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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四人一車，送樹兒上學。
看著他揹書包離去的背影，我對展說：「他變漂亮了，因為瘦一些，靈秀氣質出來了。」
我繼續說：「是因為去台東一個禮拜，你用”愛”澆灌他，陪他玩吧！」
展說：「他會變瘦，是因為我餓他，他吃不吃東西我都不管。」
我們兩相視而笑，沒人會反駁這個說法，
展的確是這樣，他陪小孩玩，一點都不在意小孩吃多少東西。
我不在家的日子，不只小孩會變瘦，他自己也會變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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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父母的我們，很不一樣，
我給樹很多自由時間，陪他哭擁抱他，但我給他規範，要他均衡飲食，要他作家事，
展給樹很多朋友般的陪伴，陪他下棋游泳，陪他打角色伴演的電動，
然後他們倆一起把家裏弄亂，兩個人經常沒吃東西。

姪兒”菘”則長出另外一個樣子，
在妹妹、妹婿的理念下，他成了一個用功讀書的孩子，
每天負責把學校與英文班給的功課做完，他就擁有全部的自由。

週末回南部，遇上菘正在寫作業，
超整齊清秀的字體，還有程度大約當年我國二的英文，
樹兒在一旁等菘寫作業，一副很悠閒安在沒事的樣子。
菘寫得很認真專注，我教他英文，他就是乖乖地填入格子，不在乎我教他什麼。

我看著這兩個一起長大的男孩，
因為父母的理念不同，逐漸走出不同的道路，
但他們倆感情還是很好，菘寫完功課之後，兩人窩在房間玩個一下午。

看著菘寫功課，
想起樹兒寫功課的率性，用很孩子氣的筆劃寫注音，
很隨性地畫畫日記，有時連圖顏色都說不用，很輕鬆的學校進度。

妹妹對於我們幫樹兒請假帶去台東，感到不可思議。
而我們對於她每天花2小時來回接送孩子上英文教室，感到佩服萬分。

我明白，有時候看樹兒寫功課的率性，求快就好，像極了當年的自己，
心裡會有小小的焦慮，怕他少了勤奮，多了貪玩。
但我一路就是個愛上學愛唸書的孩子，沒人要求無人逼迫，
上學唸書對我而言，是打開一個又一個美麗新世界。

展當年則比較像現在的菘，
家裏請了家教，每日放學後還有家裏的小補習班，
聰明取巧的他，反倒練就了一身偷玩的本事，
到現在，當爸爸了，家裡亂七八糟沒吃東西都無妨，陪孩子玩成了他的使命。

在台東七天六夜，我上課當媽媽，一點都沒有旅行的感覺，
展則每日帶著2個孩子出門冒險，各種旅遊備案，3人狠狠地玩了6個整天，
約好一月份，還要再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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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寫著寫著，對於展現在的樣貌，
多了許多開心與好玩，就是這樣吧！
這是我想要在一起很久很久的男人，他對陪孩子玩有無比的投入，
我只要學會跟沒紀律又過於隨處亂丟的他相處，世界甜美又安寧。

而他不也是，包容我所有的一切嗎？
我堅持女兒要自己走路，讓女兒哭聲響徹雲霄，
他陪小孩，給我很多的時間書寫，備課，出門上課。
我得到他的包容，絕對比我給他的寬諒，多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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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菘已進入讀書上進的道路，我心裡充滿祝福。
這是他的命運，這是他父母最盡心給出的安排，
菘還是保有小時候的靈氣與純真，多了更多的體貼與穩重。
他會安穩地進入一條被安排好的軌道，
直到青春期或中年，那份無法被忽視的獨特需求，會召喚他，活出人生的另一面。

樹兒還在父母的支持下，擁有自由的童年，
等他大一點，無法不理會升學競爭時，他會如何因應？ 現在無人能預測。
他真能長出勤奮與熱情，充分活著，並適應這個社會的步調？
還真是我們的大挑戰。

兩個孩子的身高一直很同步，
從嬰兒期開始，每次見面比高低時，都一模一樣。
倒是菘由於媽媽的策略，多魚多飯，胸膛比樹兒厚多了。

這幾週樹兒發育得快，
三週不見，居然比菘多了1公分多，連胸膛都一樣厚了。
樹從台東回新竹，他說：「為甚麼家裏的床變小了。」
我們笑說，「是你長高了。」
被展餓了一週的小孩，雖變瘦卻長高，
是什麼讓他長高呢？
我會很浪漫主義地說：是自由與快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