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在此:(共兩張)
兩年多前,羊出版了《風和日麗:幸福的台灣小農》(時周文化出版 ),當時採訪了有機鳳梨小農南投縣名間鄉新鮮自然農場的鄧 鮮女士。昨晚朋友告訴我,鄧 鮮女士上週在田裡工作時休克後去世,享壽八十四歲。今早我趕緊打電話給其女兒美純,我想去捻香,掛了電話,眼淚止不住,想起了當初採訪鄧 鮮女士的回憶。
新鮮自然農場鄧 鮮女士種出來的有機鳳梨是羊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鳳梨,當時很想看看這麼好吃的有機鳳梨種在哪兒,羊開車跟著其女兒騎機車蜿蜒在名⋯⋯間鄉的紅土小路上。到了她家,鄧 鮮女士很親切地和我聊天,而且準備了自家栽種有機紅薯,那是羊小時候最愛吃的!當她坐在小板凳上削紅薯皮時,我則坐在地上拿著相機邊聊天邊拍照,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她,對老人家來說,有個陌生人拿著相機在她前面猛拍,應該覺得很難適應,但是我努力地希望能拍出最好的照片,尤其是笑得最開心的照片。當時她堅持穿著田裡工作時的衣服,雖然有點破舊,但我想那就是最真實的,那並不重要。
美純說:「媽媽很喜歡你拍的照片。我們本來想選你拍的照片作為遺照,但考慮衣服有點破舊,後來才選另一張年輕時的照片。」她繼續說:「請問可以給我們原始檔的照片嗎?讓我們五個女兒都能擁有一張留念。本來想直接翻拍,但考慮有版權的問題。」我說:「肖像權是媽媽的,本來就該給你們的,沒問題的。」
那一次採訪,我才知鄧 鮮女士四十九歲守寡,先生本來在南投水里車程火車站工作,某日回家後沒多久就心肌梗塞去世了。當年的鄧 鮮女士為了扶養五個女兒(最小的女兒還在讀小學),到工廠做工,直到女兒們都長大成人,她才回家種田,為的也是希望孩子孫子們能吃到最健康的蔬菜。後來朋友建議,申請慈心有機認證,也通過了,有一陣子供貨給里仁。後來因為忙不過來,才停止供貨,但媽媽仍然繼續種菜給孩子孫子們。我還記得當時她直跟我說現在草莓苗一株三十元很貴,但草莓好吃,她要趁著冬天多種些草莓。
三個多月前,我才聽其女兒說起媽媽的事。為了採摘龍眼,媽媽又爬樹了。警察發現有老人爬樹,趕緊停車關切。後來女兒回家,看見警車嚇了一跳。警察希望女兒勸說不要再讓老人家爬樹了,女兒說:「怎麼說她都不聽,還是你說下次爬樹就抓起來關起來。」警察臨去前,跟媽媽說了這一段話。
鄧 鮮女士一生豁達,甚至捐地蓋馬路,且一直做著她喜歡的事,包括爬龍眼樹。羊捻香後,女兒和我分享了媽媽種的有機芋頭和有機地瓜葉。她說:「媽媽最喜歡別人喜歡她種的農作物了。」我說:「媽媽種的每種農作物可都是寶物啊!外面買不到的極好物。能吃到媽媽種的農作物可是很有福氣的!」上週我在台北市大安區公所前發現的小蓮花,希望小蓮花伴隨著鄧 鮮女士,一路好走!在天上還是要快樂喔~
《風和日麗:幸福的台灣小農》 新鮮自然農場
坦白說,鳳梨酥其實是很不健康的點心。為什麼?因為大部份的人喜歡吃的鳳梨酥都是「油」堆出來的,不論是白油、 酥油或是高級一點的奶油,都是在麵糰中加了很多的油,烤出來的酥皮才夠酥,入口才好吃。而且如果用了劣質的油,或是為了符合現代人喜愛吃人工添加物的特性,多少再加一些人工香料,讓消費者誤以為這就是好吃的鳳梨酥酥皮。至於鳳梨餡大部分都是慣型農法種植的鳳梨加冬瓜熬出來的,為了長久保存,鳳梨餡還加了防腐劑。
