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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後，樹兒煮咖啡，
我泡茶，展洗碗。
然後我們一起坐下來吃巧克力蛋糕。

蛋糕是從南部帶回來，
昨天沒吃完的85°C。
一塊完整的，一塊樹兒吃了一半，一塊菘吃了一半。
「我們先吃哪一塊呢？」樹兒問，
「你想吃那一塊呢？」爸爸問。
後來3人合吃了樹兒沒吃完的半塊。

半塊吃完，展看著菘吃剩的半塊，
忽然嘴饞，開始吃起來。
樹兒問，「你們吃這塊，是不是想念菘啊？」
我笑笑，「我猜爸爸是覺得好吃而已。」
陪著吃了兩口的樹兒，忽然說：
「我吃了以後，心裡在流眼淚。」
「喔？」 夫妻異口同聲問，「怎麼了？」
「我想念菘。」小人兒坐到我腿上，沈靜下來。
「嗯～想念到心裡會流淚，那叫做”思念”了。」我說，
「媽媽以前也常這樣思念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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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兩個會互相思念的表兄弟。
他們前後15天出生，
一起住過作月子中心，
穿同一個人買的衣鞋，
（懶得逛街的我，東西都委託妹妹買）
用相同牌子的娃娃椅、沐浴乳、尿布----
3年半來每月相聚1～2次。

大部分是樹兒到菘的家，或一起聚在外婆家。
年幼時，超慷慨的菘和樹兒分享每一個玩具，
每次別離都是菘難分難捨又淚漣漣。

然後兩人開始長成很不一樣的男孩，
一個敏感愛哭，一個剛強活潑。
進入小叛逆期後，
樹兒喜好理性分析，菘的情感面則變得強烈火爆。
玩具開始不一定能互相分享了，
菘會說，「不要，我不要借他玩。」
要南下前，我問樹兒要帶什麼玩具，
他變得什麼都不想帶，理由是，「菘會想要玩，我不讓他玩。」

於是互動變得很有趣，
時而衝突，又立刻和好。
時而冷漠撇頭離開，然後又追逐笑鬧在一起。

神秘的是，兩個同年齡的孩子間很少有競爭的張力。
菘自小聰慧，是個歌舞表演天才，
樹兒在他面前總是寧靜地觀看，特別安靜地拘束著自己想跳舞的衝動。
樹兒則是個語言發展特早的表達者，菘一點也不介意地走自己的進度。
現在樹兒開始能自在地到處舞蹈，
菘則越來越清晰明朗的用言語互動。

妹妹喜歡笑著說菘的聰慧與頑劣，
我總是安靜的不說什麼，樹兒的美好也是妹妹在說的。
上學後的菘變得明亮懂事每兩週都有新的學習，
還窩在我們身邊的樹兒想像力呈現一種寬廣的神秘。

兩個小孩還是經常互相想念，
我還是不回娘家就會憂鬱的女兒。

菘的個性裡有一種獨特的優越感，
但樹兒是他心裡放得很深的兄弟。
樹兒的個性裡則敏感脆弱，
傷過的心若沒復原他不會忘掉。

有一回，他跟我說，「我本來有18個朋友，
菘是第18個，現在他不是，所以只剩17個朋友。」
我很驚訝，「什麼時候菘不是你的朋友了？」
他說，「很久以前了，我不知道妳記不記得，
菘說我不是他的好朋友。」
我想起來，那是兩個月前兩人吵架的插曲，
我笑笑，「樹，媽媽記得有一次你也跟我說，『我永遠不要跟妳玩了。』」
小人兒笑稱，「那是我騙妳的。」
我說，「那媽媽認為，菘說那句話的心情跟你一樣。」
小人兒忽然大笑，放下一顆心的輕鬆，
說，「原來他也是騙我的啊～」
「那我就有18個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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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孩繼續在週末相聚一天一夜，
菘開始學習柔軟與哭，
樹兒則開始學習與剛強。
他們開始會私下說話聊天，
一起坐在電腦前玩遊戲，
一起坐在鋼琴前玩琴，
菘會問：「樹，你要不要下棋？」
樹會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