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慢時間的鐘＠與京都的賣身契｜PChome Online 個人新聞台

2007-04-30 10:18:18| 人氣345| 回應1 | 上一篇 | 下一篇

調慢時間的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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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婆家的每一個角落，都是自成一格的時空膠囊，不管世界的鐘如何繼續等速前進，那膠囊裡的世界，依然細數著美麗記憶的鮮豔顆粒，永遠封存。

　　婆婆是屬於念舊的那一種人，雖然家事操持條理分明，家中一塵不染，但是這些記憶角落裡，有著數十年不變的角度與位置，不容更換，因為婆婆會經常拂拭，所以不能稱作塵封，但每每走過，我都會感受到一種記憶的溫暖。

　　燙衣房的櫃子上，有一雙前端磨損的白皮鞋，那是我先生第一次學走路的鞋子，自從退役之後，婆婆就把這雙充滿生命探索的鞋，掛在她每天燙衣的工作室裡，在百變流轉的日常生活裡，仍然能憶起當初見證孩子跨出第一步的驚喜與感動。

　　

廚房烘烤工作櫃裡，擺滿公公婆婆與結襟近四十年裡，公公為她親手製作的烘餅模型，有聖誕節的忍冬青樹、麋鹿、聖誕平安鐘、救世星、聖誕襪，還有復活節的各種坐、立、跑、跳、臥等姿勢的兔子、公雞、花朵，雖然是樸素無華的白鐵，但是婆婆總是能在撫觸舊物的瞬間，跟我們滔滔絮語著工工製作這些模型的曾經。

　　

廚房貼壁看似已經落伍，先生與姐姐、哥哥曾要求婆婆換新，但是婆婆不捨的仍是公公當年自己蓋房子時，為她選擇白底藍紋的磁磚，公公在寒冷嚴冬中一塊一塊地拼貼，許多疼惜都嵌在那磁磚裡。每次婆婆煮完飯後，都會小心翼翼地將磁磚洗過一遍，三十幾年的瓷磚貼壁，完好如新，我想，愛情原是須要時時勤拂拭，莫使惹塵埃呀，即便天人永隔，但愛情是沒有疆界的呀！

　　

大門入口的溫室，婆婆擺著五十年不變的老東西，裝牛奶的錫桶，是公公親手繪製；整裝用的木製梳妝鏡，也是公公親手訂製；登山杖、藤椅、舊地毯、門上掛飾…，通通是公公“手”創時期的產物。

　　

　　婆婆說，這溫室可是房屋主建築蓋完之後，在缺少銀兩買建築材料的狀況下，公公胼手胝足地四處窮則變、變則通，四處尋找替代用品所慢慢蓋成的。婆婆述說時，感念的是公公的操持與善巧，為她蓋了這個溫室，好讓愛好園藝的婆婆，可以在冬天時安置她的植物。

　　

　　一種開門見喜的幸福，一天開始就能沐浴在愛之中，這是千金難買的至福呀！

　　

　　復活節婆婆將彩蛋裝飾從倉庫拿出，要孩子在院子採來的樹枝上，掛滿象徵新生的彩蛋，在孩子創意裝飾的同時，婆婆會一一介紹每顆彩蛋的“不凡”身世，說“不凡” 並非意味這價值的高低，卻是回憶思念承載的重量。

　　其中有一顆白色的蛋身，貼著各種形狀的藍色不織布貼片，樸質手法中讓人猜件是出自小朋友之手。婆婆說這是我先生在幼稚園的作品，他放學後還很得意地要婆婆掛在樹上，我的孩子們聽得哈哈大笑，原來爸爸也有跟他們一樣上幼稚園的時候喔！

　　就在掛彩蛋的說笑笑裡，三代之間的情感，微妙地緊密連通著…

　　

　　客廳的暖爐上，擺著古銀製的杯、盤等器皿，就連先生與哥哥姐姐出生時，公公婆婆也特製了記載他們身辰時日的紀念盤，上面是一只可愛搖籃、一只標計時間的掛鐘。婆婆說，歷經房屋自建的艱辛階段之後，公公開始將餘裕做另類投資，希望在購買銀器上，可以為太太或子孫聚積一些財富，所以，每一個器皿都是心情的里程碑，一種階段任務達成的輕鬆，以及對於所愛的人無限的祝福。

　　婆婆說，擦拭古銀器時，她都能感受一生勤奮工作的公公，所遺留給後世無盡的愛。

　　

　　飯廳的牆壁上還有一張古相片，那是婆婆的祖母還是前排蹲坐的小女孩時，所參加的一場親族間婚禮。婆婆在他祖母過世後，繼承了一些古老照片與壁飾，這些在我們現代人看來，大多沒有任何變現價值，但是婆婆喜歡在拂塵的同時，緬懷許多先人的曾經，她說，能夠知道自己是從哪裡來的，這就是一種做人的幸福，尤其當兒孫好奇地指著照片問東問西時，她會很奇妙地感應那份生命連結。

　　

　　我，一個異鄉來的媳婦，置身在這調慢時間的鐘的空間裡，聽著那滴答～滴答聲，忽然，也隱隱地聽見自己心裡的鐘，那是長期在喧囂鬧與之中被掩蓋的一種天聲，微笑著，原來，能夠聽見自己，也是一種幸福。

　　我讓自己在原不屬於我的空間裡，漫步、尋思，這生命原來在世俗躁鬱之外，還能有自成一格的豐美，感恩、珍惜，或許是我們能夠憶起的俱足，而我們可曾願意見識？
　　

我要檢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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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京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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