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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2-02 21:09:20| 人氣329|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說謊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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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成長雖然帶給父母許多驚喜,甚至是共同成長的機會,但是似乎到了有自己秘密的年齡,說謊,變成一種明知不可為而為知的慣性。

  Rebecca一星期連續撒了兩次謊,一次是因為把學校借閱的書籍弄丟,卻不敢告訴我,即使我的直覺已經告訴我,而我也曾試探過幾次,她依然故作輕鬆地否認;另一次就是我讓她拿了六百元到學校賠款,圖書館退了一百元回來,回到家我問她一百元呢?她仍然神色自若地回說放進我的皮夾了。我當下相信了她,卻在隔天去買菜時赫然發現,皮夾裡根本沒有一百元鈔票!

  當下的生理反應是一陣臉紅,然後胸口無力,有種自己做壞事,卻被全天下人當場抓包的羞愧,當下我無法抬頭看菜販的臉,彷彿牠就是會將我判刑的大法官,我想逃,甚至挖個地洞鑽進去。我是那個說謊的人嗎?可是自己的落荒而逃又代表什麼呢?這樣的心情非常複雜,我猜,是一種被至親背叛的感覺吧!

  放學後,我讓孩子自我表述,但她依然演技高超地聲稱是我自己弄丟了,或者花掉了,我沉默地望著這一切,一直揣想著,說謊究竟是什麼樣的感覺呀?我很好奇,不是說我自己從未說謊,也許是距上一次說謊的時間已經過久,或者自己總有一個支持自己說謊的理由,也就是合理化的過程,讓我覺得由自己嘴裡吐出的雖然與事實不符,但卻是最周全的安排。我揣想,這個年紀的孩子應該還沒發展到這般的合理化過程,多半只是停在表象怕被責罵的階段吧!若有,那合理化的理由又是什麼呢?我真的很好奇。

  直到半小時之後她才承認,自己把一百元送給同學當禮物了。

  我承認,自己快氣瘋了。這半小時的沉默裡,我的直覺跟作為母親的責任,兩造對立打賭著,孩子說謊與否,我既是輸家,也是贏家。於我,是份磨心的煎熬。

  我問孩子:「說謊的感覺究竟是什麼?」
  「很緊張也很難過…」
  「還有呢?你那時候究竟在想什麼?」
  「很怕被你發現,有種無法呼吸的感覺…我在想,該怎麼辦呢?」
  「那說了實話後的感覺呢?」
  「好舒服喔!身上所有重重的感覺都不見了~」
  「那你以後願意選擇什麼樣的感覺呢?」
  「當然是說實話了!」孩子不假思索地衝口而出。

  我淡淡地笑了。心想,不是我不願意相信孩子,只是,我不知道她說實話的機率有多高?

  其實,我也在問自己一個問題,面對孩子逐漸長大,甚至企圖保有自己的一些小時,我該如何學會有技巧地問問題,或者避免觸及敏感問題,以免讓她陷入一種非說謊不可的道德困境?是我自己的發問,逼使孩子選擇說謊,以維持她期望的親子合諧嗎?  

  關於這些,我還在學習,甚至將自己融入孩子的受想行識之中去思量。

  說謊,我個人覺得沒有必然的對與錯,而是有更多人際交互作用的歪斜線,等待兩造平心靜氣地梳理。發問者學會以尊重為始的問題,或許才是讓真相有被討論的可能吧!

  我還在學習,在真實與謊言之間來去,一種無界的真如。

台長: 京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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