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論消文202 203頁1行-11行
辛三、上士道修心次第分三:
① 頂禮 ② 連結 ③ 真實之道
壬一、頂禮
敬禮至尊成就大悲諸善士足。
恭敬頂禮至尊成就大悲的諸佛菩薩蓮足。
如此敬禮的必要,即:令未生起大乘道者能生起,已生起者能穩固,已穩固者能增上。大乘功德之產生、穩固、增上與圓滿,都依賴禮敬大乘,由禮敬大乘能開發內在的大乘善根。
壬二、連結分五:
① 以理成立最初即應進入大乘
② 大乘種性者明知一切有情是母親而捨棄不應理
③ 對一切利他應大力修持
④ 如救頭燃般救護苦難者是為士夫與智者
⑤ 於獲得勝妙大乘應生稀有想
連結,即承前啟後,前連中士道,後結上士道。連結的必要是:可以顯示中士道和上士道的關係及差別,明白道次第安立的道理。
癸一、以理成立最初即應進入大乘
如是恒長修習生死種種過患,見一切有如同火坑,欲證解脫息滅惑苦,由此希求策逼其意,學三學道,能得解脫脫離生死。
此段歸納了中士道次第的內涵,包括:
1.中士意樂——希求解脫之心,
2.中士修行——戒定慧三學之道,
3.中士之果——解脫生死。
論中“修習生死種種過患”,即思惟三苦、八苦、六道諸苦。長期修苦的結果為“見一切有如同火坑”,
“一切有”,即欲有、色有、無色有,
“如火坑”,是比喻有漏蘊周遍三苦的自性。見三有皆苦之後,即可激發出離心——希求證得息滅一切煩惱、痛苦的解脫,再以希求解脫之心為動力,就能策勵自心精進修學戒定慧三學之道,從而成辦徹底解脫生死的聖果。
以下再觀察,這條道是否究竟?如果究竟,則不必再希求,若不究竟,則須進一步抉擇。
又此解脫無所退失,非如善趣,然所斷過及所證德僅是一分,故於自利且非圓滿,由此利他亦惟少分,後佛勸發當趣大乘。故具慧者,理從最初即入大乘。
此無漏解脫,雖不像有漏善趣,已不會退失,但他所斷的過失和所證的功德都只是一分,所以自利尚未圓滿,由此利他也只是少分;況且,阿羅漢入滅盡定一萬劫後,由佛放光勸發,終究仍須回小向大,趣入大乘。基於以上原因,具智慧者理應從一開始就趣入大乘。
歸納:
具慧者,最初應入大乘,因為僅僅獲得小乘涅槃,只斷少分過失、只證少分功德、只是少分利他,而且由佛勸發最終仍須趣入大乘。
以下具體解釋。
聲緣道只證悟圓滿人無我,所以僅斷盡煩惱障,而未能斷一切所知障。
就證悟如所有智而言,大乘證悟的空性如太虛空,聲緣證悟的空性如小蟲所吃芥子裏的空間。就證悟盡所有智而言:小乘阿羅漢具有時不知因、境不知因、細不知因、多不知因;大乘甚深智慧是無分別般若波羅蜜多,能遍一切諸法,如虛空般廣大,又通達共同五明、內明等三乘法。
就福德資糧而言:大乘所積福德,如大海般深廣無量;聲緣乘所積福德,則像牛足印裡的水一樣微少。就利他而言,大乘能在剎那間成辦廣如虛空的無邊事業,這是小乘望塵莫及的。
由此可見,聲緣乘的自利和他利都只是少分,遠遠未能圓滿。在《海慧請問經》、《寶積經》、《掌珍論》等經論中,以比喻顯示了大、小乘的差別:大乘與小乘相比,一者如國王,一者似乞丐;一者如轉輪王,一者似國王;一者如帝釋天,一者似普通天人;一者如梵天,一者似其他天人;一者如大海,一者似小湖;一者如須彌山王,一者似小山;一者如海水,一者似寶瓶中水;一者如天空大雲傾降之雨水,一者似草尖露水;一者如月輪,一者似星星。
從成佛的角度來說,先入聲緣乘求證阿羅漢果位,是迂曲、緩慢之道。因為證果入滅盡定一萬劫後,佛放光勸請回小向大,才趣入大乘,這樣成佛所經歷的時間,比最鈍根菩薩還要慢四十九劫。《妙法白蓮經》說:“聲緣阿羅漢入於無餘滅盡定中,在一萬劫的末尾,經如來勸請而再次出定,趣入大乘。”
《大乘莊嚴經論》云:“雖恒處地獄,不障大菩提,若起自利心,是大菩提障。”菩薩安住地獄時,只有片刻之苦,不會長久障礙大菩提十力等廣大功德;然而,在聲緣乘的道果中,為了自利而尋求安樂,雖然暫時獲得了安樂,但究竟來看,卻障礙了無上菩提的成就。
