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展跑去替我請公假的時侯,我便開始思考這一趟行程我得準備的東西。
經過思考之後,我便開始著手準備。
我回到寢室時,陳木龍已經準備好他的行李了,說是行李也很簡單,只是一個小包包而已,這次是要回去辦事情,所以並不需要帶太多東西。
「我也會一起去。」當陳木龍回頭看著我時,我這麼跟他說。
「嗯。」約莫三秒之後,陳木龍表示知道。
現在的時間已經快六點了,小展還沒有來,眼看六點半的火車應該是來不及了,如果來不及的話,就要搭下一班八點二十九分的列車了。
這時,我想起來了上次在火車上遇到陳木龍,就是八點二十九分那一班。
覺得有點諷刺,上次坐火車是巴不得能遇到陳木龍,這次名正言順的和陳木龍搭同一班火車,卻是充滿了尷尬。
因為回想到了上次一起搭車的經驗,我記起陳木龍說過,回到了陳木龍他家時已經是半夜了,想到了這裏,思考了一下,我決定和上次一樣,讓陳木龍先睡我家,隔天早上再回台中,我想只要在中午前到達台中,時間上應該不會對處理他的問題有所擔擱。
「阿龍,今天還是住我家好了,明天一大早再坐客運回你家。」我直接下了結論。
「嗯。」一樣,約莫三秒之後,陳木龍一樣給了回答。
我們的關係,變成了單句單字關係。
我單句,他單字。
在我準備差不多的時侯,小展來了,他說現在已經太晚了,趕不上六點多的那一班火車,所以要改搭八點半那一班。
「好。」我回答,覺得有點想笑,小展還敢說太晚,是誰準備到現在讓大家趕不上火車的?看著他大包小包的,就知道他這次回去真好像有得忙了。
之後,小展拿出假單交給了我和陳木龍,他提議因為時間還早,所以先出去吃飯,不過陳木龍表示他想去餐廳吃就好,八點再跟我們在火車站會合。
「嗯。」我點頭,沒有考慮。
小展同樣也沒有考慮,在陳木龍決定了之後便拉著我離開了中隊。
我想我和小展都明白陳木龍為什麼選擇去餐廳吃,一來在部隊的餐廳吃不用花錢,二來他不想和我們兩個在一起。
他需要獨處的時間,這一點我和小展十分了解,於是沒有強迫他。
在和小展吃晚餐的時侯,小展向我提出他這次的計畫。
這一次小展要偷溜的事他打算不讓任何人知道,於是小展便向我提出他將如何瞞天過海,他說回到台北之後大概十二點半會打電話給我,我再跟陳木龍說他被緊急召回花蓮,所以這一趟將由我和陳木龍一起去,然後回營那一天他會搭提早一班的火車先到花蓮,然後在車站與我們會合,再問我們處理之後的狀況,然後再一起回營。
神不知鬼不覺!這麼一來,整個部隊,除了我之外,沒有人會知道小展仗公務之名,行約會之實。
「嗯。」我點頭,表示知道,然後把沾了醬油的蒸餃給吞了下去。
八點鐘時,陳木龍準時的出現在火車站,我們也準時的上了八點二十九分的火車,在火車上,我和小展坐在一起,而陳木龍一個人獨自坐在另一側,我和陳木龍中間隔著走道,就像是現在我們的關係。
一條隔閡,感覺伸手可及,卻實實在在的存在著。
我和小展只要兩個人碰在一起,就會有聊不完的有趣話題,但現在因為陳木龍的關係,小展和我在火車上難得的安靜,不過在這段三個小時的期間,小展總是還是奈不住靜,一直想到一些有趣的事然後提出來,雖然我也想到了很多可以回應的東西也很想回應,可是我不像小展,我總是會考慮到陳木龍的心情,所以我只能一直「嗯」「嗯」「哦」「哦」的,不斷的把小展的火給澆熄。
雖然總還是會考慮到陳木龍的心情,也能理解陳木龍現在的困境,可是現在的我必須承認,這短短的幾個小時之後,我對這件事的熱度已經降到了連我自己都想像不到的地步,也許和他推開我有關,也許是小展有事沒事就搞笑一下有關,也許是我和陳木龍有了距離有關…總之,雖然明白不要被這些小事而影響到我的初衷,可是人類實在是種健忘的生物,不管喜或悲,冷卻的速度都很驚人,我在我的身上發現了一點,不得不承認的這一點。
想到了這裏,我心虛的看了一下陳木龍,他並沒有睡著,他只是呆呆的坐著望著前方,像是想著什麼事想到出神。
他的問題,還是無解吧?
小展在我沒有回應之下選擇小睡一下,我也閉起眼睛選擇休息,今天這趟回台北的時間顯的非常漫長且難熬,到現在明明才過了一個多小時,卻像是數個小時之久。
這讓我又想起了相對論,想起了初次為了見陳木龍的那個不耐久候的心情。
時間雖然真的很短暫,可是我和他,好像已經發生了好多好多的事情,在這短短的一兩個月之間。
好不容易終於到了台北,和小展告別之後也帶了陳木龍回到了我家,在洗澡之後小展依計畫打了電話給我,在我和陳木龍說明天只有我陪他去之後我們就立刻就寢,這個晚上,我沒有抱他,他也沒有拉住我的手主動讓我抱著他。
今天我失眠了,我一直在想著很多很多的事,而陳木龍這個晚上也一直動來動去的,很顯然的,他也和我一樣失眠了。
在床上的我和他,在肉體上幾乎是沒有距離的,甚至睡不著這一點也是一樣。
可是,這卻是最遙遠的距離。
我
和他。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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