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無垠的網路裡,存在著一個不是太多人知道的電子佈告欄,裡面的一個板,常常挑起某一個學校裡「族群」的鬥爭,而且往往是某一個人所挑起的。這樣子寫看起來好像是在影射台灣政壇的某些現象,但不幸的是,這是一個微小悲哀的事實。
說它微小,是因為也許除了我以外,沒有人會把這種「搞分裂」當作一回事,最多是投以一個「怎麼這麼不成熟啊」的笑容。但我每次不幸踏入這一塊「禁地」,總是讓自己心跳加快、兩手發抖,不能自已。之前的我,往往會失去理性變成一個網路上的潑婦,在那裡無的放矢,但在上了大學一段不算長的日子裡,人情的歷練(或說「現實的打擊」)讓我變的比較沉穩(也可以說比較麻痺),所以我嘗試用我顫抖的雙手寫出來。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爭執出現?這一切可以追究到教育部當時所犯下「美麗的錯誤」,讓中部的第一學府去承辦美術班這個特殊的班級,動搖了許多在地人根深蒂固、不容侵犯的價值觀。一個中部的第一學府,居然要「降尊紆貴」把聯考門檻降低,來收一些「不屬於」這間男校的「異性」,學習著校園裡的學生嗤之以鼻的「藝術」(至少對那位大放厥詞的人而言是如此)。當那些人對「仰之彌高、望之彌堅」的學校政府投訴無門後,他們遂將心中的怒氣轉移到「手無縛雞之力」的美術班學生身上。說他們「不夠資格」唸第一學府,「佔據濫用」學校資源,讓女生進男校唸書「不倫不類」,諸此種種,極盡抵毀之能事。我以美術班學生進入這間學校時,這種舉動已經緩和許多,但是對美術班有「先天歧視」眼光的畢業生,陸續在電子佈告欄上大剌剌的表現自己歧視的眼光,那種感覺就好像許多擁有強烈意識形態的人,把所有民國38年來台的大陸移民通通叫做「外省豬」一樣,十分雷同。
不過也因為如此,讓我可以看到一群人被突顯出來。如果我們失敗的六年教改真的想改掉一些弊端,也許就是改掉這些人的觀念。對一些反對美術班的畢業生(尤其是只在板內挑起爭執的「仁兄」)來說,成績、聯考、學校,這三種東西對他們而言,是他們求學階段最主要的目標。擁有亮眼的成績,順利的通過聯考,進入門檻最高的學校,是他們的理想,也是他們評價他人的唯一依據。所以,當一群「不夠格」的學生,在他們「高貴的」校園,做一些他們「不齒」的事情時,他們當然會憤怒。很顯然的,板上那位仁兄對聯考會考的學科以外的東西,完全不屑一顧,像美術這種「留之無益、去之無害」的東西,在他眼中或許不還不值一坨屎。這種東西學來何用?他既不能為自己的求學之路鋪上錦繡的前程,也不能用這東西多賺幾兩銀子;唱歌音不準還會在KTV裡被人取笑,不會畫畫卻沒什麼關係,會畫畫也沒什麼了不起的。莫怪乎台灣大概除了天然林以外,舉目皆醜,房子醜、招牌醜、馬路醜,連帶使得人也醜起來了,這實在是怪不得別人啊,如果台灣有這種對美術教育這樣看輕的人,我們又怎麼可以奢望台灣可以像歐洲的城市那樣優雅又先進呢?所以當他這種為反對而反對的「美術無用論」拿出來批評美術班的時候,我就彷彿可以看到那種醜醜的、很「實用」的房子繼續在台灣像雜草般的亂長。
或者他拿著美術班學生數學成績很低的事情,揶揄美術班的學生搞不好是靠著「特殊管道」進來這間以數理為重的學校,難道數學成績是一切嗎?為什麼要用如此膚淺的觀念去評斷一個人的價值呢?那跟以前科舉的時候以八股文取士,除了四書五經以外,其他書籍都是「消遣之書」的觀念,又有什麼兩樣?一個號稱「中台灣第一學府」的學校培養出來的學生,竟然會有如此幼稚的價值觀,只為了要貶低他所「看不慣」的一群人?我才發現,跟這種毛坑裡的石頭作口舌之爭,那才是自取其辱。況且我非常誠摯的希望,那種人只是極為少數的,而我也非常感謝,在我所認識的人裡面,還沒有抱持著如此偏激觀念的人。雖然我一直假設有一個「二人以上之團體」有著與他相同的想法,但我多麼希望全台灣會這麼想的人只剩他一個就好了。或者我應該懇切的祈求,有一天,他終將發現,他所痛恨的那些人並不是那麼的可恨,他所不齒的事情並不是那麼的無用;除去了成績、名次、名校、科學競賽,「第一學府」的學生還有許多事情他們應該去重視。如果真的要功利,我們也不要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要求就去求一個「世界第一」,整日在這蕞爾小島上比成績、爭排名,起不是更顯的氣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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