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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1-18 02:39:03| 人氣424| 回應2 | 上一篇 | 下一篇

九人補習班 高中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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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接九人補習班 國中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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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反平日遲到的常態,今天我特地提早十分鐘到達補習班。呵呵,對手竟然比我還早。眼尖的她馬上就察覺到了,帶著難以置信的眼神。
 
「哇!大家快逃命啊,天上要下菜刀了!」
「不好笑。趕快來決鬥吧,今天非贏不可!」
 
 
 
就這樣,火拼數字遊戲的時光再度開始,只是很遺憾,我仍然只有慘敗的份。雖不至於每戰必輸,可是贏的機率,大概跟中發票的機率差不多吧。枉費我一開始,還覺得數字遊戲是雕蟲小技,多輸幾次記取教訓之後,情況應該可以改善,但是,事情果然不是憨人所想的那麼簡單。我依然輸到眼圈發黑,雙腿發軟。
 
「呵呵,你改名叫諾貝爾三腳貓好了。」她得意的笑著。
 
這種奇恥大辱怎能不報呢?一段時日之後,終於我按耐不住,登門拜訪專業人士。
 
「老師,數字遊戲的訣竅是什麼?」
「你說什麼?你不是來問三角函數的嗎?」
 
到最後老師受不了我的固執,還是提供了一點意見。不知道是他表達有問題,或者是我太笨聽不懂,後來依舊輸得一榻糊塗,真無奈。
 
 
 
時光飛逝,先是阿學那傢伙棄我不顧,高三才開始沒多久,又說要去大補習班聆聽名師的教誨,我看,是去一睹名校花的風采吧?而班上的男男女女也相繼退出,理由我不太清楚,倒是讓這個男女本來就不均的班級,人數差別越來越懸殊。到了高三下學期開始,竟然變成女生八位男生一位,九人補習班,又跟國中時一樣了。幹得好,這下子說什麼也要賴在這裡。
 
自此之後每次去上課,感覺好像棒球隊在集訓,教練在黑板上分析打中外角球的機率,球員在底下認真的作筆記。這種經驗真是奇特,不知女孩子們作何感想。
 
 
 
某天,我因為有事,而只能在剛好的時間趕到補習班,正巧碰到要進教室上課的老師,兩個人閒聊了幾句,一起走進教室,赫然看見黑板上的留言:
 
「給那位二中的男生:
 雖然本班男生一一出走,但你始終不為所動,精神可佩,
 特頒『諾貝爾勤學獎』和『葛萊美求生意志獎』給你。
                   ──愛慕你的女孩上」
 
老師愣了,我也愣了,看到我們表情的女孩子都笑了。一時之間無言以對,實在太震撼。我隨便找了位置坐下,老師走上講台,開口問我:「這個...可以擦掉嗎?」你是老師耶,何必問我,徒增尷尬。「嗯...那個...可以...」我只能用幾近門牙要被拔掉的口氣這樣回答,但其實心裡想的是:「不行,先等我回家拿相機。」
 
 
根據內容來客觀分析,應該是她和她兩個同學,三人其中之一寫的,因為「諾貝爾勤學獎」這個從我口中說出來的名詞,只有她們聽到過而已。
 
會是她嗎?如果是,那就該到關帝廟去還願了。可是話又說回來,她那兩個同學中有一個很皮,比皮蛋還要皮;那麼依照當時的氣氛,這只是一場玩笑的機會就很大,或許是女孩子們在作弄我也不一定?但是,對於當時連一個異性朋友都沒有的我來說,我寧願相信,這是真的。
 
 
那天晚上回家後感觸良多,邊聽著觀月亞莉莎的Wings of Love,邊為自己寫心得。那是我第一次只為自己寫文章。自此之後,我養成了寫文章給自己看的習慣,只是頻率連我自己都無法預測,直至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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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六月初便已經停課,在我們學校,高三學生在六月只要回學校參加一次畢業典禮,就可以和這待了三年的少林寺說拜拜了。距離大學聯考只剩下半個月,我最後一次到補習班上課,而今天也會公佈,唯一的一次補習班數學模擬考成績,應到考九人,實到考九人。
 
 
今天會是最後一次見到她了嗎?不禁在心裡這麼想。自從留言事件之後,因為學校的緣故和朋友的邀約,我變得比較不常提早到補習班;縱然提早進了教室,看到她們三個越近聯考越加用功的背影,我實在開不了口說:「不死心的諾貝爾勤學獎得主又來挑戰了!」因此,後來我不曾再和她比過一次數字遊戲。正當我發呆之際,她跑來拍了一下我的肩,要我的考卷。
 
