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我也像妳一樣,千百個自己。
可是接下去就複雜了。
千百個分裂出去的自己,似乎又循路回來,歷歷控訴著自己的良知,讓自己感到前所未有的徬徨與失落。
這算是年紀中必然的迷惘嗎?
也不!好像在複雜之後,存在著更糟糕的變化。對一切的排斥與懷疑,變成了冠冕堂皇的價值否定與自我立論,開始以摧毀別人來建立自己,毫不顧及情面,留半分中立。
感性落難,於是見山是山,見月成月,沒半分思盼,沒半分浪漫;
理性當道,終於大談擴論,盲目成章。惹一些無謂,惹一些幼稚。
那些隨性小品與真摯情詩呢?哪時全改頭換面,成了高調與嘲諷的賣弄?而這些個廢話贅言,難道又不是我現在正想講的嗎?
看TVBS的頻率開始勝於HBO;看時勢論壇的時間又多過文藝小說……
我細數手臂上的疤痕,依舊記憶著它們來歷,它們的故事。然而個人在思維上的轉戾呢?它們又是以怎麼樣的一個「我執」信念走入了行為上的偏差?
於是妳氣呼呼的同我翻臉了,翻臉之後還落下一句話,沉到我的心底。
「你這個人怎麼對對別人的感受總一付事不關己?沒喜怒哀樂,沒半點情緒?」
嘿!妳這又叫我怎麼說?連我自己都搞糊塗了。我想回頭問妳,請妳告訴我,現在我該怎麼表現呢?
其實我是真很想知道的。
譬如某人事先未告知我,就寄一封信給我,她說很重要,可是我是真的沒收到,我應該在當場要有很惋惜的樣子嗎?如果沒有,只是淡淡的說:「歐!我沒收到耶!」難道就得換得她從此以後不見面也不聯絡的態度嗎?
又譬如說某人突然打電話給我,而我卻實在和她聊不出個什麼屁來,這時我難道就不能用一付心不在焉想趕快結束通話的語氣嗎?
然後她就說了:「你知道嗎?每次想打電話給你都要有很大的勇氣耶!」
我是真的想搞懂,對於那種老愛用揣測別人表面行為來自己玩自己的人,我應該用什麼樣的態度來替自己完美解套?
或者,妳講的也沒錯吧!
在失去感覺的年紀,似乎也唯有藉著激情高蹈的言論,才有辦法電擊到那顆早一直線的死亡心跳!
其實我也真矛盾得狠,由這種自我價值的建構而間接操作的行為,究竟是讓我優柔寡斷的缺點總算鞏固了些私人地盤?或者是,卻讓我連唯一的優點也漸漸拔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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