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事項:
一、本文為長篇連載第19回。
二、全文未經同意請勿任意轉載轉貼。
三、OOC,本長篇CP主配對為藤嘯颯彥X真城璃末&搭配配對:幾→亞←唯、空海相馬X星名歌唄。
四、部分動畫劇情延伸,摻雜量不多。
五、建議搭配食用曲目:五月天──純真
相伴的每一秒鐘 分離的每一滴淚
都陪你穿越20年 變成
現在的你
(五月天)
(颯璃長篇)互相信任19 / 純真
誰都不是聖人。
誰都會忌妒、會憎恨。
所有無論黑白的顏色,都是我們的成長。
所有無論是痛是愛交織的時光,都有我們的純真。
※
──『只是不能夠再像之前一樣而已。』
她在哭,可是卻拚命在他眼前試圖收回眼淚。
他在哭,只是眼淚只在心底奔騰,臉上始終漠然,就連語氣都冰涼的不似他。
──『我無所謂啊,反正,還能夠行走我就該說聲謝謝了。』
他才不是無所謂。
嘴巴上說沒關係,但其實很有關係。藤嘯颯彥可能是從身為撫子時,就學會口是心非的壞習慣,並且怎麼樣都改不掉。
──『就憑我知道,妳其實很想見他。』
為什麼前任J,比藤嘯颯彥還懂她?
該懂她的不應該是屬於她的騎士嗎?為什麼是別人的騎士看透她拙劣的偽裝?
──『他知道之後會討厭我的。』
討厭討厭討厭,腦海裡無法克制討厭自己的情緒,也無法控制自己不往壞情緒裡走。
所以就,全部都丟掉吧。一次性拔除所有希望,雖然會很痛,但長痛不如短痛。
那些痛怎麼會無論如何都那麼難忘,怎麼會無論如何都在想起時撕心裂肺。
請不要再哭了,所有的痛都會因此被喚醒,那並不是我們想要的。
壞甜心的眼淚,會讓整個城市的悲傷蔓延,所有快樂都消失。席捲起的,是或曾經壓抑、或已經淡忘、或已經以為釋懷的傷痛。
「嗚……啊……颯彥,對不起對不起,璃末、璃末欠你很多句對不起……」
過去沒說出口的、現在不敢說出口的,情緒爆發此時,只剩下「對不起」能吸收所有潰堤的悲傷。
「璃末很自私,只希望颯彥只是璃末的。璃末很幼稚,生氣颯彥都不看我其實裝得很辛苦。璃末很難過,可是璃末知道颯彥討厭璃末哭……」
如此脆弱不是她也是她,只是平時的她倔得根本不可能輕易讓人看見她的傷。
真城璃末有屬於她的倔強,誰也無法輕易讓她示弱……即使對象是藤嘯颯彥。
但或許那只是因為,她一直都知道,只有倔強的讓眼淚出不來,才不會看見更多讓自己悲傷的事情、才可以假裝一切都不悲傷、才能夠不讓人同情她。
可是好痛。
不哭泣、不說出來、不吶喊,心裡一直冒出來的悲傷,快要讓人瘋掉。
像是被逼著哭出一輩子累積的悲傷。
「璃末,我也一樣欠妳很多句對不起。所以,打平了。」像撫子一般溫柔的笑掛在嘴角,但眼淚卻不停使喚的流。
直到現在他還是沒有放過自己,連哭都試圖偽裝自己只是掉下眼淚。
沒有情緒崩潰、沒有失控,只是淚水閥壞掉無從控制。
我們都欠彼此那麼多,多到原以為早就告解,卻原來還餘那麼多痛不敢說出口。
當十指相扣,冰涼與溫熱相觸,那些失控的溫度似乎在熱平衡間回歸正常。
藤嘯颯彥和真城璃末面對面坐著,抬起交疊的手,搭在彼此額間。逐漸歇下的哭泣裡,還存有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吐氣,試圖壓抑還一波波疊起的掉淚衝動。
「璃末的手好涼。」
「明明就是颯彥的手太熱了。」
