣忿難當了。
見三裁公與對多人交手,氣壓群倫,卻見三裁公一個暴戾掌勁,一口氣竟當場擊斃了三人。
「擋吾則死!」就聽三裁公怒吼一聲,掌氣中蘊含著暴戾之氣的擊上其他兩人,就在他欲擊上最後一人時,另一批的守門員又紛紛的投入戰圈,哈,這下又回到一對七的局面,但顯然三裁公並不在乎,不見他有何懼色的應付著,出手皆是狠招侍候。
這些人早知三裁公的利害,如今碰上也只能說是拖延時間罷了,唯今的昊雄有幾人能擋三裁公其風頭?除了他們認定的昊雄星主魔威外,還有誰能呢?
可擋不住也得拖住吧,至少等著下一批人手的到來或是魔威星主。
其中兩人眼神一盯,打定主意擒拿那頭的青年以做為要脅的籌碼,主意打定便是往著崎路人那頭縱去--
「喝!你們的事主在那吧?」發現竟有人將念頭打在他身上,崎路人可不高興了,他現在可累了耶,哪有力氣打架?「三兄弟,這事我可不管。」
「給吾回來!!」可惡!竟想動他的人,怒極的三裁公身影一驟移,身影一閃穿越出戰圈,身手之快沒人阻止的了--
「殘風殺影!!」就見三裁公狂喝一聲的,人未到,掌勁已擊上動崎路人腦筋的兩名白目守門人員--
「啊--」
「啊--」
只見那兩人慘叫一聲,身子往崎路人的身後跌去,大命去了一半。
狂殺的三裁公就像索命夜叉般的,殺起人來毫不手軟,就算對手同是昊雄子民也得不到留情的顏面,此時的三裁公恨不得殺光所有的叛者。
「還有誰想擋路?」怒喝一問!可惡的魔威,打算將他軟禁是嗎?這等的作為真是太欺人了!
「三裁公,另一批的援軍馬上就會趕到,我勸你還是聽從我主魔威的安排,別踏出東苑一步!」
「哼!叛賊還厚顏稱主,滾出吾的昊雄!!」話方落,三裁公縱著身子便殺往那守門人員的方向,全身的怒燄像著了火似的漲斥著,也宣告著他的憤怒,再出手也是不留情的怒擊著對手。
在一旁的崎路人靜靜的觀看著三裁公的戰況,既沒出手幫戰的打算,也沒勸阻的企圖。這時的他只是突然的領悟到三裁公真的是該忿怒的,原本所擁有的地位權勢卻在一夕之間被自己的親兄弟掠奪走,而自己也成了階下囚,要被軟禁起來,這一切怎能不叫心高氣傲的三裁公近乎失取理智的抓狂生氣。
他能理解的,很多原本屬於自己的幸福,卻常常莫名其妙的被人掠奪破壞,他不就是這莫名其妙的受害者之一嗎?原本與他相依的兄長不就死在他人的掠奪霸業上?死的也悽慘,這等的驟變讓他無所適從了好久,著實……這世上不公平沒道理的事太多了。
很多時候他十分贊同一頁書的以殺止殺論調及風格,雖然他並不嗜殺,但若連命都教人給輕視不在乎,那豈不注定讓人隨意恣殺的命運?他早該知道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自當自衛的道理,現在的三裁公不就是在執行這句話的意義嗎?
啪啪啪啪--
「打的好,真不愧是三裁公,十二人全讓你給擺平了。」這頭的崎路人卻突然的拍手叫好,真是顯得有些不對盤的感覺。
「哼!」笑話,這小憋三哪困得住吾。
身影一晃就出大門去也,奇的是不見有何守門人員再來或是他人的蹤跡。
「嗯,應該不會有事才是吧!?」如果真放的下心,那是否該先回屋內補一下眠呢?呵呵,雖然崎路人很想這樣做,最但他還是趕在身後打紮,以免三裁公吃虧。
£££
天甫剛見亮色,三裁公與青使者的交談也告一段落。
昨晚甫自他踏出東苑至青使者暫棲之所,也沒再遇阻,心想大概是魔威的意思吧!知道這些手下困不住他,自己也懶得再出來與他動手腳,於是便罷手不理三裁公。
該研商交代的都做了,看看外頭的天色,沒想到天是快亮了。
丟下青使者一人在小廳,自個便轉進臥房之中,昨晚那崎路人跟了來,卻只是換個窩睡覺。
來到床邊瞧著崎路人,嘿,睡的還挺熟的嘛!瞧這熟睡的表情是多麼引人遐思?安寧的可以,不知崎路人是否江湖路走多了,還是天生個性就如此,遇上棘手的事情了都還有心情睡覺,真是服了他!
微側著臉龐,現在的三裁公只要一想起昨晚所發生的事,心就涼了一大半,當時的他簡直就快要昏了,真是太恐怖了。
專注的看著崎路人的睡姿,很寧謐;手指撫上他的臉龐驚醒了崎路人,這,帶點蓄意。
「嗯……別吵我……」眼縫一瞇的看了三裁公一眼後,又闔上眼的咕噥道。
「天亮了。」既然醒了就別睡了嘛!
