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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的心識轉換

前言：以前我很討厭車燈，覺得那樣的燈光真刺眼；也很討厭機器的轉動聲，那樣的聲音的確有點吵。但那一刻，看著大車燈閃動，我竟覺得好高興，而望著不停轉動的洗衣機也忍不住開心起來。

口述＝恆傳師
整理＝楊雅亭


禪，最重要的是「心識」轉化，讓心變得柔軟、安定

一次，心道師父要我們參透一個「無」字，當時我剛出家，打坐十五分鐘就全身冒汗，很難抓到法門的要訣，我就跟師父說，或許我不是禪宗的根器。結果被師父喝叱一頓說：「當初是自己要出家的，現在又說不是禪宗根器。」我失望地走回寮房。不久後，大師兄來敲房門說：「師父僅僅在做教化的工作，他是個啟發者，過程中，他只是想把你非禪門人的觀念打死罷了。」

三年後，有一天師父非常慎重地跟我說：「要傳我一個禪修法門。」那次的禪七，我覺受深刻，喜悅湧現，看見花、草，萬物都笑了……，甚至看到車燈也覺得高興，看見洗衣機一直轉也很開心，以前我會覺得車燈很刺眼、機器聲有點吵，但當下卻是喜悅不斷湧現。禪修後，我跟師父分享這段歷程，他說很好，之後就會慢慢地體會禪。

禪，最重要的是「心識」轉化，讓心變得柔軟、安定，產生專注、喜樂的力量，於是所看、所聞，都是法喜。

還有一次深刻的經驗，大概是三年前，當時我已經出家快二十年了，師父讓我去緬甸的禪修中心閉關一個月，教導我們法門的是緬甸最年輕的三藏比丘，他的法門與師父的教導不同，那一次打坐時我先是急促呼吸，再觀身上的痛，當時我覺得哇！怎麼會這麼忙啊，一下膝蓋痛、一下腳踝痛、一下腰痠……，這個法門是當你腿在痛時，不要說腿在痛，只要知道痛就好囉。一開始我覺得痛跑來跑去，後來我決定安住心，轉念後，我覺悟到痛本來就會發生，可是當我不要去執著這個痛，它會發生也會消失。

「只要是會生起的東西，自然也會滅絕。」理解後，我的內心非常的法喜與安定。這段時間我們都跟三藏比丘討論禪修心得，一次我跟他說：「我的心不隨著痛而痛」。他很驚訝回答，這樣的體驗需要很長的時間。我說主要因為師父奠定下的紮實禪修基礎，之後，三藏比丘也邀請師父到緬甸傳授寂靜修的法門。


參話頭開始了，想著想著，都快腦神經衰弱

直到去年，我是更深刻體會到何謂「心性」，以前我很怕「參話頭」，即用話頭參透心性的一句話，例如：「父母未生前的本來面目是什麼？」但那次為期二十一天的禪修過程中，在師父的指導下，一開始我不斷地參透，都快腦神經衰弱了，但慢慢地去覺悟何謂「覺性」、「心性」，竟發現原來它們一直與我們在一起。佛說：「如果學會八萬四千法門，卻無法覺察自己的本來面目，是無法超脫生死。」

我想改變的主因是禪宗很重視師徒制，師父能明白徒弟的根器，待時機因緣成熟傳授不同的法門，為了讓徒弟開悟，師父會用盡各種辦法，有時會從「反面」來啟發徒弟。而師父對普羅大眾所傳的法門即是「雲水禪」。四個步驟包括：1.喉嚨吸氣。2.淨心觀照。（眼觀鼻、鼻觀心……，到最後心無所觀，這個方式可以定住容易神遊的心。）3.覺知呼吸。（清楚地覺知到呼吸的一進一出。）4.寧聽寂靜。（感受到寂靜就像太陽照射萬物，內在心性慢慢地清明覺醒。）

而三天兩夜的雲水禪，還有一個特色就是「斷食」，每餐只喝五百CC的有機蔬菜汁。我發現有很多學員一開始看到「斷食」時，很猶豫要不要來參加，後來他們發現原來不吃是這麼舒服，身體少了負擔，睡得少，也神清氣爽；思慮減少、降低欲望，也更能靜心修學法門。
「坐禪，不是坐兩條腿，而是坐心。」當心變了，觀念改變了，一切就改變了。生活中為何充滿很多的矛盾衝突？是因為我們的心不夠冷靜，心隨境而轉，生煩惱。但如果心平靜了，一切不都很寧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