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OOC（角色個性偏差）嚴重，雷者勿入
（閃11）無須言明 / 全。2018七夕賀文
今天圓堂等人照平常集合訓練，剛開始他們還沒覺得哪裡不對，直到有人口渴想找水喝，才發覺經理們都不在板凳區。不僅如此，連補充水分的水瓶都是後來圓堂讓幾個還有力氣的隊員去拿回來的。
「得──救──了！」咕嚕咕嚕的大口灌水，圓堂守在放下水瓶的同時用手背抹去嘴角殘留的水漬。
不知道是否是因為今日的水來得太不容易，不只是圓堂守，所有人都覺得此時嚥下的水分外清甜。
「倒是──小秋他們今天都請假嗎？」
「今天早上我有看見夏未學姊的說！」栗松道，「不過那時候她急急忙忙的不知道要去哪裡，就連我跟她打招呼都沒聽見。」
沒說出口的是，其實連話都還沒說完，對方就已經跑得不見蹤影。
「剛剛來這邊的路上我有遇到春奈，但一樣被無視了。」鬼道淡淡的說。
「──感覺就是有鬼。」
頓了頓，鬼道下一秒補了這句話。
「哎？為什麼？可能剛好有什麼事要一起辦吧？況且只是練習而已，偶爾是也該靠我們自己，而不是一直依賴經理她們。」圓堂守並不覺得哪裡奇怪。
「三個人同時消失，圓堂你不覺得這樣太剛好？」
平時如果經理當中的誰有事無法過來，通常都至少會有其他人來到球場這邊幫忙。雖然多半只是看著，但像今天這種一次性的全員缺席，無論是在圓堂抑或是鬼道記憶裡，都是第一次。
「但她們有什麼事情好瞞我們的？」
「說到事情，圓堂學長，我想到，今天在班上今天看到很多女生手上拿著巧克力，所以大概是因為這個吧？」壁山忽然想起了今天重複看到的各式巧克力，忍不住開口。
「……因為巧克力？巧克力不是平常到商店就買得到嗎？難不成今天有什麼促銷活動？」
「昨天回家的時候，好像看到我家附近商店貼了巧克力促銷的標語。」影野忽地開口，那幽幽的聲音讓眾人一頓。
「……昨天去醫院看夕香的路上也看到挺多的。」豪炎寺是最先回過神的，很快的補上了一句附議的話化解掉那個瞬間的氣氛凝滯。
其實大家慢慢地也已經習慣影野總是會在別人背後突然出現、突然搭話，但每次忽然意識到時還是會有幾秒的時間反應不過來。
「好像有什麼金莎買幾送幾的活動──喔對，還有綁成花束一樣的金莎，感覺挺酷的。」半田邊說邊玩著原本拿在手裡的球，話講得有些漫不經心。
「不是促銷吧？是那個吧，牛郎跟織女見面的日子。」少林寺忽地語出驚人。
「咳……你指的是七夕吧？」在對方講出關鍵詞的同時鬼道有人也明白了些什麼，卻沒想直接點明。
「所以，學姊她們是急著去約會嗎！感覺很有趣的說！」栗松說這句話時不知為何竟有些興奮。
「噗！」鬼道有人嘴裡一口水沒來得及嚥下，便噴了出來。
「……抱歉，忽然間想咳嗽。」雖然及時的用手摀住嘴巴，然而還是有漏網之「水」濺到了其他夥伴身上，鬼道尷尬之餘只能裝咳幾聲，故作自己是因為喉嚨發癢才不小心把水給噴出來。
「鬼道你還好嗎？是不是有點感冒了？」圓堂守擔憂的看向咳得臉有點泛紅的鬼道。
「沒事，只是剛才喉嚨有點癢。」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有大礙，他轉而提起練習的事情，試圖讓眾人的注意力從剛才的事情移開，「我們耽誤太多時間在休息上了，圓堂。」
「咦──欸、對耶──大家都補充完水分了嗎？可以的話我們就繼續囉！」
哪怕經理們不合乎常理的集體失蹤與那約會的說詞依舊讓某些人莫名在意，但眾人還是順著隊長的話一個個放下水瓶，準備回到場上繼續練習。
「不好意思我晚來了！大家練習得怎──」
從另一頭匆匆趕來的木野秋遠遠地便朝球場喊著，直到跑近她才發現多數人都圍在場邊不曉得在說些什麼。