「嗯……」輕嗯一聲先應下,一翻身的繼續溫存他的美夢。
「既然天亮了就別睡了。」他可是整晚未眠的人,理應疲憊不堪的,可是精神繃的緊,讓他精神現在顯得有些亢奮。
「你不累嗎?」良久,崎路人才悶哼著出聲問,他們昨天趕路趕得累,他卻整晚沒休息,這樣很不好吧!對身體很傷的。
「你想吾有那本事睡嗎?」身子往崎路人旁一坐,雙手持胸,口氣可真是損的可以。
喝!損他崎路人啊?有沒搞錯?他作息正常也眼紅?
「生活作息有規律,三餐飲食要適量;運動勞作不可少,保君長壽又健康。以上是哥哥的銘言,可得記住了,敬請多多廣為宣傳,謝謝。」言畢,伸伸懶腰,果真起床了。
苦笑,這痞子可真行,當場給他唸起打油詩來了。
「?」崎路人突來的抱住他,讓他有些不解,「怎麼?」
「沒,只是想對你說,無論多難收拾的爛攤,總會有被清乾淨的一日。」抱住三裁公只是想他一點鼓勵,以前他與紫錦囊也常這樣互相為對方打氣。
「痞子,面對魔威,有可能是吾被他清乾淨吶。」他不是故意拆自己臺,而是清楚魔威的利害。
「……」靜默了一會,三裁公懼怕魔威,這點他心底有譜,但就算是怕也還得往前走,相信三裁公也明白這點,「怕什麼,若真的打不過,咱們就跑啊!反正哥哥的黑湖很適合當避難所,放心,魔威找不到那個地方的。」
「跑?」崎路人這字眼可讓三裁公有些微詞了,叫他落跑這種事可真是亂沒格調的,雖說並不是沒落跑過的經驗,但在魔威面前他就是不願意,是一股面子自尊心在作祟!「那死傢伙會看不起吾的,吾不幹!」
「!?」這……沒想到這是三裁公的回答,「你想保你的尊嚴可以,但前提是你有本事將魔威給擺平,如果沒有,哼哼,像你這樣聰明的人,應該不會想蠻幹一場吧!?」
「依照吾過往的戰鬥經驗是不會沒錯,但見到魔威那種不可一世的樣態,十足的激發出吾想蠻幹的潛能。」
「得了吧你,」跳下床打算自我清洗一番了,「別失去了理智。」
「喔,」輕喔一聲,一副調侃口吻道:「會說教,也不知道是哪位死痞子在知道修羅也是仇家後,還曾一度失去理智的想跟對方同歸於盡,哼哼!」
「嘿嘿,那是意外,純屬意外嘛!」乾笑兩聲,崎路人顯得尷尬不自在,自己沒做好榜樣還敢對別人告誡,慚愧、慚愧,「至少再來的交手就理智不衝動了嘛!」
「吾和魔威的關係太複雜了,一見面就忍不住想殺了對方不讓人好過,他了解吾,吾也了解他,再說,以目前的情況而言,吾處於劣勢,魔威已攬得昊雄三分之二的兵力,在這的情況更糟,吾的手下幾乎全被他禁錮了,全都換上對他忠誠的下屬,吾的兵力下不來,這裡的一切已不是吾所能主控的了。」
這些是讓他脾氣控制不住的原因之一,最大的主因仍是來自崎路人。魔威竟拿崎路人的性命來威脅他,他太想保護崎路人了,只能說他三裁公對崎路人的用情真的很深,深到他寧可用自己的生命去承受一切的苦難,再說這是昊雄的內鬥問題,其他星聯或異份子不會有興趣插手的,甚至還會樂觀其成。
崎路人不再搭話,現在三裁公也只能見招拆招的看著辦再說。
「喔,對了,吾問了青使者有關上回黑衣人襲擊你的事,果真是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
崎路人眉一皺的,三裁公不提他倒懶的去想這方面的事,因為那個黑衣人的行徑真的是很奇怪沒錯,對他心存試探,探的是什麼?功夫嗎?這對他又有什麼好處?令人更猜疑的是他對昊雄的小徑通道熟識的很,基於這點,他們兩一致認為是內賊所為,本對魔威還心存疑慮,但在昨晚與魔威照面後,他對崎路人的不屑也更加的排除魔威自導自演的可能性。
『不是魔威,那還會是什麼人?』想到這,崎路人不覺眉更皺了。
「不過你眉也不用皺的緊,因為排除魔威的可能性後,剩下可以猜測的就是吾的手下了,吾是有個人選,只是不知是不是這個人罷了。」
「喔?奶奶的,原來你心中有擺譜了。」
「正是!」
與崎路人一同轉出小廳,見著桌上已備有清粥及小菜,兩人相視一眼所思略同,嘿嘿,不過在旁的青使者表明是他親自料理的後,崎路人與三裁公這才安心的坐下善待自己的胃。
用膳過後,兩人便窩在院外一角,三裁公心生一計正與崎路人擬定著計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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