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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1-19 18:11:13| 人氣230|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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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家 (短篇)

(1) 甲君

驟然而來的寒流,令今年的冬至成為冷颼颼的寒天。

傍晚,你拖著疲倦的身軀,走到樓層走廊的盡頭,將那冰冷的鎖匙插入閘鎖。大門尚未打開,食物的已透過門縫中傳出香氣。

回到家,瞥見年邁的父母均已坐在餐桌前,顯然正在等候你的回來,餐桌上擺放著比往常豐盛的飯菜,彷彿在提醒著你母親為這一餐所下的一番功夫。

你脫下羽絨外套及作簡單梳洗,然後自顧坐在慣常吃飯的座位。雖然飯菜比往常豐盛,但是大家也跟往常一樣各自的吃飯。你慣常會低頭望手提電話,以防錯過了工作群組的重要訊息。整個吃飯過程有如默劇一般,彼此卻甚有默契。

飯後,你在廚房一邊洗碗,一邊享受著在家片刻的自由時間。父親及母親則在家裡看電視。自父親腦退化以來,除了偶爾自己發點牢騷之外,家人之間對話其實並不多。母親除了身有長期病患而走路有點蹣跚外,神志大致清醒,處理日常家務雖然不見得吃力,但有時候亦需要忍受父親因腦退化而衍生出來的脾氣。畢竟父親是在中國傳統文化下成長的,有些根深蒂固的思維是不會因此而褪去。你作為家庭支柱,有時也只好默默忍受,時刻提醒自己不要垮下來。

轉眼就到了睡覺的時候,你經歷過一個星期的工作早已疲憊不堪,躺在牀上不久就倒頭便睡。雖然明天是週末及聖誕假期,但你暫未為自己安排節目。

「太睏了,明天起身再作打算吧!」你對自己說。

(2) 乙君

當辦公室時鐘的時針及分針成了一條垂直線時,下班的時間到了。雖然今天是冬至,但是經理表示公司沒有明示員工可以提早下班。因此你只好待晚上6時才離開辦公室去街市購買飯菜。

冬至當日的街市跟往常很不一樣。所謂「冬大過年」,有人認為冬至是一年之始的意思,因此絕大部分的家庭都會選擇在當晚買菜回家吃飯。你到達街市時已發覺大部分的檔舖已準備打烊了。在沒有太多選擇的情況下,你只買了簡單的飯菜回家做飯。

回到家,你父母在家在看電視,看見你回家,你母親不忘責備兩句:為何這麼遲也不回家?今天做冬,你上司不讓你提早下班嗎?不如辭了吧,用不著稀罕這點兒錢。」你默不作聲,只管做飯。年邁的父母經已行動不便及無法自理。你除了工作之外,亦需要在家處理家務及做飯。雖然家中尚有積蓄可以支持自己全日照顧家中兩老,但是你選舉外出工作。除了可以減援經濟壓力外,更重要的是可以減少正面的衝突。

簡單的做好飯菜後,你跟父母同檯吃飯,小不免捱著他們的車輪轟炸。而你卻彷彿安裝了隔音屏一樣,對他們的怨言及批評不作任何回應。一瞬間,桌上的飯菜就這樣喧喧鬧鬧的消失得無影無蹤。飯後你父母繼續去看電視,而你洗碗後亦抽了點時間去處理其他家務。

睡前,你在牀上反覆翻看公司群組的留言,思考如何留言反擊上司的惡意批評。同時,你瀏覽求職網頁,尋找合適的工作及盤算著遞辭職信的合適時間,儘管年尾並不是轉工的好時候。而早過了耳順之年的你,乃是憑著心中的一絲執著才能夠堅持至今,並克服重重困難,所以你是不會妥協的。

經過心中的連番掙扎及亂七八糟的思緒,你就矇矇矓矓的進入夢鄉。

(3) 丙君

今年的冬至,跟往常很不一樣。

首先,家中多了一位新成員。她的出現令你的生活從此截然不同。

同時,也是因為她的出現,激發了婆媳之間的矛盾。

就此,你夾在中間思索片刻後,還是決定將精力投放在工作及妻女上。畢竟你也就此問題上無法找到兩全其美的辦法,只好奢望時間能夠洗滌雙方的矛盾吧。

結果,你渡過人生首次沒有父母同檯吃飯的冬節。

因公司並沒有規定員工可以在冬至提早下班,故此你並沒有接納員工提早下班的要求,就此你預料難免要承受同事們心中的惡罵。你對此毫不在乎,因為已踏入中年的你,哪怕是在家庭還是職場上,你的任何一個決定或回答,也僅僅是千千萬萬人當中的一個普偏答案而已。

「早已活成一個俗套了」你對自己說。因此,反正都是在隨波逐流,又何必將自己粉雕玉砌的塑造自己是一名成家立業的領袖。充其量也只是一名普普通通夾心階層,如何努力也只是兩方不討好而已。

回到家,家傭已經為你準備了飯菜,你跟太太及家傭輪流吃飯、洗澡、陪伴女兒。家傭休息後,你跟太太哄女兒入睡,睡前你在客廳如常看著內地的劇集,起初只是希望可以藉此改善自己的普通話能力,現在卻漸漸變成了常態。

偶爾你會將自己代入劇中的失敗角色,感慨一番。

偶爾你會遇到失眠之夜,在牀上輾轉反側,聽著街外輕鐵經過的聲響。

台長: Micha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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