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隔天 總會留下什麼？ 留下什麼， 我們就變成怎樣的大人..... ──電影【藍色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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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汽車駕照也好幾年了，卻始終不敢上路。

第一，我是卒仔。

第二，我是路痴。

第三，也是最大的原因，我怕造成無辜人命葬送在我的車輪下。 

 

★★★★★★ 

 

來這裡工作已經是第四年了，前三年，我都很樂於當一名乘客。

只是有時候要等對方下班，才能一起開車回家，覺得很不耐煩又浪費時間，偶爾自己一個人會跑去搭公車。

 

我待的這個城市，是張謇的故鄉，離昆山有90分鐘的距離，我們廠再往裡邊一點，台商並不多，這裡的人比較隨性，或者說是我行我素更合適。

 

尤其是那些騎電瓶車、機車的人，根本不把何謂交通規則看在眼裏，更別說是逆向行駛了。

 

不管馬路有多大，他們從不好好的騎在另外規劃好的道路，淨往大馬路中間走。你按喇叭警告，他還不理睬你，連轉頭看你一眼也不，拿那囂張的背影告訴你：有膽就撞上來啊！

 

有時還滿誇張的，在路上遇到相熟的人，或手機響了，直接就地停車，就熱烈的聊起天來了，也不管後頭有沒有車，是否會措手不及地撞上來。

 

反觀台灣，交通雖然亂，但至少有遊戲規則可循。

 

這裡的規矩是，不管有沒有錯，大車撞小車，就是大車的不對。

 

之前有個同事，明明是對方從後頭撞上他的車，他還得好聲好氣賠罪，拿錢給對方修車。

問他為什麼，又不是他的錯，他還額手稱慶地說，對方不跟他多要錢就不錯啦。

 

所以，在這裡開車，要全神貫注，一不小心──碰！就吃不完兜著走。

 

在這幾年，我們廠外的這一條馬路，發生過很多次的意外。

於是，我更肯定，憑我這麼『憨慢』的反應與開車技術，我這輩子應該是不會開車了。

 

 

 

不過，到了異地，人就必須強迫自己去成長。

 

我們家總務是廠裡第一個拿到汽車駕照的女生，最初，公司採買或辦事或接送，全讓她一個人去發落。

 

她經常問我，明明有駕照，為什麼不開車，尤其台幹用車滿方便的。

 

老實說，大陸的女生都很要強。

起先是總務先學了開車，接下來，像是傳染病似，辦公室的女生一個一個都跑去學開車。

 

於是，終於有人看不過去了，下了一道指示：身為台幹中唯一的一個女生，我也要會開車上路。

 

 

 

記得那是三月中吧，下午五點多鐘，老爸帶著我和老媽去一處空曠的道路練車。

 

剛開始，我連排檔桿都無法移動，老爸跟我一換位置，就ok，奇也怪哉，我一坐上駕駛位，又不行。光是要弄排檔桿，就這麼忙了半個小時，天都黑了，雨也開始飄了下來，還是搞不定。

 

老媽開始在後座碎碎唸起來，說可能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老天爺不讓我開車，才會一直阻礙我，叫我不要學開車了。

 

我心裏也毛了，怎麼就選了這麼一個下雨又天黑的『良辰吉日』練車，而且一個簡單動作都做不好，連經驗老道的老爸都不明白原因出在哪裡，難道真的有什麼事會發生嗎？

我也嚷著說，算了算了，不想學了。

 

但，老爸很堅持。

 

後來終於查出原因出來，原來要先踩住煞車，才能將排檔桿移動。

 

老爸可能理所當然認為我應該知道，但我離開江湖已經好幾年，不，是從來沒踏進去過！當初記的學的早就還給教練了。

 

好吧，重新再來一次，發動，踩煞車，手煞車放下，排檔桿移動到D，油門一踩──噗，一個力道控制不好，車子往前衝出去，我的媽呀，心臟不知道衝到哪裡去了。

 

不好玩啦~~當下心裡又浮起想放棄學開車的念頭。

 

 

在老爸的指導下，我戰戰兢兢地開了一段路，又開回原地，然後，老爸要我直接開回家去！

我的天！會不會太快了吧！

我以為每天只要開一段，再慢慢加重課程，至少練習一個月吧。

 

在老爸的淫威下，我連雨刷啟動的開關在哪裡都不知道的情況之下，就這麼迷迷糊糊的一路開了回去。

 

全程，老媽安靜得好像她根本沒待在車子裏，一路上，只有老爸的聲音，而我則是怎麼開到家的都記不得了。

 

一回到家，老媽馬上衝去量她的血壓，果然是高出了標準，老爸事後才說，其實他緊張得流了滿身大汗。

 

不孝如我，竟然讓兩位老人家，賣著老命陪我去冒險。

 

 

 

從那天以後，我開始開車，只是無法分心，沒辦法一邊開車一邊聊天，一次只能做一件事，剛開始還發生暴衝，有幾次手煞車忘記放下來。

車齡3個月的我，技術爛到不行，套句老爸的話：該超的時候不超，不該衝的時候，衝得比誰都快！

雖然如此，我總算嚐到了掌握方向盤那種控制感。

 

 

 

六月初，連著一個禮拜，我都工作得很晚，好幾次都是午夜兩三點一個人開著車回家。

路上，安安靜靜的只有我一輛車。

 

我聽著Olivia的歌，自己也跟著低聲哼著。

雖然身心疲憊不已，卻有一種無比的閒適感與自由。

 

可能是不用擔心突然有電瓶車跑到我的車道來，或急著在車陣中趕快變換車道，以免錯過目的地，或者像上個禮拜那輛計程車，像鬼一樣突然向我車身貼過來，離我僅一個手掌的距離。

 

我可以自由地控制我的車，想快就快，想慢就慢，就算錯過了一個出口，還有下一個出口。

 

以前我總會想像一個人開著車到處跑，放著我喜愛的音樂，音量開到最大聲。

現在終於是實現了，只是開車的架勢暴醜的，一點都不瀟洒。

 

 

 

 

我想，我會慢慢喜歡上開車這件事了。

享受開車，則是另一項課題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