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我們自己的「斷背山」裡,上映的正是這些角色交錯的另一幕劇情。
於是帶著眼角的淚,還有堅強、混亂而空白的心情,回到現實世界去繼續我新的農曆年假期~我一天數過一天,看著自己每一天情緒、思維因此而千頭萬緒;有時候我似乎可以把「眼光」放回自己身上,去為自己接下來的日子思索。有時候我卻又無法自己的一個人躲到「黑暗」的深淵裡,不論是去山上哭著看夜景,或是走在路上無法自己的想著就哭泣。很想躲進自暴自棄的放逐裡,卻又豁然的莫名清醒~雖然回頭看2005下半年來這一路的磨練裡,早已練就一身面對每次佳節時刻卻必定會有身心具疲的魔考經歷。
但這次,我想我會盡全力的把你戒去!
我用了五天的思索去想清,我並不怨你。就像我在msn裡告訴你的,在關係最糟糕的這八個月來,我這麼積極努力於我們之間的關係,為的就是要在這最後的結局時,我可以沒有遺憾的面對這份感情。我很努力、很努力、很努力~只可惜,我的努力以赴卻無法達到你心裡!(或者又造成你的壓力?)
於是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裡,許多情緒換化成夢境裡真實的自己--有一天夢到自己回到唱片企宣工作被上司出賣而氣憤不已;有一天卻是夢到在捷運裡掉下車去的害怕,還有一天夢到出去玩時被放鴿子的驚慌…好像這些源源不絕的情緒,無法在白天被我理智壓抑的困境裡掙脫而出,只好每天每晚藉由箝制的空檔,在黑暗中宣洩自己無法平息的感情〜
偏偏這陣子又是如火如荼的進行「生命花園」(新生命手冊)的翻譯工作,許多內在糾結的思緒,更是被這過程給不斷挑起、提醒。即使我自己也是努力的去觀照自己,想要認清這「關係結束期」的起伏過程,可是常常又在這樣的波濤洶湧裡,翻騰不已〜
於是在這樣低沉的背景裡,不斷的看到自己在每一片刻裡的「縮小自己」;看到自己常常用很委屈的情緒把自己放低。或者在與人討論互動裡,清楚的看到自己退縮的碁底。甚至常常在這樣的覺察還沒看到時,都會先在內心裡自己先埋怨不已,用「責怪」他人都不理解自己或不看中自己的「內在聲音」抱怨,然後再用這樣的退縮委屈來「傷」自己!
於是我一邊舔著傷,一邊「如是」的觀看自己,一邊覺察這些微末的細節,一邊用這些苦後的微甘療癒自己。
當有一天,也是在翻譯工作完後,走出陶姐家裡的細雨裡,心中突然一股莫名失落的情緒翻湧而至。「真的就要一個人去面對世界的孤寂感!」就這樣立體而完整的突然射進心裡…強烈失落、空無、荒涼的滄桑就這樣迎面侵襲。走在昏黃的細雨中,眼淚就一顆顆不能自己的滑落〜好難過、好荒無的情緒把自己都重壓的喘不過氣!
趕快躲到馬路邊,強迫自己忍下這情緒,努力用理智思索這不解的難過從何而來?即使當初開始參與自我成長時,發現到自己過往的點點滴滴,當時也沒那麼的難過與恐慌啊?!努力呼吸,試圖把日子繼續,走回世界裡,用力把它先矲在一個角落裡。但是,那樣排山倒海的思緒,當天一直瀰漫,就算我拼命呼吸的想穩住自己。
偏偏上天不讓我特別禮遇,在這樣脆弱的時刻,又讓我遇見一位曾經我非常關心的友人,當她出於禮貌性的問我:「最近好嗎?」時,我也很不想社會化而禮貌性的誠實回答,就直接的說:「我很不好!」。可是接下來她大概嚇到,驚惶失措的丟下一句:「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了…」,然後就逃離現場。於是我整顆心盪到谷底,雖然也知道她應該是無力承接我的悲傷,但是另一方面卻又拿起一把刀--「我曾經那麼用心的幫你、陪你,可是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卻沒人可以陪陪我?」--狠狠的猛戳猛砍自己。
好像世界上有我無我的存在,都與我沒有關係了〜
於是,在晚上將進11點時,翻播手機裡的名單,在幾乎找不到人可以訴苦的絕望下,播通小何的電話,一聽到他的聲音才剛問了一句:「你還在上工啊?」整個人就失控的說不出話來,站在深夜羅斯福路的紅綠燈路口,淚流不止的心酸奔流…
我終於理解「斷背山」書裡寫的那一段,當傑克與恩尼斯第一次下斷背山分手時,看著傑克開車離去,恩尼斯終於理解那一股身體裡臟腑被莫名扯出的痛撤心扉,讓他受不了而躲進巷子裡痛哭、猛捶牆壁的畫面,那至深至極的痛〜也呼應烙印到我的內心!
回家後,把msn的暱稱改成:「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個斷背山,我曾經上去過,只是當我嚐到愛情的滋味時,它就開始過去了,這是最讓我悵然的…」
很巧的,這部電影許多的取鏡都是在加拿大的洛磯山脈;而在1998年,當我與小藍再度確定要在一起時,那年我們就是一起去溫哥華旅行,第一次一起出國,第一次參加當地的同志大遊行,然後意外的第一次到了風景優美的洛磯山脈。在那如畫的古堡湖前,兩人留下第一張永生難忘的影像。那時剛學到自我探索的我單純的相信,只要我肯努力去經營我們的感情,是可以刻服一切難題;卻不知那時被動的他,在這樣堅持努力的互動裡,開始種下今日我們分手的因子!
看著自己分手後的情緒風暴,無情的摧毀卻又帶著心靈的豐厚滋養著自己。更清楚的看到,沒有「對錯」的分手,一切都回到「自己」身上去看自己;不輕易的去否定以及自責,即使有,也努力的問自己:「為何又如此縮小自己?我這樣的感覺是什麼?有其他目的嗎?」努力把過去的習慣抹去,努力把眼光放回自己身上,不去想兩人關係裡的種種,努力調整心態上的失去,才發現…日子裡,我早已習慣一個人的孤寂。
最後才真正的發現,我們早已如此不熟悉?!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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