《寶性論》云:“於法嗔恨及我見,怖畏輪迴之痛苦,捨離利樂眾生事,是為四種障礙性。”小乘人有兩種現前如來藏的障礙,即:1.怖畏輪迴痛苦而只求自己獲得寂滅,2.以及捨離利樂有情的事業。如果具有這兩種障礙,則不能積聚大乘的福慧資糧,具有恆沙自性功德的天真佛性也無法顯露,無法現前佛的三身、四智、相好、淨土以及任運自成、相續不斷的利生事業。
如《攝波羅蜜多論》 云:“無力引發世間利,畢竟棄捨此二乘,一味利他為性者,應趣佛乘由悲說。”
如《攝波羅蜜多論》所說:聲聞、緣覺乘沒有能力引發一切有情的利益,所以應當徹底捨棄修習聲緣乘。如果行者一切身語意行為不雜絲毫自利,純粹以利他為本性,就應趣入由大悲所指示的大乘妙道。
“大悲”,可理解為內的大悲阿闍黎及外的大悲佛陀。
譬如:兩人同去拉薩朝拜覺沃佛,其中一人曾到過拉薩,非常熟悉通往拉薩的道路,而另一人則一無所知。當行至岔路需要抉擇時,熟悉道路的人會指示該走的路、遮止不該走的路。同樣,已圓滿走完菩提道的佛陀,由大悲教誡大乘種性者,應當徑直趣入大乘妙道,莫入小乘道。或者解釋為,在抉擇該走大、小乘哪條道路的關鍵時刻,內在的大悲阿闍黎會遮止大乘種性者趣入小乘道,而令其直接踏上深廣的大乘道。
又云:“知樂非樂等如夢,見癡過逼諸眾生,棄捨利他殊勝業,此於自利何精勤?”
論中又說:大乘種性者以智慧觀見快樂和非樂的萬法,都平等如夢、了無自性,又觀見可哀的眾生,由於因上愚癡的過失而被種種痛苦折磨,油然生起了大悲心。身為菩薩,為何捨棄最喜愛的利他殊勝事業,反而精勤於自利呢?
以上經論開示大、小乘的勝劣差別,是為了讓學人對大乘道果的殊勝性產生定解,並非呵斥、毀謗小乘。小乘的出離心、別解脫戒,通達人無我空性、四諦和十二緣起的智慧,都是趣入大乘的共道與基礎,大乘菩薩相續中理應具足這些功德。
或者說,顯示勝劣差別的用意,是為了讓大乘種性者最初就遠離小乘自利心,直接發起為利有情願成佛的菩提心,從而迅速成就二利究竟的大菩提。
癸二、大乘種性者明知一切有情是母親而捨棄不應理
身為大乘種性者,明知一切有情是母親,卻捨棄這些苦難者,極不合理。
如是見諸眾生墮三有海與我相同,盲閉慧眼不辨取捨,履步蹎蹶ㄉㄧㄢㄐㄩㄝˇ不能離險,諸有成就佛種性者,不悲愍他,不勤利他,不應正理。
如是,見到一切眾生和我一樣,墮在三有苦海中,如盲人一般沒有智慧眼,不知取捨,如此步履蹣珊,沒有脫離險境,隨時可能墮入深淵。目睹此情此景,成就佛種性的人不悲憫有情、不精勤利他,怎麼說也不合理。
即前論云:“盲閉慧目步蹎蹶,欲利世間有佛種,何人不起悲愍心,誰不精勤除其愚?”
正如前論所說:眾生猶如盲人般,不具辨別取捨的智慧眼,步履蹣跚地走在險惡的懸崖上,渾然不知地奔向惡趣。真心發願利益有情、具大乘種性的勇士,見此情景,有誰不生悲憫心?有誰不精勤遣除眾生不知取捨的愚癡,開示成辦增上生、決定勝的安樂道?只要是菩薩,有誰不對此努力呢?
癸三、對一切利他應大力修持
當知此中,士夫安樂,士夫威德,士夫勝力,謂能擔荷利他重擔,惟緣自利共旁生故。
應知,此處所謂大士的安樂、大士的威德、大士的殊勝能力,是指能荷擔利益眾生的重擔,因為只緣自己的利益,與旁生並無區別。
故諸大士本性,謂專一趣注行他利樂 。
因此,所謂大士的本性,就是心心念念唯一投入成辦眾生的利益、安樂。
毫不為己、不作自利,才是“大士本性”。旁生也會為自己著想,而且在某種程度上比人更聰明,牠們建巢覓食、飛翔奔跑、遙視等能力,勝過人類。所以,並非只有人會照顧自己,旁生也會為自己的生存而努力。
那麼,人與旁生的區別何在?人會考慮全人類乃至無量眾生的利益,旁生則不會。由此可見,人類超勝旁生之處,就是能荷擔起利他的重擔。因此,大士應當一心投入利他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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