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世界非常非常糟糕”
基辛格:當今世界很糟糕 特朗普或無意中終結一個時代
曾在美外交政策發揮中心作用的美國前國務卿、國家安全顧問基辛格始終關注當今國際局勢的變化。
在美、俄總統會面後第二天,基辛格與英國《金融時報》記者共進午餐,介紹他對當前世界的看法,並將當前時代與第二次世界大戰開始時做了對比。
美國外交政策機構認為,美俄兩國元首會麵成為美國外交的一個低點。不過在20日的報道中,基辛格評價說,兩國元首在赫爾辛基的會麵並非不可取,但應該以不同方式進行,“這是一次必須舉行的會議,我已經倡導好幾年了,但它被美國的國內問題淹沒了。”
基辛格曾與美國總統特朗普舉行磋商,也與俄羅斯總統普京至少會麵17次。
基辛格指出,俄羅斯的地緣政治地位十分不穩,特別容易受不穩定因素影響。“看看敘利亞和烏克蘭。世界上幾乎任何地方的動蕩都會影響俄羅斯,俄會認為是針對自己。就算告訴它在某些地方是機會,俄也仍然認為是威脅。眼下這些動蕩會繼續,我擔心會加速。”
基辛格表示,自己在研究俄羅斯對西方製裁的容忍度,為何至今依然存活。
他發現,在俄羅斯“吞並”烏克蘭之前,西方曾錯誤地認為俄羅斯將采用基於西方規則的秩序。北約方面沒有注意俄羅斯根深蒂固對尊重的渴望。“北約誤認為在整個歐亞大陸會順利推行西方國家的理念,但實際上並沒有,在俄羅斯遇到了強烈的阻礙。對俄羅斯來說,推行西方理念是對其身份的挑戰。”
“您的意思是我們挑戰了普京?”《金融時報》記者旋即問到。
“我認為普京並非希特勒這樣的角色,他受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影響。”基辛格回答說。
基辛格認為,當今世界秩序的確出現混亂,甚至動蕩。對於特朗普,基辛格暗示,外界對其有些低估,“我認為特朗普可能會成為結束時代、強力推進脫下舊日偽裝的人物之一。當然,這未見得表明特朗普是有意為之,或已在考慮(在終結這一切後)有什麽備選項。恐怕這隻是一場意外。”
記者追問能否將特朗普與曆史上的某一人物進行比較。基辛格沒有回答,他隻是轉而談到自己的歐洲外交之旅。
他說除了法國總統馬克龍之外,還找不到令自己興奮的領袖。“我還不能說他行之有效,因為他剛剛開始,但我喜歡他的做事風格,”基辛格說,“在歐洲其他政治家裏,我很喜歡德國總統默克爾,也很尊重她,但她並非一個超然的人物。”
《金融時報》的記者並不甘心,又把話題再度繞回特朗普身上。“如果特朗普把美國趕出北約,德國會變成什麽樣?”
對於這個問題,基辛格很感興趣,但拒絕討論可能性有多大。他隻是說:“上世紀40年代,歐洲領導人是有明確方向感的,但現在他們隻想避免麻煩。一位地位顯赫的德國人最近告訴我,他之前總把跟美國人之間的緊張關係視為一種疏遠美國的方式,但現在發現一個沒有美國的世界對他而言才更可怕。”
特朗普曾多次質疑當今的世界秩序,揚言威脅退出北約。對此,《金融時報》記者追問:“如果其餘西方國家都自力更生,不再依賴美國了,特朗普會不會很震驚?”
“那就很諷刺了,如果是發生在特朗普時代的話。但這並非不可能,”基辛格回答說。
“您認為特朗普是否會推翻現在的規則,要求重新製定秩序?”
“我認為現在的世界非常非常糟糕,沒有領導人願意探討創建和維護當今的世界秩序。”基辛格說,“今天沒有辯論,但這卻是我們需要的。”
基辛格補充說,如果發生另一幕,前景並不會更好。
在他看來,當西方國家都不再依賴美國,分裂的大西洋將把歐洲變成“歐亞大陸的附屬物”。隨之而來,這些國家將會受恢複了曆史地位、成為“全人類主要顧問”的中國“擺布”。
與此同時,位於兩洋之間的美國將成為一個地緣政治孤島。屆時,美國將不得不模仿維多利亞時代的英國。此外,由於美國沒有維護秩序的規則,沒有那種對外保持分而治之的習慣,因此美國和西方國家之間變得像英國與歐洲大陸一樣。
這位現年95歲的老人還提到,他最近寫了一篇關於前總統尼克鬆的文章,考慮將其作為短篇小說出版。不過他擔心文章發表後,外界會將水門事件與對特朗普爭議和通俄門調查進行比較。
在與記者共進午餐時,基辛格還提到了人工智能,此前他專門撰寫過文章。基辛格表示,對人工智能應該更為謹慎。他對自主戰爭的未知結果感到不安,因為這要求機器作出道德判斷。
“混亂和無序”正成為世界常態― 專訪清華大學國際關係研究院院長閻學通
《參考消息》記者 郝薇薇 劉麗娜
知名國際關係學者、清華大學國際關係研究院院長閻學通長期關注世界權力轉移和中國外交戰略研究。他在《歷史的慣性:未來十年的中國於世界》《世界權力的轉移:政治領導與戰略競爭 》 等專著中全面閘述了“道義現實主義”理論,並提出了“崛起國的成功在於其政治領導力強于現行主導國”的“政治決定論”觀點。
今年以來,從西方炮製“銳實力”概念、炒作新一輪“中國威脅論”,到近來不時出現的“新冷戰”淪調,中國“崛起困境”舊益凸顯。如何正確判斷世界局勢發展並據此確立中國崛起戰略?如何應對中國崛起面臨的風險挑戰?如何建構中國國際領導力?帶著這些問題,本報記者日前專訪了閻學通院長。
世界秩序未發生性質變更
《參考消息》:當今世界,“混亂和無序”似乎正在成為一種常態。如何認識當今世界局勢?
