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們進行了一場「吃蓮子心」的實驗。蓮子心的苦,在我們5人之間,帶來的不同的學習。
A同學吃下蓮子心,覺得不苦,她很好奇,為何感受不到苦,於是要了更多蓮子心,吃呀吃的,覺得還不錯,蠻好吃的呀。 從頭到尾,都是鬆鬆而好奇的。
B同學吃下蓮子心,感覺不到苦味,不過慢慢地,她知覺到肩膀緊縮了起來,於是她想著:「為什麼會這樣呢? 明明不苦,可是我的肩膀怎麼會緊縮起來? 到底為什麼? 是我平常......嗎?」 於是她要求了再多一個蓮子心,整個歷程,有了很多思考,而肩膀的緊縮維持著,身體些微的緊繃,維持著,直到結束後,分享起這段經驗。
C同學吃下蓮子心,覺得苦極了,她眉頭緊縮,嘴角也縮在一起,肩膀緊緊的,整個人有一種像內拱的感覺。 當我帶領冥想,提醒大家,可以去覺知,可以唱頌halleluja的歌聲流到那苦的地方,留到身體不舒適的地方,.... 她開始「不覺得太苦了」 而臉部肌肉逐漸放鬆下來,呼吸漸漸緩和,身體也鬆開了些。 甚至後來,在分享這些苦與釋放的經驗時,帶有一份感激的微笑。
D同學則是受最多苦的。 蓮子心剛放入口中咀嚼不到2分鐘,她的手就不由自主將蓮子心拿出來,在我要求下,再次把蓮子心放入。 而她的臉她的全身都在說著苦不堪言的緊縮。 後來她分享,是整個人想吐,胃是發抖的,有一種快要死去的恐慌。
E同學就是我啦! 我感受到那苦味真是苦,其實不是味覺上有多排斥,而是就感覺到眉頭不由得皺起來,當我體察到這份苦,帶著好奇說:「哇~原來會這樣呀。」眉頭就鬆了些。 然而,這是一回又一回的,當我更仔細咀嚼那苦汁更多流入時,胃會緊縮,甚至顫抖,覺知的讚嘆,會一次次鬆開,而苦現象並不是一次就消失,而是一次次用更微弱的方式回來。 奇妙的是,這些帶著讚嘆的覺知,帶來一種闊大感,就是有一種能量的擴大,存在感變得更鮮明,有一種發抖從脊椎抖動抖動離開後,又有一股大大的擴展感從脊椎上來。 要說,那苦味不是在味覺上強烈,反倒是身體的體覺反應很有意思,然而,好玩有趣地,是那覺知的能量帶到身體的苦反應之後,所創造的擴張感,抖動與釋放的現象,激勵了我,帶著無比的好奇,繼續體驗這一切。
♡♡
我會把這段經驗,比喻為人生。
蓮子心的苦味→→一種外在苦情境的刺激
對苦味的味覺→→對於苦境的覺察與判斷
與 身體的苦反應→→對於苦境的本能反應,自動模式
透過覺察後回應→→平日對於自己回應外境的模式的態度以及狀態
也就是,生命給我們各種情境,對此情境我們有所覺察,我們首先會有個本能反應,覺知這本能反應後還有個回應的能力與狀態。
♡♡
在這個例子中,蓮子心入口,是共同的刺激
然而,對這蓮子苦味的知覺與判斷,則每個人都不一樣。
頭腦的苦判斷以及身體的苦反應:
在這裡我們可以看到,頭腦與身體,二者的合作關係。
- A同學的頭腦與舌頭不認為苦,表情很放鬆,身體的體察如何?
- 若身體是放鬆而能量是擴展的,則我們會說,A同學的身體與頭腦和心理對於蓮子心的苦反應都是放鬆與接納,二者是一致的。
- 若身體其實有緊繃而沒有被覺知,能量上是緊縮的,那我們會說,A同學對於身體的覺知有些壓抑的習慣,在頭腦與心理層次是放鬆敞開的,然而,身體有些細微的緊繃,還沒來到意識中,那些部分,通常會被我們稱為陰影。
- 我會說,A同學可以無需把焦點放在苦或不苦,而是,利用這時間,透過手的幫忙,把意識焦點放到身體來,食道吞嚥的感覺如何? 舌頭的味覺不覺得苦,那感受到的是什麼? 濕潤? 清新? 然後,身體呢? 有多放鬆? 這樣,會支持更一致的合一體察。
- B同學的舌頭味覺、情感與頭腦的認知對於苦味的判斷是在”不苦”的範圍,然而,他覺知到了身體的苦反應,那緊縮的肩膀以及其他。
- B同學有覺知身體的反應習慣,然而,他的頭腦不去跟隨與流入身體的知覺,他習慣把能量保留在頭腦中,開始思考。
- 也就是,意識聚焦在大腦的思考慣性,是他使用能量的方式。 「為什麼?」「怎麼會這樣?」「這跟我平日的什麼有關?」......
