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開始養牛了啊,殺手先生?」
望著那正恣意把玩手中器物的你,投射在牆面上的身影溢出了明顯地笑音。
「波維諾那邊出產的,長得挺不錯的吧?」擒扣著他項圈的指節一個收緊,你將他那泛著迷濛的面容給迎上了鏡頭。「現在已經可以食用了。」
完全沒顧慮他感受地將他覆體的乳色衣物扯落了下,你任憑男人的視線在他裸露的白皙上來回舔舐著。
「嗯?你把他養得很好呢。」索性將你惡趣味的演出給盡納眼底,白髮的他嘴角上揚的幅度因而更劇。「那麼,之前被你眷養的那個小動物怎麼了呢?」
「放心,他對你毫無興趣。」纖細地指節陷入他柔順的墨色之中,你在他面露欣喜之前將其狠勁擒扣。「我說過,憑你是得不到他的。」
如果你玩膩了的話,隨時都可以送給我喔,殺手先生。
那一天,當你執意將那嬌瘦的身軀擁入懷中的時候,白髮的他漾笑著如此說。
但你很清楚,他真正想要擁有的,並不是這個倖存下來的孩子。
從他那幽邃地幾近將人吞噬的眸中,你望見了更為瘋狂的悸動。
「嗯?那可未必呢。」可男人卻對你明顯挑釁的話語笑瞇起了一雙幻色的眼睛,「吶,你相信有所謂的『緣分』嗎?」
「是啊,跟你肯定是孽緣。」對於他那沒由來的問句,你回以了絕對認真的神情。「所以呢?你是想告訴我,恭彌會選擇這個叫六道骸的傢伙,是因為他就是你在找的人?」
你問著,否則身為失蹤慣犯的他不會在這個時間點主動聯繫。
恭彌此次受了你的欽點為諜殺的任務起行,你相信組織裡的人不會將此情報洩露出去,他的爪也不可能探進弒裡。
但他卻彷彿早就知道一切般地同你進行這場視訊,這說明了他在六道骸那裡佈下了絕對的眼力。
會讓他執著於這個地步的,除了『他』之外沒有別的可能了。
「嗯?真不愧是殺手先生,果然非常的瞭解我呢。」而他倒也沒打算否認地輕笑出了聲說,「我啊,對於自己感興趣的東西,是無論如何都想握在手裡的呢……」
「那樣的話,你最好從現在開始瞭解我。」你聞言向他投予了冥黯無光的黑墨,「如果有人敢動我的東西,我絕對會親手讓他見識到地獄。」
「即使是從那裡爬上來的傢伙,我也會把他貶回去。」
「嗯?這還真是有趣的發言呢,殺手先生……」
在男人單方面地中斷了視訊的聯繫後,你思索著他話語的脣際漾起了笑容。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讓『他』回到這個世界的喔。」
當他的心臟被那黑髮的孩子給刺穿的瞬間,你望見了他頰上渲起的無瑕笑靨。
那是純粹得沒有一絲雜質的奉獻。
於是為了再見他一面,為了親手毀掉他的信念,你不惜改變了這個世界。
你並沒有特別去記住他的臉。
因為即使他歷經無數的輪迴,你也有自信能嗅出他的氣味。
當那掛著「幻染集團負責人」這個響亮頭銜的男人闖入你的視線,你腦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某種熱帶水果的畫面。
不過與你印象中落差極大的是,它披覆著一層蔚藍色的外衣。
「請你坐在前面的椅子上,雲雀恭彌先生。」
留意到你原先流暢的步伐倏地停頓,於是那領你進來面試間的黑髮男子適時地出聲提醒。
對了,他剛才說他叫什麼來著?