閻學通:世界形勢在不同維度上的變化不一樣。與蘇聯解體後的頭二十年( 1992 一 20ll 年)的世界形勢進行比較,現在的國際格局正從美國一超獨大的一極格局向中美兩超的兩極格局轉變,即兩極化;國際規範由西方自由主義主導向不遵守國際規範轉化,即無視規範;國際秩序從西方為權力巾心向權力再分配轉化,即權力分散化;國際體系的性質仍是一二戰後的霸權體系,尚無發生質變的跡象。
新的世界秩序重構需要一段時間.權力再分配的過程是權力分散和勢力重組的過程,因此混亂和無序應為常態。在這個過程中,由於缺乏國際主流價值觀,舊規範約束力弱化,新規範建不起來。採取不遵守規範和不履行承諾的竟爭策略將成為常態,崇拜謀略而不講戰略信譽成為很多國家的策略偏好;由於核武器尚能防止大國直接戰爭,大國會更頻繁使用經濟制裁手段進行竟爭,貿易保護主義盛行;大國不願承擔維護秩序和全球治理的代價,全球治理和地區合作將停滯不前,區域化則有倒退的可能,包括歐盟。世界很可能處於無全球領導者的狀態。
目前的世界形勢只是發生程度變化而沒有性質變化,即是秩序變化而不是體系變化,無法與兩次世界大戰導致的世界變化相比。如果與今夭前後各 50年進行比較,現今的世界變化屬於中等變化,因為現在的變化還遠沒有冷戰結束時的世界形勢變化大。
“兩極格局”或五年內定型
《參考消息》: 2013 年您預側, 2023 年中美兩超的兩極格局將基本定型:您是否依然堅持這樣的判斷,依據又是什麼?
閻學通:冷戰後,美國成為世界絕對主導力量,其日前的主導地位遠不如上世紀9 0年代。我在2013 年預測兩極化將在 2023 年完成。如今可以更有把握地預測多極化不可能了,兩極格局在五年內定型是非常可能的。
國際格局的判斷依據的是世界大國的實力對比及戰略關係。目前,世界第三名的國家的實力與中美已經不是一個數量等級,到2023年,絕對差距將進一步拉大。戰略關係也明顯變成了其他大國就具體問題在中美之間選邊。2018 年之後的國際格局走向仍取決於各大國的實力發展速度。我認為,對十年之後的國際形勢進行判斷是沒有科學性的,我預測最多十年。十年之內中國不可能與美國並駕齊驅。我國綜合國力增長速度已經開始下降,今後十年實力增長速度不排除繼續下降的危險。
兩極格局定型後,“西方”這個概念是否還適用於分析國際關係可能是個問題。“西方”原本是個地理概念,後來成了文化概念,冷戰時期變成了政治概念。現在的兩極化使得西方國家內部和發展中國家內部都出現了分化趨勢,政治勢力重組將可能不再以西方和非西方劃界,即不以意識形態劃界。“美日印澳”和中國與西方國家搞的戰略夥伴都不受“西方”這個政治概念約束。當西方國家不再以一個整體影響國際政治時,以“西方”作為政治概念分析國際關係就不符合客觀的國際現實了。
特朗普不確定性帶來風險
《參考消息》 :您曾說過,隨著中國崛起,面臨的困難威脅會越來越多。中美貿易摩擦升級凸顯了雙邊關係競爭面。在未來,我們需要做好應時哪些風險挑戰的準備?
閻學通:從國際關係角度講,近兩年內,我國面臨的較大問題將是如何應對特朗普的不確定性。由於他基本是一人決策,政策連續性很差,不可預測性很強,因此需要防止雙邊衝突擴散到意識形態領域。冷戰是以意識形態之爭為核心的,防止意識形態之爭才能防止冷戰。中期五年內,臺灣分離主義會進一步發展,引發中美全面對抗的危險需要防範。長期十年,最大的外部風險,可能是臺灣分離主義問題。這需要建立一個有效的管控機制才能防範。
王道領導權靠樣板示範
《參考消息》 :關於大國興衰,一直是國際學者研究的熱點課題。如美國學者保羅甘迺迪認為.帝國的過度擴張會導致大國衰落,您提出“崛起國的成功在於其政治領導力強于現行主導國”的觀點。中國可以從歷史中學到什麼?如何建構我們的“政治領導力”?