而對球員們而言，木野秋身上揹的那個大袋子裝了些什麼，才是令他們分外好奇的地方。
「小秋今天去哪裡啦？怎麼這麼晚？」站在守門位置的圓堂守眼睛敏銳的捕捉到木野秋的身影，遠遠地從球門那邊吶喊問道。
「對呀，其他經理也都不在，剛剛還是我們自己去搬水回來的。」松野道，說著回頭看著喝完水就坐在一邊沒打算再動的半田問道：「半田，你不一起回去練習嗎？」
「不想。」半田簡單明瞭的答了。
明白為什麼的松野沒再多問，放了水瓶轉身就要走回球場。
「松野等等，這個給你。」
木野秋這才回過神來──許是一瞬間被「其他經理都不在」的事實給嚇著──原因在於她在離開之前，分明早已向其他幾位經理說過會晚點到，要她們頂著位置的，就跟之前一樣，才不會令圓堂他們起疑。
「給我？那是什麼？」松野回頭，有些困惑。
「這是給半田的，慰勞你們的巧克力。」
「巧克力……」
半田跟松野聽到那三個字，複誦的同時想起了大夥剛才的對話。
「是商店最近促銷的嗎？總之還是謝謝了！」松野率先拆了包裝，三兩下就把巧克力給吃進肚。
快到連木野秋都還沒來得及給予答覆，吞完巧克力的松野早已跑回場上。
「是自己做的吧？」依舊留在原地的半田盯著不甚精緻的外包裝，悠悠然的開口。
「巧克力！半田跟松野都有的話，我也有嗎？」影野問。
「……當、當然！我準備的是大家的份，給！」愣了愣，木野秋這才回神過來，繼續從揹著的袋子裡拿出巧克力分給其餘還留在原地的隊員們。
「巧克力好吃，謝謝經理！」
「謝謝！」
幾個人跟松野一樣一拿到巧克力就拆開包裝，三兩下便解決掉。感到滿足的同時也不忘朝木野秋道謝，原本感到疲憊的身心也一瞬間被回到滿血狀態。
卻說圓堂守原先確實是想問為什麼木野秋會那麼晚才到球場來，但見對方似乎在發送些什麼時他也就明白了幾分。
──估計又是做了什麼要請大家吃吧？
所以，哪怕遲遲沒得到木野秋的回答，他也不甚在意，而是將精神全力灌注在練習上，吆喝著場上眾人練球特訓。
「大家加油！」見眾人賣力的樣子，木野秋也同樣被那澎湃感染，而忍不住朝場上大喊。
見自己的發問被無視，半田沒打算再問一次，聳聳肩自己拆開包裝將巧克力分做幾口食用。
些許的不快在甜味揮散在口腔裡時，被那溫和的味道給帶走了一些。
「我回去練習了。」
丟下這麼一句話，他的身影迅速遠離了休息區。
唯一改變的，大概是那連他都沒有發覺的嘴角隱約上揚──
「欸？呃、好──」木野秋今天的狀態，似乎一直在驚詫與回神間來回逡巡。
雖然半田早就聽不見，但她仍舊回答了聲好。
「不好意思我晚──欸？」
許是今天流行感到驚訝，一前一後進到球場的音無春奈與雷門夏未不同時卻同樣的發出驚呼。
「呼，小秋在的話應該沒問題。」「學姊既然在的話應該沒問題的吧！」兩個人各自在看見木野秋還站在一旁的身影時，同樣都抒了口氣。
「你們……都去哪啦？我來的時候才發現你們倆都不在。」當兩人在自己身側坐定，木野秋忍不住開口問。
「呃……有點事情。」說著話的同時音無春奈藏在身後的手默默地收緊了些，臉上浮現的些許緋紅出賣了她的真實情緒。
「……等等，妳的意思是妳一開始也沒有過來這邊嗎？所以，圓堂他們──」雷門夏未倒是精準地抓到了木野秋話中的不對勁，問出困惑時也忍不住站起，視線偷偷摸摸的飄往球場上練球的眾人。
「剛剛松野還跟我抱怨說是他們自己去搬水回來的，真是，感覺今天好像有點失職……」邊說，木野秋也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笑了，「怎麼了嗎？」但雷門夏未話中浮沉的些許慌張，讓她困惑無比。
「如果是因為晚來，我相信圓堂他們都不會在意的。」隨即，她笑著朝雷門夏未如此道。
「不、我才不在意他們會在意，我在意的是他們對此會有什麼想法──畢竟妳知道的，今天是什麼樣的日子。」腳尖輕輕在地板上來回摩娑，雷門夏未垂頭望著地面，說話的語氣裡帶了些許複雜。