你望著他那印有條碼圖案的面容思索了下,卻又隨即失去興趣的將視線給挪開。
算了,等確認他是這個集團裡的核心人物後再來記吧,你不想沒用的情報佔據你的腦容量。
你這麼想著,索性順從他的指示拉開了與那男人對席的座椅。
「你可以出去了,千種。」核對了文件上的照片確定與來人無誤之後,那顆藍色的熱帶水果輕揚著指頭。「有事的話我再叫你。」
「是的,骸大人。」黑髮的他聞言後恭敬的說,噢你這才知道原來他的名字叫作千種。「謹候您的指示。」
他那理所當然般地稱呼方式與風太教授予你的明顯不同。
老闆、BOSS、骸先生、六道桑……他並沒有使用這些常見的詞句。
他用來尊喚這顆鳳梨的,是宣示絕對的服從字眼。
「那麼,我們開始面試吧。」目送離去的他將房門給反鎖之後,眼前的異色品種朝你漾起了笑容。「你說你今年20歲,曾經做過藥劑部門的主任吧?」
「如果上面是這麼寫的話,那就是吧。」你聞言迎上了他那與方才判若兩人的愉悅,不明白他突然的態度轉變。「有問題嗎?」
那個叫千種的傢伙,確實在離去前順手將門給鎖上了吧……
如果他沒有指示的話他就不會隨便進來,反過來說,現在是咬殺掉他的最佳時機。
你這麼想著,本能反應地試圖揚起藏匿於袖中的兇器……
但當你的指梢在肌膚上錯愕地停留之際,你這才想起自己此行並沒有攜帶任何的武器,而你身在些處的主命也不是為了咬殺掉眼前的藍色鳳梨。
「我想想,要問的東西還挺多的呢。」似乎並沒有留意到你那隱藏於冰冷面容下的殺氣與剎時挫敗的行徑,他依然沒改臉上的笑意。「首先,你覺得我該怎麼稱呼你呢?」
「上面寫了叫雲雀恭彌吧。」你對於他的問句完全提不起興致的說,「看你是要叫雲雀恭彌還是雲雀都……」
「那就決定叫你恭彌啦!」
但這顆熱帶水果顯然沒將你的話往心裡放去地逕自作出了如此結論。
「那麼,恭彌你又打算怎麼稱呼我呢?」
隨後他又好似理所當然般地這麼問。
噢在此之前你都不知道,原來人類要跟食物進行語言溝通竟會如此困難。
你給他的選項裡並沒有「恭彌」這個字句。
因為那一直以來都是只有主人才能夠呼喚的,他親自為你取的名。
而你並不允許任何人奪走這個權利。
「我說叫我雲雀就行了,六道骸。」於是你索性不給他選擇餘地的冷聲說道,「不要直呼我的名。」
要是依照你原先的慣例,你會在他道出那個名詞的瞬間上前剖了這顆鳳梨。
但是現在不行,你這麼告誡自己。除了現下手邊並沒有可行的武器之外,最重要的是你不能因為一顆熱帶水果而辜負了主人的期望。
「喔呀,你剛才是不是直呼我的全名了啊,恭彌?」不知為何和你糾結在了相似卻又不相同的癥點之上,只見他那蔚色的眉梢因你的話語而大幅上揚。「你應該有聽到千種是怎麼叫我的吧?」
「是你問我要怎麼稱呼你的吧?」你聞言忍俊不住地朝他投予了一雙細長的灰鬱,「說了不要直呼我的名,六道骸。」
你可完全沒打算和那傢伙一樣,用稱謂來宣示效忠於他。
「叫我『骸大人』。」但他卻莫名地堅持著非要你如此呼喚他的出聲說道,「這可是你上司的命令喔,恭彌。」
「你的意思是我被錄用了?」他那像是理所當然般道出的字句抽動了你的殺戮神經,噢你回去後肯定要問風太哪裡可以找到鳳梨翻譯。「就算如此,我還是要叫你六道骸。」
「……你剛才是叫我骸大人嗎?」
「不,我說了是六道骸的吧。」
你聞言冷聲打斷了他的無聊幻想,這傢伙果然聽不懂人類的話嗎?
