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10-21---------
昨天看完了等待,一直有種衝動要寫些什麼。
然而回到家了之後坐在床邊好好將節目冊看完,突然發現我想問的問題被解答了。
然而為什麼我還是有種放不下心的感覺?
現在像一想,那種感覺就像不小心看到月考考卷答案的小孩子的尷尬一樣,卡在所謂正確答案與自信之間。
然後想起Eco所謂誤讀理論:「每一次的誤讀都是對文本的一次增進。」
看到賴導出現在聯副上的「等待指南」再度出現在節目冊中並不訝異,反而有點高興,這樣子我可以將來不及看到的下集看完。
「就像你買車之前會看汽車雜誌,買電腦之前至少會想先搞懂記憶體和硬碟的差別一樣;」你說:「但是我還是看不懂。」
「所以我們都在等待,」我說:「你在等待他的回來,我在等待他的出現。」
「應該說,我們都在等待它的結束。」你這麼說,然後自顧自的笑了起來。但是,你並沒有說你等待的結束是什麼。
貝克特,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是在上英美文學選讀時Lance負責的戲劇部分。講過希臘悲劇,莎士比亞之後突然就跳到了二十世紀的部份,選讀的是美國當代一個作家的作品.......不連續;不曉得這是不是西洋戲劇在台灣理解的歐美發展史。
”....You know ’waiting for Godot’? ...No? ...Nothing happen in that story from beginning to the end!”
<等待果陀>。從頭到尾都沒發生事情啊。
講到戲劇結構與張力的時候,他突然說到這麼一段話;我到現在都還記得那個白人誇張的表情。
-----------2001-10-22-------------
所以說什麼叫做意識的種子。
一年多前遊英輪島的時候特意的踏上你的故鄉,但是現在想起來早,已分不清當時是為了葉慈,居爾特音樂,黑啤酒,U2,王爾德,小紅苺,喬伊斯,還是從未出現的果陀了。
在都柏林的那個晚上,訂了晚上音樂劇的票:”RENT”(吉屋出租)。跨海而來同樣製作群但是用當地的演員;前一年在紐約沒看成,而現在卻在這個諾貝爾文學獎之島(愛爾蘭出過多位諾獎得主),看美國人改編的義大利歌劇<波希米亞人>的愛爾蘭製作版......這大概是種亂七八糟的跨文化巧合吧。
然後跟著旅人的腳步來到了這個島嶼的作家博物館,你眉頭糾結在牆角,記得那是第一次打照面。
於是把你的圖像寄回台灣給另一個異鄉人。一邊想著你在花都遇到沙特和卡謬的情節(你們是同時代的人吧?),一邊走向人多的城中心:那個等待如此多群眾歡送的莫梭,是不是你再也不回這個小城的理由?或者,那是不是你的果陀?
”Sorry, our Godot were all sold out.”
有著奇異愛語口音的書店小姐這麼唱著,外帶愛爾蘭人常有的微笑和黑髮藍眼,在我還沒回神過來時便建議我到下一條街的書店去找找看。
「抱歉,我們的果陀賣完了。」
想像著貝老早上在街角,剛點完牛奶加咖啡要買份早報時聽到這樣的話。
所謂觀光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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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那年看了<等待狗頭>,賴聲川的,在高雄;長長的舞台,令人意外的是這種冷門劇碼舞台下竟是滿滿的人。冷門嗎?或許對那時候的我而言吧。
然後那天終於找到了這兩段文字,當年看完果陀之後寫下的;就像一切的零散有了位置,找到了起點。
這兩段文字,應該是要不斷的寫下去的。記得那時候是這樣跟自己講的。不知道為什麼就這樣被擺在電腦裡面,沒有繼續被寫下去。然後跟其他許多段零零碎碎的文字片段一樣。然後奇蹟的沒有在接二連三的重灌中消失在那壞去的磁軌上。
現在看起來,或許跳躍零散的書寫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同樣的,自以為是的小知識分子牢騷也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有些東西,說不上是好是壞,不過,就像人生的基調一樣,是始終在那裡的。
就像遠行卻不至於孤寂的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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