說完,他們都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也好啦,熱傳導之後,我們的溫度應該就變成一樣的了?」依稀在哪邊聽過或看過關於熱傳導的原理,但早已記不清晰。
「哭完之後,好像把什麼壓著的東西丟掉一樣。」闔上雙眼,真城璃末淡淡地道。
姑且不論是否溫度真的會因此變得相同,但同時都把最深處的那聲抱歉道出後,似乎誰再也不欠誰什麼。
好像是從這之後,才真的覺得她與藤嘯颯彥真的站在同一個地方了。而不是始終壓著她的恐懼擔心,假裝自己不在意,卻總還是追著對方跑。
……明明道歉早就說過無數次,卻原來只有這次才是真的掏心掏肺。
「看起來亞夢解決那個壞甜心了。」
雖然並不知道實際發生什麼事,但那響徹雲霄的哭泣停止了。
「……嗯。」
藤嘯颯彥並沒有對她剛才的話做任何回應,但她想,也許那本來就只是一句自言自語……
並不能夠什麼話、什麼情緒都希冀對方能夠感應,繼而回應,畢竟他們終究是思考各自獨立的個體。
「……我一開始能跟璃末道歉就好了。」藤嘯颯彥右手先輕輕拍了拍璃末與他交握的左手,示意後才慢慢鬆手,「就不會搞得璃末那麼難過。明明璃末不是愛哭的人,卻因為我這麼糟糕而哭那麼多次。」
而且,他甚至曾經質問過被他弄哭的她,「能不能不要再哭」。明明所有哭泣都因他而起,他卻仍自以為是的想收住對方奔騰的眼淚,並且,是以強硬要求的姿態。
走上錯的路的他,就這麼將就往錯的路繼續下去,將就到最後,失去最初的自己。
或可能,從頭到尾藤嘯颯彥失去的並不只有手毬,還有當年只有手毬的「她」所擁有的純真自我。在身體受傷時,他也讓自己的心受傷,卻自以為是貼上OK繃,假裝那邊的潰爛總有一天會在OK繃的保護下復原。
……卻不曾試圖尋找真正的解藥。
「沒關係,颯彥──」璃末想說些什麼,卻見對方只是用手指示意她噤聲,聽他繼續說。
在無意識間,他就是這樣子無聲接納對方無數次的「沒關係」。
但明明全都「有關係」。
「我總是就這樣接受了璃末妳的『沒關係』,無論是拚命忍住眼淚,或是倔強的樣子,甚至是像剛剛那樣的『沒關係』。還記得我剛剛說過,我們都覺得自己總是在做錯事──我想那是因為,我們都不希望在意的人、事、物,因為自己受到任何傷害,寧可在錯誤發生時全怪到自己身上,也好過裝作不是自己的錯……因為覺得痛。」
就算裝成不是自己的錯,也還是會痛。那麼,就把錯都給自己吧,這樣疼痛就有理由了。
「當我們都覺得自己錯的時候,距離就只會越來越遠而已。所以我始終想逃避、想用冷漠承擔所有的痛苦,卻忘記,那只會加倍傷害妳。所以璃末,我才是最該說對不起的人。」
憋了這麼久才能好好坦白,明明問題就只是出在失去相信自己、相信對方的能力而已。造就痛苦的原因從來都不複雜,就只是因為彼此都把純真給丟了。
在決定假裝自己很好時,丟了自己。
在決定假裝自己不痛時,丟了自己。
變得世故的時候,忘了自己。
「嘛,就跟璃末一樣,把話都說出來之後,真的覺得好像把壓著的東西丟掉一樣。」
原來並不是不回應,而是有更多的話等在那句回應之前。
早就習慣用藉口說服自己得不到回應這件事,然而在一切顛覆時──她一瞬間不曉得該如何回應。
見對方愣著看自己,藤嘯颯彥笑道:「看我看傻了嗎?璃末。」
「我才沒有!」別開臉,蜜色的髮雖然遮蓋掉大部分表情,卻還是能隱約見到臉上的酡紅。
藤嘯颯彥原本想再追擊,視線中映出的某個嬌小身影卻令他啞口。
