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八年的秋天,第一次踏入澳門日報的會議室。副刋主任林中英約見我。那時候,雖然已投散稿一年多,林中英也見過一面,但正兒八經地走進人家的辦公室見面,而且,還不知編輯約見所為何事,心情未免有些緊張。心跳的速度加快了,直到看見谷雨姍姍地走進來,才讓繃緊的心情放鬆下來。這第二次的見面,推開了“美麗街”這個欄目的大門,我和谷雨在這兒筆耕,至今竟十年有餘。
十年的冬去春來,不可說晃眼過去。當中有陰晴圓缺,有喜怒哀愁,有生離死別……
匆匆十年,包含了兩個世紀的事。我在“美麗街”的開篇寫了〈難解美麗心中結〉,對曾經住在美麗街的人生段落,不無哀怨地往回看。又寫下了成為“美麗街”一員的興奮心情。常在電視劇聽到的一句話是這樣的:從哪兒跌倒,就從哪兒站起來。我在美麗街跌倒,在“美麗街”站起來。這十年寫作,雖談不上有何成就,卻豐滿了我的人生。人生的轉折點,往往在低潮的時候翻起風浪,若能乘風破浪,就不會掉進黑暗的漩渦。
一些人的寫作任重道遠,我的寫作慰藉情感。假如把這十年的作品細看一遍,也許我會笑自己的多情癡迷;也許會為自己的胡言亂語而失笑;也許會重蹈當時的心情而禁不住落淚。寫作到底是寫給自己,還是寫給讀者,相信各人的觀點不太一樣。我寫給自己,也寫給讀者。儘管我與讀者在各自的人生中有着不同的際遇,即使我的寫作滿紙個人情感,然而,塵世的情與慾,都離不開尋常生活,和尋常生活中的人倫與情愛。假如在字裡行間,我們有所共鳴,那是因為我們都是紅塵裡的人,為紅塵裡的事而生情而生愛而生恨而生悲而生歡而生樂。
女兒的成長,是這十年的最大樂事;弟弟的離去,是這十年的最大悲傷。愛情嗎?假如你以骨肉之情與人間無常跟愛情比照一下,你會發現,在愛情中跌跌碰碰,即使再痛,也痛不過親人的訣別;愛得再深,也深不過血脈相連。儘管紅塵裡的你和我,都逃不過情愛的糾纏,然而,若回望過去,愛情的飄逝雲淡風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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