「雖然我覺得，圓堂那個足球笨蛋大概，並不會覺得怎麼樣吧。」夏未續道，「但我還是有點在意，怕他說出什麼亂七八糟的話給隊員們洗腦。」說完的同時她抬起頭，朝一旁的音無春奈和木野秋揚起了一個意義不明的輕淺微笑。
「他剛剛是有問我去哪了，但似乎真的不是很在意這件事。」木野秋說著也微微苦笑，「他眼裡最重要的還是足球跟夥伴啊，雖然足球大概更重要一點。」
「但如果有什麼是想對他說的……」木野秋的話才講一半就被打斷。
「並沒有。我說了，我只是擔心他會說一些讓隊員們胡亂臆測的話語。」雷門夏未收起嘴角上揚的弧度，淡而堅定地回道。
「……這樣啊，就我剛才聽到的，好像有人是當成七夕是促銷巧克力的時機了呢。剛剛松野收我給的巧克力時居然問，『是商店最近促銷的嗎』，雖然不確定是不是受其他人言論的影響，但我聽到的時候居然一瞬間覺得心情非常複雜啊。」頓了幾秒，木野秋才答。
「原來妳也準備了巧克力？」
「是啊，想想還是做給球隊的大家好了，反正能有理由做點什麼的機會不太多。況且，巧克力不是有人說可以送『人情巧克力』嗎，就當是那個意思吧，雖然我猜測大家大概都沒想那麼多。」
一直沉默的音無春奈聞言再度捏住自己藏在後方手裡的那個小盒子，卻依舊不語。
「這麼說倒是沒有錯，沒人規定是告白才能送巧克力──剛剛差點就忘……沒事，看樣子他們大概也快結束了。」雷門夏未邊說邊看了眼錶，雖然話題轉得有些生硬，但其餘兩人並沒有戳破。
三個人似乎在那完全沒提及「去了哪裡」、「為何遲到」等答案的對話裡變相得到了其餘人的短暫消失是為了什麼。
明明知曉了，卻選擇讓答案心照不宣。不能稱其為默契，而反而更像是理解了，說白並不具備多大意義，甚至只會帶來尷尬。
「每次一天的過去，都是在看見大家集合過來之下才有真實的感受呢。」
語畢，木野秋隨之站起身，同雷門夏未一起站著迎接朝她們聚攏過來的眾人。
連同那些，為什麼明明告知過卻仍造就所有經理都同時不在現場的原因何在，她也一併扼殺在那一個瞬間的困惑，而沒有問出口。
在不在場原因浮出時，那個問題的答案變得再也不重要。
「辛苦學姊剛剛自己一個人幫忙大家了。」
音無春奈的聲音插入，意外的平淡無緒。
「不辛苦，我剛剛也只有做到發巧克力這件我本來就打算要做的事情，呵呵。」她笑。
「發巧克力啊……學姊沒有特別想送誰巧克力嗎？」
但音無春奈卻忍不住還是問了那幾近踩線的一句話。
「沒有呢。能夠看見大家笑著的樣子，對我來說大概就是當球隊經理最開心的事情了。」木野秋不覺被冒犯，恬然笑著朝音無春奈道。
而雷門夏未選擇沉默不答，裝做不知曉對方的問號，或許並不是只針對木野秋一人。
而音無春奈也沒有再多問。
「我倒是想到，以後感覺要再多試試不同口味的巧克力，感覺這次做得還是有點失敗──妳們有什麼好意件嗎？」突地，木野秋手指抵在下巴處沉吟出聲，「說到這我才想起來，妳們的巧克力我還沒給呢。」她說著，同時從置於一旁的大袋子裡連續拿出了兩個巧克力。
「謝謝。」兩人同時開口。
再凝望前方，逆著即將沉落的太陽所發散的橘紅光芒而來的，是燦爛笑著的身影。
「咦──小秋跟夏未還有春奈，大家都在，什麼時候回來的？」
「學姊妳們不在的時候是跑去商店買促銷的巧克力嗎？話說剛剛的巧克力好好吃，哪裡買的？」
「巧克力？我怎麼沒拿到？」
「吼──有差別待遇！為什麼你先有巧克力拿，偏心！」
眾人七嘴八舌，而那藏在語句裡的奇怪認知，惹得三人輕笑。
「巧克力是我做給大家的，如果大家喜歡那就再好不過啦。」木野秋率先澄清，「有些人剛剛回去太快，還來不及發到。」
「我並不是去採購巧克力，並沒有嗜甜到這種地步，只是剛好有點事情所以耽擱到了。」夏未道。