「就算我說不錄用你也一樣嗎?」見你對於這個稱呼產生了堅決的抵觸,於是他開始動用負責人的權力想就此脅迫你。「叫我骸大人沒什麼的吧,恭彌?」
「你這傢伙還不是擅自把別人的名字掛在嘴邊?」可他越是如此相逼就越讓你抵死抗拒,噢誰管他要不要錄用。「叫你六道骸就是六道骸,別想我會叫你骸大人……」
「那個,恭彌你已經叫了喔。」在聽聞那不經意自你喉中滑出的音節之際,男人一臉計謀得逞地漾起了笑意。「你剛才確實說了骸大人對吧?」
你聞言為之氣結,「誰叫你骸大人了?我是在反駁你的話……」
「不,你又叫了喔。」但他卻完全沒把你的話往心裡放去的伸手指向了你說,噢你討厭他頰上那該死的笑容。「所以說囉,要你這麼稱呼我也不是什麼難……」
當你聽到自己腦中傳來某種像是理智線斷裂的聲音之際,你本能反應地抓起了桌案上那供你書寫資料的原子筆。
「再不閉嘴就咬殺你。」等到意識終於歸回原位的時候,你這才發現自己正將手中的利器抵上了他那鮮血般緋色的瞳眸。「六道骸。」
雖然僅存的微薄理性在小聲地提醒你別忘了某個重要的事情……不過管他的,你現在只想咬殺掉眼前這顆變種的鳳梨。
你不允許任何人拿你尋開心。
「喔呀,果然就是要這樣才對呢。」可完全出乎你意料之外地,他那帶笑的頰上並沒有因此染上與恐懼有關的色彩。「你果然就跟我原先所想的一樣有趣呢,恭彌。」
噢不該死的。誰快來告訴你,如果言語跟行動都無法傳遞訊息的話,你還有什麼能夠和熱帶水果溝通的方法?
「你聽不懂人話嗎?」於是你索性直接開口朝他問道,手中的尖銳依然沒放過他一絲一毫。「我說,不要直呼我的名。」
「那麼我也說了,要你稱呼我為『骸大人』的吧?」但他對於你這迫在眉睫的殺氣卻顯得毫不在意,好似篤定你不會刺下去般地勾揚脣際。「所以應該是彼此彼此吧?」
噢他的意思是指你也聽不懂鳳梨話嗎?
「你以為我不敢?」細長的鬱色因他的話語而微瞇了起,你將手中的利器朝他的血色逼近。「要我幫你刻上個更好看的字嗎?」
你問著,這近看才發現他的瞳眸上居然烙著個「六」字。
再加上那異於常人的緋豔色彩……這算什麼,惡趣味的瞳眸變色片嗎?
「如果是刻上你的名字,我不介意的喔。」
可男人卻以他一貫的玩味笑容回應了你的脅迫。
你真的不懂,到底要用什麼方法才能讓這顆該死的變種鳳梨斂去他臉上那欠打的笑容?
「不過你生氣的方式還真有趣呢,恭彌。」盈笑著將纖細的修長覆上了你那緊握兇器的手後,他令人感到厭惡的鼻息襲上了你的頰說。「在之前待的醫院裡,受過如此優良的教育呀?」
你那被殺意充斥的小腦袋一時沒能意會他話裡的意思,「什麼醫院?」
一邊嫌惡的將他伸來的魔爪連同那支筆狠勁甩開,你睜大了細鬱的眸不解地問。
你可不記得自己待過什麼醫院。
要知道你這身殺人的本領可都是由主人親手調教出來的,才不是什麼見鬼的醫院……
「喔呀?可恭彌你的履歷表上不是寫說,你是從並盛中央醫院出來的嗎?」
男人將你愕然的神情無所漏遺地笑納入了異色的眼底。
於是你這才終於想起自己此行的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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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好久好久不見的殿主狐大!! (揮揮)
好久好久不見的幻染終於貼出新篇了呢,
在此祝好久好久不見的各位孩子們骸雲日快樂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