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顺：你在意她很久了？
我 ：大概是的
小顺：真的那么久吗？
我 ：至少从认识她的第二天。
第一学期开始上课的第二天，我，晴和小丽怡在图书馆后面的教室上课。
放学前，我听见小丽怡对晴说会去图书馆前面等。
晴说：“他很厉害，知道你教室靠近图书馆。”
小丽怡答：“没有啦，我SMS告诉他的，016 Friends and Family一个SMS一分钱而已嘛！”
原来那时候，我已经很在意那一位来载她的“他”是谁了。
我假装没听到她们之前的对白，然后偷偷问晴，“要放学了咯，咦，你和丽怡怎么回？”
晴回答我说：“我住宿舍而已，当然走路会咯！她等下去图书馆前面等妈妈来载。”
那是我和晴还不太熟，所以她回答时还蛮斯文的。
我现在想起，竟然还真有点不习惯的感觉。
如果要现在的晴回去那时回答我这问题的话，我准会听到：“无聊死白痴！明知道我就住在宿舍还要问这么多，小心嘴巴烂掉！干嘛！你要去女生宿舍啊？丽怡她就算要坐船坐飞机回也与你无关吧！要知道就自己问她！我未必知道的！就算我知道也未必会告诉你，就算我告诉你也未必是真话，就算是真话你也未必不会怀疑是假话的！就算……”
我没有继续猜想晴还会怎么说，如果我真的继续猜想下去，便很有可能从午餐时间猜到夜宵的时间。
至少我可以从那一次知道，小丽怡是每天由妈妈不论风雨来回载送的。
我很想每一天在她等妈妈的地方那里站着陪着她等，可是我没有这么做，因为我没有这么做的借口。
本来我也要说，我在等妈妈，但这谎话简单得甚至会给陌生人识穿。
或许我可以说，“拉曼生容易给攫夺匪砍死，我在这里陪你等。”这理由还勉强可以接受，只是那时候还没有发生这种事。
有一次，我把一首歌词放入小丽怡的名字，给晴拿去看了。
看完后，晴说通常只有因为男生喜欢那一位女生才会把那女生的名字写成歌词的。
晴竟然这么说，我没有立刻找借口否认，也没有给予任何解释，因为我也相信解释会像在掩饰。
只有瞪大眼睛，装作很无辜的样子，望着晴。
我没有忘记小丽怡那时候的表情，她像是听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后，灿烂地笑了。
我没有告诉她，这是最真的话，这不是笑话。
然后，她很像一个可爱的四岁小孩子地说：“你不可以喜欢我哦……”
晴看了小丽怡这么说后，像是听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后，笑了。
我很想告诉晴，这绝对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到后来的后来，我几乎每一天都在陪她等妈妈，在我这么做之前，是因为有一次她要求我留下陪她等她的其他Assignment组员到回来做Assignment。
那时候，我才发现她其实是有东西问我才会要求我留下的。
“你喜欢什么颜色？”只是我抓断了头发，抓破了头皮也猜不到她要问我的，是这么样的问题。
那时候，我回答了她，黑色。
我什么也猜不着，她要玩心理游戏？不可能，她从来不相信这些的。她要染头发？也不可能，因为她没有说除了黑色。她要在我生日送我衣服？不可能，我没有生日礼物是黑色的。
这都不是重点了，重点是每一天我会在放学的时候，和她一起等妈妈来载她。
我从来没想过那些和颜色的问题，只是每一天希望她的妈妈不要这么早到来。
* * *
阿鸿：那一次她知道你喜欢她后，她有什么反应？
我 ：她说她只是当我是朋友。
阿鸿：然后？
我 ：没有然后了。
阿鸿：可能她只把你当Machi。
我 ：什么是Machi？
阿鸿：就是那种可以像兄弟姐妹那么亲密的朋友，什么事都可以讲。
* * *
没错，那一次她收到我不小心传给她的信息后，变得冷淡了很多很多。
春天的太阳遗失了，美好的大地一片黑暗，野花野草野兔没有被枯死，却因为不习惯没有了太阳，而不选择继续生存。
有一个晚上，我在MSN前，等她出现。
她真的出现了，然后她说她有话要和我说。
她说以后不可以留下来陪她等妈妈。
我在键盘上按下了“OK”，然后手掌背后多了两颗泪珠。
我哭了，真的哭了。
她说以后没有重要的事的时候，不可以SMS或者打给她。
我的视线变得迷糊，感觉到眼睛的温度变了，原来哭的时候，眼睛会那么不舒服的温气，又在键盘上按下了“OK”。
她说，要我忘掉这一份感觉，我对她的感觉。
我有多久没哭了，是很久，真的很久。我刚流下了几颗伤心的眼泪，我不知道……
我关掉了房间的灯，跳上床去，逼自己入睡。
到了第二天，我知道自己没有睡过，枕头却湿了，是真的湿了，我不知道我竟然哭了这么久。
我换了另一个表情上课去了。
放学时下雨了，很大雨。她站在门口，等她的妈妈。
雨天，本来是让我逗留最好的借口。
只是，我竟然在她开口之前，连再见也没有说，就对她说：“不等你了，以后也不会。”
然后冲进雨中，走回家，回家途中，我顺便哭了。
两天里，我哭了两次。
没有为什么，因为我太爱她了。
“你为什么不回家？”
“我等一个中学同学，他叫Michael。”
“你为什么不回家？”
“我等一个网友，他叫Gabriel。”
“你为什么不回家？”
“我等一个Housemate,他叫Lucifer。”
“你为什么不回家？”
“我在等你，等你接受我的爱。”
* * *
这一个故事是不是结束了？好像是的，因为健一没有再告诉我任何和这个故事有关的事情了。
我没有问健一，这个故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因为我相信他会回答我他其实也不知道，而其实我也相信健一自己真的不知道。
健一也没有告诉我，他是不是一个伤心的人。
因为他相信只有我知道他伤不伤心，而且他还知道我不会告诉其他人他是不是伤心。
健一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告诉我，他只是淡淡地告诉我：“在深爱着的当而，我顺便痛苦了，而眼泪，也顺便流过了……”
真的，他再也没告诉过我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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