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多了幾個家具,柚木的木頭,很深濃的木頭感,厚重而樸實,
我喜歡坐在那裡,用手觸摸,因為那手感好溫柔好紮實,
那是一個有四個小抽屜,一個大抽屜的櫃子,上面當作祭壇。
除了我之外,旦旦最喜歡,她經常賴在旁邊的椅子上,叫著:「火,火..」
於是我會為她點上燭火,火在放在石頭圓形燭台上燃燒,摸起來很寧靜。
旦旦會在那裡拉抽屜,她好奇裡面的東西;
小抽屜裡面有蠟燭、火柴、花精和臥香,
大抽屜裡面有花精、占卜卡、還有更多的蠟燭。
旦旦像發現新天地似的,經常充滿驚喜或有趣地,開開關關,
我不曾阻攔過她,即使她拿出一瓶花精來,噴噴自己,
我總是相信,她的喜歡與純真,她的專注與驚喜,
背後有神聖的意味,純然的孩子的喜歡,多麼珍貴啊!
她的神情會讓我想起小時候的自己,
我也喜歡到爸爸的抽屜,打開它,翻來翻去,怎麼樣都覺得裡面充滿神奇。
爸爸有間他的工作房,裡面有個書桌,以前還有個診療椅,燈,櫃子。
齒科的爸爸,桌上會放滿許多石膏磨子,一座一座牙齒,就堆在他桌上。
打開抽屜,裡面會有釣魚線,一包包的魚勾,浮標、釣魚用的鉛錘….
做了一半的墜子、薄薄的蠟燭片(當磨子用的)、小張的大頭照…
象牙的墜子、硬幣…..許多東西上面會有很淡很淡的石膏灰….
爸爸的書桌透過旦旦的熱情,浮出我的記憶,如此細節而鮮明,
彷彿那個時空不曾消逝一樣,我幾乎嗅聞到那房間的氣味。
(不同年代,那房間有不同的味道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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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與父母的關係很神秘,女兒是貼了父母長大的。
旦旦昨天很柔美,全暗的房間,3個人用單槍看動畫柯南,
對柯南沒興趣的旦旦一點都不受困擾的,在房子裡到處玩耍。
不知什麼神秘的理由,她到處笑,到處笑,
她幾乎是戀著我的,不時過來賴著我,趴在我腿上,要我抱抱,滾到我懷裡…
然後她跑掉,到處摸摸找找,看書玩玩具,每個物品對她都充滿好奇。
她的身體動作都是曲線,
在我抱她親她,她笑著仰頭的笑顏裡,充滿柔美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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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神貫注真不是蓋的,因為樹兒全神貫注看卡通(日文發音中文字幕)
因為家裡的家務都做完,房間也整理得很整齊,所以我全神貫注,
全神貫注的我,就會創造一個氛圍,讓旦旦展現她最柔美的女性面。
很神秘的,若環境沒這麼好,我無法全神貫注時,旦旦的其他面向會出來,
她的堅持與直接,她說不清楚時的唉唉哭叫,她嚷嚷阿嬤的想念。
想著看著自己的柔美一面,原來那背後有童年時,得到父母栽培灌溉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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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抽屜裡裝著我的追尋,我走一條朝向光的道路,
爸爸的抽屜裡裝著他的嗜好,
他是個手工藝者,他釣魚出神入化,他無師自通雕刻煉出墜子給媽媽,他隨手聽到音樂就能彈出來,他的房間裡,還有攝影機、底片….唱盤與唱片。
這樣想起來,就發現原來媽媽沒有房間,她有嗜好嗎?
媽媽有抽屜,有衣櫃,有化妝台。
裡面裝什麼? 裡面有日記、有粉餅、有項鍊、有老照片、
裡面有我們出生的日期、有批命的紅單子、有老手錶…..
原來媽媽的嗜好就是打扮、生活還有我們!
媽媽的嗜好純屬於人際,
與人見面與人說話,記下生活的心情、打扮漂亮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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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與孩子之間,如何傳承?
樹兒發展出他勤奮的一面(在人格發展階段,自卑與勤奮,他走到勤奮面)
牆壁上貼滿了他的畫(他自己貼的)
他創作貼紙,創作問題,問我們,若我們答對,他貼貼紙在我們身上。
他自行創作鈔票,從1到100元都有的紙鈔,一疊疊像蒐集卡片一樣疊整齊。
他最近迷戀數字、迷上英文、迷上閱讀….
看他忙得充實愉快,在陪他們的時候,展和我,閒得很。
樹只要有人陪在他身邊,他很能獨立玩耍。
能獨立玩耍的他,還會帶領旦旦玩耍,
昨夜明明要睡著了,他跟旦旦說,「跟我來」
他把妹妹帶到浴室,兩人蹲在地上,用衛生紙捲起來當毛筆,在地上畫水畫。
兩個小孩蹲在那裡,看起來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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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把,家裡的玩具空間整理出來了,
南亞彩色櫃+品東西的布抽屜….
孩子們看得見自己的玩具,自己拿,自己收。
家裡的美感出來了,快樂也多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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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真是個神秘的空間。
我看著樹兒與旦旦兩人膩在一起,
收拾著他們玩過的大小點滴,
我知道,心靈就在這裡醞釀著,豐碩而紮根的童年,
讓心靈的底層穩穩地紮實著,足以在日後生命大風大浪挑戰時,
給一個風雨中安寧的家。
此刻書寫時,心也連結到,童年時漂泊混亂無根的家的孩子們,
(我的姪兒姪女、工作場域的個案….)
讓我一起祝福這些孩子們,
靈魂有不同的選擇,因為靈魂要完成不同的功課,
重點不在漂泊或紮根,
而在無論如何都能得到祝福。
即使他們的父母也陷溺在自己的生活壓力,過往的沈荷與無助….
生命裡許多時刻,還是會有光的臨在,
就是得,敞開心來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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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逐漸學會了,真心敬重和給予祝福,命運。
每個孩子,選擇不同的父母,
每個父母,擁有不同的命運,
而家,讓他們在這裡,過日子,
在生活裡,無形中,一點一滴醞釀累積出,
每個孩子,不同的力量與坑洞,
每個孩子,不同的天賦與限制,
每個生命,不同的學習與給予,
這世界,就這樣豐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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