「哦~58分耶,可以超過高標喔。」大學聯考時代的58分數學成績,已經算小有成就了。
「那有什麼用,聯考的時候考了58分才有用啊。」向來被列為邊緣人的我,根本就沒有得意的本錢。
「放心,我預言你的聯考數學成績就是58分。」她笑盈盈的比出58的手勢。
「真的嗎?猜錯怎麼辦?」我苦笑著,真不知道她哪來的自信。
「這樣吧,如果你的成績不是58分,我就當你女朋友好了。」
 
 
我眼睛一亮。沒聽錯吧?這是某種暗示嗎?可是以她的個性,這可能也是說著玩的...頭痛啊...怎樣回答好呢?不管了。
「好,一言為定,我就考個85分給妳看。」這是我考慮後的回答,總之一切等聯考後再來決生死吧,為了我也為了她。這種作法,太懦弱了嗎...
「呵呵,希望你有那種本事,加油吧!」她依然是滿面的笑,跑回座位去了。
 
 
 
「回家要拼一點哦,希望你們都考上好學校。」隨著老師這句話,下課了。幾個急性子的女生奪門而出,是要趕去K書中心嗎?也不需要像搶廁所這麼急吧?我緩緩的整理書包,起身,三個姐妹淘在踏出教室門前,向我揮揮手,我也揮揮手。再見,妳們知道嗎,這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我想。
 
 
騎著腳踏車回家的路上,腦中的走馬燈不停的轉。快到家了。這時,忽然在不遠的路口處,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沒錯,那是一樣騎著腳踏車的她。難道她住在我家附近嗎?不加思索的跟了上去,當然是遠遠地,在她沒有發現的情形下。突然,她又在一個巷子口右轉,於是我追上去,跟著右轉,卻看到她在距離我只有十五公尺遠的正前方,拿鑰匙開門,我緊急煞車。腳踏車緊急煞車多半是沒有聲音的。
 
這麼近的距離,她竟然沒看見我?還是故意裝沒看見呢?無論她有沒有看見我,我不是都應該主動打個招呼嗎?打了招呼又該說些什麼好呢?我不是應該有很多話要對她說嗎?難道現在要把真正的心意說出來?說出來會得到什麼回應呢?之後又會造成什麼結果呢?不是已經決定現在這節骨眼不能說了嗎?...
 
心中的問號,竟然讓我僵在那兒一分鐘之久,讓我看著她開門,牽車進門,關上門,然後吹來令人悵然的夏夜晚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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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結束了,折煞無數學子的大學聯考終於落幕。憑藉著我最得意的專長,臨時抱佛腳,曾讓我在高中聯考成為黑馬,這次又在考完試後大約三週,讓我收到了可以通往大學的門票,阿彌陀佛,善哉。
 
 
 
八月仲夏中旬,接到一通補習班B班的朋友打來的電話。「老師說要請大家吃飯,A班的人就由你通知囉,如果沒有電話回補習班要就好了。時間和地點是...」果然世事難料,我又可以再次見到她,嗯,應該可以吧,還沒約不知道。
 
「有免費的大餐吃當然要去啦!啊,對了,你也考上了吧?」
「嗯,托妳的福,考上了。」
「太好了~!恭喜!那麼到時候見了~!」
 
她答應的很乾脆,掛電話也很乾脆。只是,我還有話沒講的說...
 
 
 
班上其他的女同學大致上都答應的很模糊,例如「應該可以去吧?」「那時候不知道有沒有事ㄋㄟ?有空一定會去的。」像這樣,而我也不好打聽人家到底考上了沒有。到了約定的當天中午,大家齊聚在約定的西餐廳門口,等老師來。A班共四人,我和她和她那個很皮的同學,還有三壘手(有一段時間我都自行想像A班九個人的守備位置,我是捕手,投手當然是...);B班則到了五個人。又是九個人,實在是巧合到令人不解。
 
老師終於來了。「厚!要請客的人還遲到!」「點最貴的搾乾你哦!」老師笑著陪不是,哄著聒噪的學生們進餐廳;師生間能這麼融洽,真好,好像我國中補習的時候一樣。不過一言九鼎,大家真的都點了菲力牛排,老師哭笑不得;至於我嘛,她都點菲力,我當然是從善如流,照點不誤。
 
