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小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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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陣子經常感覺在家庭的各種給予和支持,我失去平衡。
於是,那些已經安適的習慣,因為發出聲音,而有了移動,也有了衝突。
很熱的昨夜,展爸已經無法在市區的房子安適了,他頻頻暗示我要上山。
很奇妙地,我感受到,展爸把留在市區房子入睡,當做是我的決定,
認定山上氣溫低一定舒服的他,面對睡前的燥熱呈現一種受困的無力感。
住兩個房子加上兩人工作行程是變動的,還有小孩上學各種才藝補習....奔波的勞頓要有顆非常臣服的心,才能不感受疲憊。
像是:昨日,臨到了學校才發覺孩子的書包沒帶。
雖然旦旦很輕鬆,絲毫不以為意,然而,因為週二晚上是住市區的,我得面臨,若不專程上山拿書包,孩子會有兩日沒有書包的窘境,於是,我選擇了專程去拿書包。 這來回1個小時的路程,加上預定的各種進度一直耽擱,昨日,臣服的流不足以承載各種付出,我一整個失去平衡。
於是,睡前,展爸說:「我要睡外面地板比較涼」
我說:「那你來安撫小孩,讓他們睡著,完成工作之後再出去睡。」
長期以來,展爸是那個上床就閉目睡著的老爸,
而我,會是提醒孩子刷牙、催促他們上床、在房間陪他們聊天說話、抓背觸摸、支持他們入睡的那個全程陪伴者。 其實,我很享受這個過程,只要不念及,夫妻分配的不平衡,世界是太平而美好的。
於是,這個引爆點,會在昨夜,當我催促者孩子刷牙上床,而展爸一整個還掉落在自己的各種瑣事沒有參與,接著,又宣告,他要睡在外頭地板,而讓不平衡的感受整個外顯。
展爸說:「好,那樹,你要不要到外面來睡?」 樹說:「好呀。」
我說:「真正難入睡的是旦,她傍晚還忍不住睡了好久。」
他又催促:「旦旦,你要不要來外頭睡?」旦旦開始左右為難。
我要的也許是很單純的:「金窩銀窩比不上自己的狗窩,熱了些,吹了風扇平靜下來就不熱了,我最盼望的不就是窩在一起睡前安適閒聊的幸福感受嗎?」 然而,展爸以舒適為先,執意要拆開睡,我看著自己那失落的幸福需求,就毛了起來。
當他一直在協商時,孩子們感受到媽媽的不開心,連樹兒都兩難不知如何選擇時,我一直看到,半夜起大冷風,孩子沒蓋被子感冒的畫面。 於是我真的生氣了:「你一個人出去好了,不用負責了。」
這時,他反倒悶著氣,窩在房間的地板圖個涼爽,機械式地發號施令,彷若執行他的責任:「樹,5分鐘後要把書收起來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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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背對著孩子,依然感受到樹兒的情緒能量。
即使旦旦看似愉快地閱讀,依然感受到她的緊縮。
我問:「樹,把你心中的話說出來,不要悶著。」
他說:「我不喜歡你們兩個吵架。」「我好焦慮。」 說完哭了起來。
旦旦說:「我好痛,肚子痛,還有心輪和太陽神經叢之間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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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們感應到夫妻倆人間的張力,情緒或身體緊縮了起來。
孩子們說出來,緊縮的能量有了釋放,身體與情緒就平靜了些。
這時,我的焦點,由於轉到孩子身上,那些不平衡的壓迫感也移至背景。 我的母親能量醒來了,開始用女性的方式,安撫孩子入睡。 孩子們耗了好久依然睡不著,展爸把自己移到外頭去睡。
孩子們和我決定用手機放拜讚音樂,印度風的唱頌有趣的搖滾伴奏,旦旦和我隨節奏點頭起舞,兩人開心地笑了出來。
樹哥哥就在我們笑出來時睡著了。 旦旦說:「我又想睡又睡不著。」 0─5歲時,這種衝突能量她會用身體或哭鬧來表示,然而,她已經能用語言簡單表達了。 我笑笑,「妳從小就這樣,想睡時就讓自己試著睡著,睡不著想醒來就醒著,自然就好。」 她就這樣,閉上演入睡,一會兒又打開眼睛,笑著看我,往往返返,最後終於不用再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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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好冷好冷,展爸回到房間裹在最厚的棉被裡,
我起身,幫兩個沒蓋被子的小孩蓋被,也幫自己找到了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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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與女人。
我這一心一整個晚上,就是安放孩子能睡眠充足的大計,是女人的德也是劫數;
他那不是憂國憂民就是想著自己的遊戲,每回都像是恍惚中被我的要求或指令帶回家庭現實,是男人的立也是虧欠。
這世界的苦難與歡愉,若像是一個小山丘的分佈曲線。
那我,在家庭中守護的是中央的平緩地帶,無憂也不是狂歡。
而展爸,在家中去憂世界的憂,在入睡前還想著遊戲的歡,則是兩側的邊緣了。
每當我失去平衡時,
一個能感謝的觀點,是展爸帶給這個家,不平凡的能量。
我守護的家,安穩而平凡,吃飯睡覺就是大事。
而展爸,總會帶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進來,讓孩子的生活有些不平凡。
那種期盼夫妻同心,或是,兩人在各種分擔能平衡些的心,經常會因失望而委屈。
然而,即使委屈,也因為,在離開家庭的時候,我是展翅高飛的,就自己平衡了下來。
憂傷與平安同在。
如同今天早晨,陽光和雨一起下來,是我今日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