2003年,我曾試做過一次鳳梨酥,揉著麵糰,我的天啊!滿手都是奶油,這吃下去還得了?看著烘烤出爐的鳳梨酥,居然表皮一點油都沒有,咬下後酥得不得了。從此我再也不做鳳梨酥,也極少吃市面上的鳳梨酥。
直到三年多前,讀到某周刊有一篇名美食家的專欄,專文推薦兩家網路商店「鳳梨酥和鳳凰酥」,不讀還好,越讀越讓我心驚膽跳。開頭的文章寫著:
「鳳梨是很特別的一種水果,它耐旱少蟲害,種植期間無須噴灑農藥,一年熟成。」
我讀完這一段文字,心頭只有一個字──「驚」。
殊不知這位名美食家的農業常識從哪得知「鳳梨種植期間無須噴灑農藥」?如果是兩家網路商店提供給她的訊息,那真是該打啊!如果不是,其實寫這些文字是需要負責任的,尤其是名美食家,有一定的影響力,從此可能真的有人以為鳳梨不噴灑農藥。
我也從未種過鳳梨,但是我有種植鳳梨的朋友可以問。我問了幾個朋友慣行農法種鳳梨的要點,一般農友為了控管鳳梨成品的收成時間,鳳梨催花時採用電石水(電土)和某種專門用來催花的農藥;而平日則是噴灑生長激素,讓鳳梨長得又大又壯!我知道這一段是很多人不想聽的,但是我還是得說出來。
市面上開始出現自己熬的鳳梨醬,不買工廠供應的現成鳳梨冬瓜醬。這些都是好事,但是鳳梨酥重點不就是鳳梨嗎?為何沒人想用有機鳳梨來熬鳳梨醬呢?我浮現了這個念頭。
我想到溪底遙之前曾經供應過鳳梨,透過朋友的詢問,認識了這位有機農友陳美純,兩人在電話中相談甚歡。
和陳美純聊著自家的金鑽鳳梨,才知有機農園的所有農作物,都是她七十八歲的媽媽鄧鮮種出來的。當初美純的媽媽為了希望能自給自足供應一家老小的三餐,孩子、孫子希望吃什麼就種什麼,其他多餘的農作物就供貨給台中的里仁(有機商店)。這樣的生活,讓我想起《自耕自食-奇蹟的一年》書中作者一家人的生活。
有機金鑽鳳梨個兒小,因為不用電石水、不用農藥、不噴灑生長激素,老天爺要人們何時才能採收,這樣才是完全天然。當美純描述她家的有機鳳梨園時,我腦海中浮現「料理東西軍」節目裡介紹的食材達人。園區草長得長,有時草裡有大約如手臂一般粗的蛇,還會跟美純的媽媽在園裡對看!
陳美純千叮嚀萬叮嚀,鳳梨用先刷乾淨後擦乾,再削掉頭尾,切下鳳梨皮。鳳梨皮可以煮成鳳梨水喝,切鳳梨的刀子不要沾到水,這樣切出來的鳳梨不傷胃。切開後,吃了一口,哇!鳳梨的滋味真是好啊!極豐富酸和甜味,讓人回味再三,我開始猶豫真的要用這個頂級有機鳳梨做成鳳梨醬嗎?會不會太可惜了。我開始抓著鳳梨皮的內側果肉猛啃,深怕浪費了美好的鳳梨。但是又想到朋友說的:「要趁著果實最新鮮的時候做成果醬,才是最好的。」決定先試六個鳳梨,去皮去心切塊,經過幾個小時的熬煮,以我的祕方熬製成鳳梨醬。
至於鳳梨酥皮,我考慮使用中東伊拉克椰棗酥的皮作法。
做好的鳳梨酥,我全數都分送給親朋好友。我們很喜歡中東伊拉克椰棗酥皮的作法,因為更耐吃,而且有淡淡的橙花味。有機鳳梨醬的味道非常好,因為有機鳳梨本身豐富的天然香味,已經超越了其他鳳梨,隨便熬都好吃。
我想,能夠吃到七十八歲的老媽媽種出來的有機鳳梨,真是一件很有福氣的。而我的這個鳳梨酥理所當然也就是「福氣鳳梨酥」!
謝謝美純的媽媽種出讓人感動的金鑽鳳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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