「我也是剛好有事情要辦，只是沒想到其他人也有事情，沒事先知會造成大家困擾真的不好意思。」音無春奈說著微微鞠了躬以示歉意。
「沒事的，平常是我們太依賴妳們的幫忙才是。」圓堂守說著咧開了一抹大大的笑容。
最末眾人在各自領了木野秋所做的巧克力之後散去，唯有圓堂守、鬼道有人和三位經理還留下。
「唔嗯，真的還蠻好吃的，謝謝小秋啦！」圓堂守邊嚼著嘴裡的巧克力，邊豎起一手拇指朝木野秋比一個讚。雖然笑著的潔白裡染上了巧克力的咖啡色，卻如同既往一般璀璨。
「今天辛苦了，明天一樣要拜託大家幫忙！」最後，他道，拿了自己的隨身物品後隨即要離去，手卻被一把捉住。
「……夏未？」他詫然迎向對方定定望著自己的茶紅色眼眸。
「沒……事，只是忘記跟你說，謝謝。」沒抓握對方手臂的那手手指驀地收緊，烙了痕跡在手心。
「哈？為什麼要跟我說謝謝？該說謝謝的人是我吧。」圓堂守一臉莫名。
「圓堂同學果然始終很遲鈍呢，但我不打算說明，你就自己想清楚為什麼吧。」然後她瀟灑地轉身離去。
有些話，哪怕鼓起了極大的勇氣、哪怕花了一堆時間做心理建設──還是難以出口。更別說對雷門夏未而言，退縮不該是她的作風。
但或許是那一句「沒事的」、又或者是那始終綻放的自信笑容，讓她一瞬間、一瞬間竟覺得自己想說的話，或許還需要再多準備一下。
又，雖然偷偷摸摸更不應該像是她的作風，但她想那應該還是可以稱之為「正大光明」吧？「正大光明」的「偷偷」把巧克力塞到了對方沒有關好的包裡。
至少這樣，她並沒有愧對自己。哪怕，還是膽怯了。
「什麼跟什麼啊，為什麼又要我自己想清楚？一句莫名其妙的謝……鬼道呢？」邊咕噥著的同時他轉頭，卻訝然發現鬼道有人和音無春奈並沒有再站在一旁，就連木野秋都不見蹤影，只剩下他自己一個人。
「欸──？什麼時候走掉的，我怎麼沒感覺啊？」他搔了搔頭，思考一陣仍舊放棄。
「……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兩個人難得地單獨面對面，雖然鬼道有人其實是緊張的，但他依舊淡淡地先朝拉著他先走卻始終沉默不語的妹妹開口。
否則他想，他倆大概可以持續沉默到最後一刻。
「這個，是人情巧克力，雖然沒有住在一起，但還是很謝謝哥哥的照顧。」
「啊、喔，謝謝，妳是我妹妹，照顧不就是應該的嗎？」鬼道沒想過會收到來自自己妹妹的巧克力，雖然稍早與圓堂等人討論時有一瞬間感到在意過，但卻真的沒想過巧克力的收件人，會是自己。
「想想也不知道可以怎麼表達感謝，所以只好偷偷做了巧克力。」見對方收下，音無春奈也就沒有一開始偷揣著巧克力時那般拘謹跟不自在，「雖然應該沒有到很好吃，但我試過應該味道還算不錯……吧。」
「嗯，謝謝。」鬼道點了點頭。
原本覺得難以言明的那些情緒，全都在那個瞬間豁然開朗。
對雷門夏未而言，是那個說出謝謝的瞬間；對音無春奈而言，是遞出巧克力、給出自己感謝的瞬間；對木野秋而言，則是看著所有人笑著吃下巧克力的時候。
那些無須言明，便是屬於雷門足球隊與她們的，光輝明燦的羈絆。
有些情感不是說出口講明白，才能算是真正地傳達，而是在一些曖昧不明間便沉默地傳遞，或許沒被察覺，但至少用不同的方式表達出來了。
無論，那是喜歡還是愛，全都是最為真摯的情感。就只是因為很重要所以想要做點什麼，也因為那做點什麼而感受到快樂。
無須言明，便擁有最多最繽紛的美好顏色。
事後想起來，對所有人而言，那似乎是他們所度過的，最特別也最印象深刻的七夕。
就不論究竟是巧克力甜味太深刻鐫印於記憶，抑或是──那天笑容都太璀璨。
FIN
〈友誼圖│熊熊製〉
〈贈圖│小舞姊姊〉
〈代製│小寒姊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