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歌、情詩或是情史,古今中外亙古不變,纏綿悱惻不間斷地敘述人世間片片柔情段段密意,情愛情節無不深深扣人心弦,重重掬人熱淚,過於平淡順遂的情感,成不了流傳萬世的曠世巨著,弄得不經事年少輕狂時下的「大人、小孩」,箇箇躍躍欲試,怎樣也要談個「轟轟烈烈」的愛戀,否則,有枉費走人生這一遭似的。
經常玩笑地與友人談起 ─ 「上帝很幽默,喜歡開玩笑,創造人還不忘加上七情六慾,在燈光美氣氛佳時刻,甜言蜜語醞釀的濃情密意,該記得的,總是忘光光……」一夕之間,多少曠男怨女,驚覺已獨自身在「車上」,沒買票也不能補票。沒勇氣跳車的,只能留在車上自己煎熬飛逝過去根本看不清的路邊景致,單獨吞忍嚥不下的一口氣。勇敢跳下車去的,能保全身算是上帝特別眷顧,不然斷腿斷臂,傷痕累累,最終身敗名裂收場的比比皆是。
無論男女管他老少,日久不見生情,凝望賴在身邊的伴兒,逐月變皺的雙頰,逐年鬆垮的雙臀,眼神不再是朦朧,反而怎樣看怎樣不順;說話聲音聽來總覺得變了調,曾經的悅耳如今淪為刺耳;所有在外面受的委屈壓力,回家比手畫腳,對象就是聽不懂,滿腹牢騷如同煮沸的水壺,尖叫不停;孩子的課業、家裡的帳單,走味的愛,變調的情,林林總總全是「不玩了」的藉口與理由。
男歡女愛的海誓山盟,有隨時翻供的權利,不願意再相愛,雙方握個手互道珍重,就地能解散,算是「喜劇收場」;偏偏有人玩起三人行遊戲,這樣規則比較難定,萬一有人「輸不起」耍賴,跌坐地上呼天搶地,泣鬼神哭天地,要求舉世同哀,事情一旦失控,往往難以收拾。
今天要談「成人故事」。提到成人,當然泛指已達法定年齡並且兼具婚約的自然人,所以未成年少女或是少年,不在此列。
銀鞍白馬度春風的少年,當年死守家樓下,任憑風吹雨淋,「卿不下樓君不離」、你一口我一口的甜蜜、你是我的心肝,我是你的寶貝,言猶在耳,沒有人搞清楚發生啥事,只不過是幾年過去,感覺有點兒變,味道走了許,心意淡了些,表面上的風平浪靜,卻可惡的隱藏著暗潮洶湧,生命中彷彿從此時此刻,才驚覺少了點甚麼?
外面的女人都是比較善解人意,體貼懂溫柔?或是男人重拾雄風之際,展開威武熱力奔放,凡人無法擋?一切在東窗事發前,呈現如此地美好,郎有情妹有意,誰理會天會老地將荒,只要四目能相視,上刀山下油鍋,在家裡如同乾材的木頭,此時遇見烈火,竟然雙雙得利越燒越旺,渾然忘記身陷何處、身繫何家?昔日天地盟約,從潛意識裡再倒帶一遍,可憐聽者有意,說者無心,忘了舊人愛新人,只因此時性濃慾更強,能再展男性本色不把握此時,更待何時?
「香冷金猊,被翻紅浪,起來慵自梳頭……」(李清照 鳳凰臺上憶吹簫) 天真的新人,以為一夜溫存能留住明天,一朝纏綿能換得正名,可笑的是,整衫理褲道貌岸然回到家裡的男人,如果有幸掩屍滅跡成功,或許下週生理時間到,自然會再現;萬一不幸事跡敗露,不僅僅是有回無去,更讓舊人從此生不如死。
話說「東窗事發」案件發生後,悽慘的不見得只是其中一方,但全毀的是絕對是三家。因為,男人不會再有好日子,銀根褲根全給鎖死算事小,舊人願意原諒,下定決心斬斷這次情根,任憑這回新人「人生有情淚沾臆,江水江花豈終極」(杜甫);萬一舊人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演出一段玉石俱焚的全武行戲碼,家園毀於一旦不說,恐怕男人往後也很難「再舉」。
話說至此,始終被屏除在外,也刻意被遺忘的,是那位可憐、可惡與可笑的新人,俗名「第三者」。人們斷定掛名狐狸精的第三者,不值得同情,不會有人願意花心思去探討原委,了解始末,可悲如第三者「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李商隱 無題)「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李商隱 錦瑟) 多少故事結局,對於這樣「淫婦」,下手毫不留情地綑綁雙手雙腳,套入豬籠,丟入河裡,活活淹死,任其百口莫辯,縱然是男人天花亂墜的花言巧語,點滴浸入人身,分寸奪取人心,卻在爆發一刻,頓失肩頭,轉身悍然離去,成為「浪子回頭金不換」,徒留無力伸展的狐狸精「一失足成千古恨」的空悲切氣息,餘煙裊裊於人世間空飄盪。
感於友人情事逼人老,隨手紀錄心情於 2006/08/10 11:19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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