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4
施惠玲的韓式烘焙屋後天就要開幕,後天是2013年1月4日,是一生一世的好日子,適合開張營業。她是大股東,我是小股東。
施惠玲的心願是可以天天坐在收銀機前面數著花綠綠的鈔票。
多年前,我們去韓國,在那,我們愛上了馬卡龍、馬德琳貝殼蛋糕及可麗露。
韓國的烘焙屋,大都面積很小,客人很擠擁,空氣氤氳,在那個地方談心,別有一番風味。回到台灣以後,施惠玲決定開一間烘焙屋。
我透過在市政府上班的學妹,她幫我們找到一個地方,那裏從前是一間義大利麵餐廳,二個女孩合開的,她們結束營業後,這裡空置了大半年。
除了馬卡龍、馬德琳及可麗露之外,我們還有芒果泡芙、香蕉巧克力慕思、綠豆蒙布朗及草莓布里斯。這烘焙屋,店名就叫「KIki」。
我最喜歡這烘焙屋前有一個像竹筍的地標,坐在那裏,可以看到天空。
我來到烘焙屋,裝修工人還在作最後衝刺。
施惠玲見到我,嚇了一跳,問我:「你頭怎麼了?」
「就滑倒狽。」我說。
「人家會以為你自殺不成呢。」
「有這麼明顯嗎?」
她仔細地打量我,問我:「後面有頭髮擋住是還好但前額就...」
「這下戴帽子除了遮禿頭也是遮額頭了。」我笑說。
※1-005
那天晚上,我們一直忙到快淩晨五點鐘。
回到家裏,她還在睡。
早上六點,我正要回我的房間,她從她房間走出來。
她從冰箱拿出等一下要炒的菜料,
她要幫Koala及Sunny準備今天的便當。
「妳沒發覺我有什麼不同嗎?」我問她。
她邊抓屁股邊望著我邊說:「你的頭好像大了一些」
「沒錯!」我扮個鬼臉說,「大頭總比禿頭好。」
「幹嗎演這種苦肉記?我可不會給你秀秀了,說真的痛是不痛。」她問我。
「當然痛!」我說著。
「為你的Koala及Sunny保重些,你都幾歲了。」她走進廚房。
「妳說的是。」
我覺得這女人真是變了,以前那種拿椅子要砸我的殺氣已經沒了。
她好像騎摩托車撞樹然後失憶了一般
「告訴你,我昨天賺了很多錢。」她得意洋洋地說。
「什麼事呢?」我問。
她說:「頂好的義美豆干比大潤發的一包貴10元,我把大潤發的全括回來了。」
「所以妳那天打電話回來問錢包有無在家時,人是在大潤發囉。」我問。
「是的,我想起我可以刷卡就把電話掛了。」她答。
「喂,我們離婚幾年了?」我新開話題的說
「要結婚嗎?」她問我。
「妳對我現在還有感覺嗎?」
「沒有了。」
「沒想到,我們離婚後反而更好溝通」
「我現在已經知道,你不會處理哭泣的女生,當年我若不是跟你幹一架,而是哭著求你,你應該還是我的,就是人家說的以柔克剛。」她說。
「真的不要結婚?」我再問她一次。
「為什麼這樣問我?」
「女人都希望結婚,好像這樣比較幸福。」換我邊抓屁股邊說。
※1-006
我現住的房子才25來坪,在板橋新埔站2號出口旁,本來只有我兩個人住,想說日後家中有了新成員再來買大些新些的房子。但在Koala及Sunny出生後,因為房價飛漲以及我父親患病,所以就沒去換屋。
而前一陣子,陰錯陽差的,沒買成一間開價1980的房子。
她是公務員,我小時候的起起伏伏讓我選擇她吧!圖個安穩吧!
OPS 妳知道的,我奶奶住院以及我父親生意受挫的那段。
那時每天 我父母都在為這個家的開支而傷腦筋。
我也是因此才下定決心讀高職的,想說一畢業就去工作賺錢。
在那當下,花父母的錢,我覺得自己很腐敗,但有時候,又覺得挺幸福。
可能是這樣,我選擇了當公務員的她,因為有一餐沒一餐的生活是很可怕的。
她小我二歲,她說我是她第一個男朋友,這當然是,因為她實在是其貌不揚。
我覺得照顧她或許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因為同學都說她跟我長的很像,有夫妻臉。其實那有像,被那些多事者一講,沒有的事也講成有這麼一回事。
我邊想邊走回自己房間,想說睡二、三個小時,然後起床上班。
「我已經夠幸福了,我不認為要結婚才夠完美」她在我身後說著。
也許是曾經失去,所以才覺得幸福。
※1-007
過中午才醒來,我覺得渾身不舒服,好像是感冒,一定是在會館泡溫泉時,顧客們輪流來電,我從澡盆進進出出,一下冷一下熱造成的,但也許是因為額頭傷口發炎了也說不一定。沒辦法,只好打電話去公司,再請一天假,這下可連休六天了。
1月4日下午四點半鐘,施惠玲打電話來催促我。本來今天還想繼續請假,但總經理拜託我不要請,總經理說我該快回來把去年的帳結一結,發票開一開。
「你還沒有下班嗎?開幕酒會六點半就要開始了,大家都在等你。」
「我好像感冒,我昨天就不舒服了。」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