 
 
從席間的談話得知,在場的大家都考上了,我的推理完全正確,名落孫山的人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種場合,但是不代表考上的人就一定要出現,例如她那另一個很文靜的同學。啊,對了,因為我們兩個最後入座,不知為何就剩下兩個相連的位置,所以她坐在我旁邊;不過,我們倆並沒有因此而多去注意自己的吃相,照樣搶食沙拉吧免費供應的食物,真痛快。
 
用餐完畢,眾人提議轉戰KTV。「可是我有課要上,你們要等我三小時嗎?」「等啊!你一定要來喔!」於是老師先回補習班上課,我們全數殺到KTV。可是,九個人輪兩支麥克風,就像投手和捕手的獨角戲,剩下七個人除了拍手之外,總得找點事來做做,所以一定有人開始聊起來了。這時候,她跑來拍了一下我的肩。
 
「喂,我們來玩數字遊戲。」
「啊?當然好啊,我等著復仇戰很久了喔!」
 
真想不到,這次是她先開口了,可是怎麼選現在呢?這裡這麼吵。
 
 
 
「520。」
「嗯,3A,你贏了。」
「真的嗎?玩一次就贏了,這是第一次耶!哇~!」
 
真的很高興,畢竟我也沒經過什麼特訓,可以視為奇蹟了。
等一下,她該不會放水吧?不,不可能,怎麼看也不像啊,難道...
...啊!這個數字!這不是我曾經...
 
 
「喔,我點的歌來了,你會唱對不對?來陪我唱!」
「妳怎麼知道我會唱?猜得這麼準。啊,麥克風呢?...」
 
那是譚詠麟的「半夢半醒之間」。不要說現在,就算在當時也是首老歌。
 
「...似夢似真,轉眼改變,夢已不相連...」
 
為什麼,要我和妳合唱這樣令人傷感的歌呢?...
 
 
 
 
包廂時間已經接近尾聲,老師終於回來了。「老師你很慢喔!唱歌不好聽才這麼慢來對不對?」「小毛頭妳太天真了,知道老師以前的外號叫情歌王子嗎?」在所有人的鼓譟下,老師插播的歌出現了。老師唱情歌的功力確實不是蓋的,不過這時大家的注意力全都放在螢光幕上,因為螢幕上男女的「表演」實在太火辣了。「...老師你真厲害,隨便點就點到這種伴唱帶,A拷的喔,我們點了這麼久的歌都點不到。」「沒...沒有啦...我也不是故意的說...」好了,老師你多說無益,看「表演」吧。
 
 
該來的時刻總是會來,曲終人散是應然也是必然,就好像電影的片尾曲會伴隨STAFF表的捲動一般。我和老師及同學們告別,而她騎摩托車載著她的皮蛋同學,發動引擎準備離開。臨走前,給了我回眸一笑;這是妳給我的最後一次笑容嗎?我揮揮手,目送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視線裡。
 
 
 
我騎著腳踏車特意又繞回了補習班門口,然後順著勝利路,東門路,像平常一樣緩緩的騎在回家的路上。腦中的走馬燈又開始轉了。等到我回過神來,竟然已經到了她家門前。這是為什麼呢?
 
摩托車停在家門口,那麼她已經回來了吧?我想,我不會再到這個地方來了,所以在我離開之前,再讓我看一看,那曾讓我盯著看了一分鐘之久的紅色木門;再讓我想一想,有著湖水般清澈眼神的,門內的妳...
 
 
 
或許是沒找到機會,也或許是自己不願意,到最後我仍然沒能告訴妳,我的大學聯考數學成績,真的是58分,真的。
 
 
 
 
 
 
 
Theme song…蕭亞軒/給我重新愛你的機會
 

台長: C版柏拉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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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布朗
真是太感人了 文采之好 在下殷敬殷敬
PS 我也是台南人~
2006-10-30 17:23:08
版主回應
 
您過獎了,小弟不才,到今天還跟高中時差不多一樣沒長進,哈哈。(承蒙誇讚,當然還是暗爽在心裡啦)
 
2006-11-09 03:03:13
Mathplayer
不知怎麼的,這樣的曖昧似乎就只能深藏,深怕一旦曝光,就會完結,唉!
2011-06-10 12:03:04
是 (若未登入"個人新聞台帳號"則看不到回覆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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