「噓──」不要告訴璃末。
從蛋裡偷偷探頭的嘻嘻伸出手,示意他什麼也不要說,眨了眨眼,就又縮回蛋裡。
藤嘯颯彥這才想起,在醫院時真城璃末曾經說,她也讓守護甜心變回蛋的樣子。但看起來,或許只是對方先偷偷躲起來,希望能讓主人自己找到答案。
如果,自己的手毬也是這樣子就好了。
但他知道,是因為那個自己已經「被放棄」了,手毬才會陷入沉睡。
「那我先上去囉?」歛下眼,他將手置於胸口處,像是想感覺到什麼。
他知道節奏在,但他卻也希望「她」在。
「等一下,我也一起!」驟然回過神,她快步衝向前,與藤嘯颯彥並肩,「走吧!去找亞夢他們會合。」
「在那之前……」沉吟半晌,他伸手指向被安放在口袋中的那枚繪有菱形花紋的蛋,「我剛剛好像看到嘻嘻有話想對妳說。」
「嘻……你、你說什麼啊──嘻嘻明明已經……」
她曾經試圖說服自己嘻嘻不在是原本既定的事實。
……所以剛剛的她也不過是累贅,但藤嘯颯彥卻依舊留她下來。
「抱歉,我不是有意提起妳不開心的事。」
「我……」真城璃末想說沒關係,但話在出口前,就被富有朝氣的聲音給打斷:「呦喝──!好久不見了,璃末末。」
「嘻嘻……」
「不要難過不要難過,我只是先偷──偷躲起來而已,如果璃末能自己找到解決方法的話,我就放心啦!」
那個屬於她夢想的集結、屬於她理想的自我,現在又在她身邊,笑著對她說話。
也許一路上我們都會忘記,最初的自己該是什麼樣子。
我們在學習變得世故裡忘了初衷,但終究,那份純真在跌跌撞撞裡,始終陪伴著自己。
只是偶爾地,被疼痛和世界的繁忙給掩蓋。
「我之前真的很擔心璃末呢,但又不知道怎麼辦。而且總覺得,即便我是璃末末的理想,卻似乎在這當中讓璃末末感到困惑了。」
那些自相矛盾、無法相信,做為守護甜心的她,全都看在眼裡──卻又那麼無能為力。
「但是我知道,璃末沒有那麼脆弱。所以,我等璃末重新相信自己之後再回來。」
這時候,璃末就不會再因為,覺得自己無法成為「她」,而感到難受了吧?
「就算沒有我,璃末還是璃末,因為我就是『妳』,一直都在。」
不因長大而消失,更不因迷惘而消失。充其量,只是沉睡在心裡而已。
──「就算沒有我,璃末還是璃末,因為我就是『妳』,一直都在。」
聽著一人一守護甜心的對話,藤嘯颯彥想起陷入沉睡的手毬。
不能跳舞的他,就不是他了嗎?
失去手毬的他,就不是他了嗎?
最原來的他,並不是由守護甜心肯定的,而是,由他自己所肯認。
縱然守護甜心代表了理想的他,但那卻也是與自己無法分割的一部分──始終,沉睡在心裡。
或可能因為迷惘而沉睡,但自己、那個理想的自己,始終──都在那裡。
TBC
後記:
下一回最終回,寫這回的時候我真的越來越想掐死之前的自己……無論是颯彥璃末守護甜心實際孵化跟存在的時間點、電波塔戰的重點等等……我現在已經是為了圓局而寫的,說實話真的痛苦到覺得我為什麼不乾脆棄掉。
但大概還是不忍心吧,最初大抵是基於一份「互相信任」而想寫的長篇,只因為自己長大後再也無法重回當年的思考而放棄……說真的,我想那會是一個對過去自己難以做出交代的決定。
總之,我這篇就不再贅述太多,反正該炸的情節線全炸了、該OOC的也(……)
試圖完結但求無愧於當年的自己,於當年追著這個不成熟作品的你們。
謝謝你們看到這裡,我們最終回跟後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