- 我會說,這讓能量沒有擴展,身體得不到滋養。
- 我會說,頭腦使用這樣的方式來獲致安全感,有一種正在解決問題的感受。 頭腦需要被支持,或許,可以換些問句來問:「好好奇喔!這肩膀是怎麼緊的?」「如果我吞嚥一口苦水,並深呼吸,肩膀會如何?」「親愛的肩膀,我來了,我想好好了解你,現在怎麼了。」 這動作,會把能量帶入身體,能支持整體存在的擴展。
- C同學的意識更留在身體,對於苦反應的激烈,他沒有太多思考,而是直接留在那身體的各種苦反應,他允許身體鮮明地表達出苦的姿態,他把意識能量留在身體中。
- 於是,我會說,這個吃蓮子心的練習,對C同學而言,就不只是個體驗,還會是個療癒活動。 因為C同學透過這苦誘發出身體的各種深層的緊繃與過往壓抑表達的苦時刻。 那些過往可能沒有機會被意識覺知能量充滿的身體緊繃的肢體習慣,在這個時刻,來到覺知的光中,來到意識的知覺內。
- C同學的情緒上,是平靜敞開的,即便身體有許多戲劇性的緊縮語言,在情緒與態度上,是敞開好奇的,這支持了C同學持續把知覺的能量來到身體,即使一開始沒有效率地減輕緊縮反應,然而,他是在放鬆與緊縮的來回之間。 也就是說,那些緊縮程度小的,可以直接被覺知之光消融的,就直接消融了。 那些更深層的,不只是對於蓮子心的苦反應的身體緊縮,甚至試過往累積的舊緊繃,則越來越多的,來到意識表層。 所以,這會讓C同學,感受到「怎麼會這麼苦呀。」
- 直到使用了唱頌與祈禱的冥想,C同學身體上各種緊繃的能量,才在光充足的情境下,順利地被消融而身體也逐漸地放鬆。
- 我會說,C同學的存在方式來到了一種被療癒之人的狀態。 也就是,對於發生在自身的苦,有一種平靜的情緒反應,敞開與好奇的心智狀態,還有,對於光的存有的大信任與好連結,因此,透過祈禱就能邀請來足量的光,支持自己療癒。 這裡有一種對自身反應的愛能量,同時共鳴與支持著自己的療癒歷程。
- D同學在這個蓮子心的苦體驗,是承受最大壓力者。
- 他的身體強烈感受到了死亡恐懼,那是最強烈的本能:「嘔吐」,「我要把對自己有害的東西排斥出去。」 而這恐慌的各種身體情緒跡象,帶來了痛苦。
- D同學有個很完善的知識,他的反應方式,是跟自己說:「這沒有關係,這不是有毒的,我判斷這是安全的。」 照理說,這樣的自我述說,能平緩自己。 然而,因為死亡的恐慌狀態是比他平日自我對話能開啟的深度更深,也因此,這些自我安慰的判斷語言,無法平息身體的本能反應。
- D同學很願意跟隨我的冥想引導,類似,去覺知身體的各種現象,然而,他的覺知卻由於某種緊繃的能量系統,無法把覺知的光帶到身體來平撫身體的焦慮。
- 在能量的系統,他的喉嚨與胃,在這個過程,像是個塞住的漏斗,有一條能量通道延著食道整個緊縮住了。
- 這也許是食道的一種自救模式,我拒絕各種苦汁再下去了。 然而,這也拒絕了上方的覺知能量往下,能夠支持胃部以下的各種可能。
- D同學在理性上信任唱頌與祈禱,然而,這個信任只能來到部分的自已,恐慌反應的深度意識或潛意識,在這種時刻自成一個主導系統,理性腦袋的願意唱頌與祈禱,無法在此防衛模式的狀態下啟動祈禱與唱頌。
- 我們可以想像,是上方與下方成了兩個系統在運作。 上方的理性系統嘗試想要安撫並引導光下到身體。而下方的身體系統在一種自保的機制中,有了更強勢的主導能量。
- 後來,在明白D同學的上下兩個獨立系統的模式之後,我使用了冰塊的體驗。 D同學手握冰塊,他允許手,一旦覺得受不了就放手,直到願意再把冰塊握在手心,去覺知冰凍甚至痛癢麻痺等等冰凍反應。 而我則使用雙手,支持D同學能擁有心輪的愛能量,並把心輪的愛能量帶到被冰凍的手。
- 這個練習有效率地,支持了D同學能夠把自身的覺知與心輪的愛能量帶到正在受苦的手上。 這樣的流動一會兒之後,D同學的身體對於冰凍反應就放鬆多了。
- 而奇妙的,某種不明所以的哀傷隨著淚水流了下來。
- 我們並不清楚這哀傷反應是什麼,我的假設是,某種身心連結的斷裂正在被療癒。
- E同學在過程中,也是帶領冥想的人。
- 帶領冥想,我會觀察其餘同學的身體語言,同時保持知覺自身的各種身體線索。 在外在,當體察到身體的某些現象,我會帶領冥想說:「去知覺看看,是否你的胃有感覺到....,或.....,還是很放鬆?」 而在內在,我會充滿大大的好奇,幾乎是讚嘆地,對於蓮子心引發的各種反應。
- 這讚嘆的好奇,是個很好的聚光燈,把覺知的光以及心輪的愛,都帶到了身體的緊繃或顫抖之處,而身體現象,就自然消除了。
- 不僅如此,在身體現象消除的瞬間,存在感打開了,知覺到自己有一份更的存在的精微能量感受,越來越鮮明。
- 在我這裡,唱頌與祈禱可以引導光,直接從天上下來,像個光柱一樣照耀我,因為有無數次的好經驗,所以,是確實的真實體驗,這帶來了一種很大的信任「不怕」,這份「不怕」是頭腦意識、情緒與身體的好關係。 至少,在蓮子心的苦反應,沒有更深度的過往創傷被引發,是超越目前光能支持的深度的。 所以,從頭到尾,我在一個安好狀態。
我不曉得這些分析,對於讀者你們來說,好不好懂?
目前,我在尋找自己的療癒地圖和語言,這篇文章,是嘗試著,用自己的語言,來述說,這一個蓮子心的苦體驗。
對於還沒讀懂的讀者,先說抱歉,請放心,很快地,我會找到純熟的簡易語言,在把這些身心的苦反應和療癒的回應歷程,說個明白。
今天,就暫時到這裡了。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