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當初怎樣定名,無法考究,忍辱負重得也扛揹了許多年。同樣都是「藥」字輩,從字面上看中藥、西藥、補藥等,真有心安得救的感覺;不然連「外用藥」、「狗皮膏藥」也挺增加信心的,偏偏就是我,也不知是八字沒合好,或是紫微命盤沒排好,正名以來,任何人只要看到「農藥」,第一個也是唯一的念頭就是「…那不能喝唷…」卻完全忘記;我強烈懷疑是刻意栽贓;無論如何我也「藥」字當前,身懷重任。農藥從來就不是拿來「喝」的,不是任何人都知道的嗎?
有人;我又懷疑這也是故意;明明知道中藥、西藥或是補藥不盡然罐罐都能喝,卻偏偏要反覆說「農藥不能喝喔…。」誰規定「藥」都一定能喝呢?中藥吃多,會有腎虧情況;西藥也有不能吃的,像是朱家老妹對於「普拿疼」絕對嚴禁,萬一誤食須臾間,只能靠救護車一路吚嗚長鳴直奔急診室;五餅二酒的男性友人早年縱橫於中國大陸,自悟年還少卻力已衰,因此拼了小命從中國抱回一甕「虎鞭補酒」用心服用多年。有天,突發奇想,相信只要把虎鞭直接咬碎吞入大肚,絕對不僅猛虎附身來相助,連神仙都會出手來相挺,哪裡知道好不容易撈出「虎鞭」一條,盯睛一看,赫然「Made In China」字樣就跟著射出成型的塑膠虎鞭,烙印在表面上清晰可見。
甚麼徵狀服用甚麼樣以及多少劑量的藥物,醫生或是爸媽從小耳提面命到大,誰都明白,服用前不搖一搖,也要拿放大鏡先細讀使用說明,再按照三餐飯前飯後確實服用。那次,五餅二酒就曾因為不正常又不按時服用醫院所開立的藥品,還病急亂投醫,半個台北市醫院都留下她的病例,最後病情竟然惡化產生抗藥性,前後拖延三個月餘,送掉了半條命,好在剩下的半條無人認養,慶幸暫時回收繼續使用。
身為農藥的我,雖然無法跟上時尚,坐擁減肥以及美容果效受人青睞的療效,反倒是瓶身上披掛著那令人厭惡紅咚咚又醜不拉機的骷顱頭,外加身具惡臭無比的怪味道,怎樣看就是「不美」。太多的消費者,不了解雖然「我很臭又有毒,但是我很重要」的道理,在農物作業上我有「有點愛,又有點恨」的不可或缺地位。我的身分證上標明作用是幫助植物成長、消滅有害的昆蟲、病害與雜草等類別,我的成分從來就不是為人類設計,可憐人們不明瞭,其實,我的許多種類成份甚至比食鹽的成分還要低。
例如,針對蟲害部分,我「農藥」需要藉由正確的「人」─ 農夫,適當取用「藥品」─ 除草劑、殺蟲劑或是殺菌劑等,當然也要使用在正確的「對象」─ 植物或是土壤,更要經過正確的時效才能採收農作物,銷售市面食用。常常,對於我的主人們,我有著極度不滿的情緒,不知他們是心被抹黑變成「黑心」,還是受教不深成為「奸農」,明明標示說明應該使用的劑量以及何時噴灑藥物的時效,卻仍然會為了因應市場需求或是眼看雨季來臨,而矇蔽良心,用了太多看似合理的理由為自己的用量過多以及提早採收做掩飾,教可憐的媽媽們,把新鮮蔬菜水果買回家後,要用好幾倍的時間、水不斷地搓揉沖洗,最誇張的是居然有人用洗碗精來洗菜葉,深信可以洗掉我的沾黏。殊不知洗碗精也不是化學物品之一?最可笑的是在網路上相傳甚久的,說是能用鹽巴(氯化鈉)來洗葡萄上的白色殘留物(至今,也說不清楚白白的東西真的是農藥殘留?)等等各樣「防毒」訊息……
蔬菜水果,消費者採買回家,擔心還有農藥殘留,不要急著包裝放入冰箱,而是攤開放置於陰涼空曠處,任其稍稍風乾氧化農藥的「遺毒」數日,讓滲透在組織內的農藥分解,再放入冰箱保存以防潰爛,炒煮之前用清水沖洗幾遍,輕輕搓揉葉片就可以輕鬆又心安的把我沖掉無疑。
我要為農藥請命,也要為農藥陳情。人類們,請不要談「農藥」色就變,農藥真的不可怕,我從來就不是要給人類服用,我是為農作物等相關需要來設計開發的藥品,我為植物醫病去蟲、為土壤除害,那些會出人命的巴拉松或是DDT,都早已禁用多年。四、五○年代的農業社會,大部分都是農夫,家庭裡隨手可得的就是屋角的那瓶巴拉松,所以經常聽人們說「…喝農藥自殺了」。二十年後的台灣,要想在市面上買瓶農藥,還真如大海撈針,難得很。不信,你去找找看?
正確的使用我、適當的利用我、好好的噴灑我,一點不害怕。看看五餅二酒她家老爺,當年在美國研究植物基因遺傳學修完農學博士,一生從事販賣各樣農藥超過四十年之久,如今七十又八,除了一身「老」骨頭偶而作痛以外,身體健康心情開朗,天天穿得趴哩趴哩,親完五餅二酒後去上班,夜夜以煮好那鍋五榖稀飯為第二大業。第一大業當然是逗五餅二酒開心,這種小事我農藥不屑在此耗費文字。
問題來了,要如何正確、適當與好好的使用我呢?目前,除了所有從事於農業的辛苦偉大農夫們,要有正確的操作方法、正確的使用觀念以及好好地堅守自己的良知,來使用我,讓我在屬於我的地方發揮全能,讓我能帶給土地更健康,及土地上種植的植物更美味又營養。
剩下的,政府嚴格的把關販賣農藥的商家,以及徹底檢驗出品的農作物,才是最重要也是唯一杜絕農藥濫用以及保障消費者健康的方法。
2010/05/25 10:32pm 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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