閻學通:我國已是綜合國力排行第二的大國,已無任何外部勢力能扭轉我國崛起趨勢。歷史上所有世界大國的衰敗都源於內因。蘇聯的解體不是西方遏制的結果,是蘇聯戰略決策失誤導致的。冷戰後日本經濟長期低迷,不是因為美國用廣場協議破壞了日本經濟,而是日本無力改革經濟體制的結果。美國在 21 世紀的相對衰落,不是中國鑽了美國自由貿易原則的空子,而是美國政府無力進行大規模社會改革的結果。同理,我國崛起成敗也取決於國內政策。
根據中國自身經驗,實現中國崛起的正確的路線就是繼續深化改革、擴大開放。自上世紀 80 年代以來,我們最成功、最核心的經驗就是改革開放。改革開放這兩點要堅持,改革是決定我們變化的,開放是決定我們在正確方向上進行變革的,不開放的變化可能是倒退。改革開放中,開放是決定性的,沒有開放,這個變化可能是倒退的而不是進步的改革。
建立世界領導地位有三個基本的路徑,以武力脅迫,以利益誘惑和以樣板吸引他國接受本國領導。武力脅迫建立的是不受歡迎的領導權,以利益誘惑建立的是他國自主接受但不欣賞的領導權,以樣板吸引建立的是他國自願擁護的領導權。王道的領導權是靠樣板示範作用建立的。建立世界領導權的方法和領導權的類型是直接相關的。我們不需要爭當世界領導,而要等世界危機發生時大家請求我們當領導。
如果我國要成為一個王道型世界領導國,需要分三步走。第一步是內外實踐同一價值觀,即用同一種價值觀指導我國內外政策的制訂。第二步是以王道的公平、正義、文明原則建立國際規範。這種規範有被絕大多數國家接受的可能,因這些價值觀是普世的,弱小國家歡迎這種仁義的國際規範。第三步是這種規範採取反向的懲罰性雙重標準,即對同樣違反王道規範的強國和弱國,懲罰強國的力度大於弱國;對違反規範的同質文明和不同質文明的國家,懲罰前者要重於後者。
加大開放力度贏得人心
《參考消息》 :您談到開放的“決定性”意義。最近,我國出臺了一系列加快開放的新舉措。相較於特朗普政府的保護主義,這是否也是一種道義力量?
閻學通:在全球化時代,人們相信自由交往是人的天然權力,開放是保護這種權力的政策,因此是道義的,而封閉約束這種權力,也因此是不道義的。自今年 1 月開始,我國政府多次宣示要加大開放力度,這是贏得人心的策略,也是加快崛起的策略。開放使我們通過比較認識到自己的不足和他國的先進之處,於是可借鑒他國先進經驗、改革我們的不足。只有我們開放,才能對等要求他國對我國開放。
從實力角度講,在對等開放的條件下,強者獲利大於弱者,因此強者開放的信心大於弱者。我國是崛起大國,綜合國力僅次於美國,因此我國總體開放程度和信心都應高於除美國之外的所有國家,這對我國崛起有利。從道義上講,只有我們對外開放,才有要求他國對我國開放的合法性。作為崛起國,我國利益向海外拓展需要大於其他國家,因此開放對我國來講更重要。從實力要素不可轉換性角度講,不同領域的對外開放程度要符合具體的實力。我們應在開放程度低的領域加快實力建設,儘快達到高度開放的水準。
特朗普給我們提供了一個戰略機遇,就是進一步開放的理由。利用特朗普製造的壓力,加快和加大我國的開放政策,這必將促進國內落後行業的轉型。從高等教育講,我們向全世界教師開放,引進更多高品質的外國教師,可以加快我國建立世界一流大學的步伐。現在我們對引進外國教師的政策開放程度太低,他們甚至不能享受與中國教師同樣的醫保政策。
意識形態之爭甚於衝突
《參考消息》 :您正在籌備第七屆世界和平論壇,能否向我們介紹一下論壇相關情況?當今世界,“退出主義”和對抗情緒不斷增強,有分析認為,國際社會呈現“戰國”局面在這一背景下,您如何評價對話與合作的意義?
閻學通:會議計畫在 7 月中旬召開世界和平論壇,現在開始發邀請信。由於國際政治的不確定性不斷增強,國際秩序更加不穩定,因此今年論壇將重點討論國際秩序的變化趨勢和維護國際秩序穩定的問題。根據我個人對國際秩序的研究,核武器可以防止世界大戰,但由於缺乏世界領導,各地區的戰略爭奪會變得激烈。經濟和安全方面的衝突增加肯定不利於國際合作,但更讓人擔心的是這些衝突轉化成為意識形態之爭。
進行國際安全對話並不能解決利益衝突的問題,但可以讓人們從思想上警覺起來,防止物質性的競爭轉化成為意識形態之爭。物質利益衝突是有調和餘地的,因為物質利益是身外之物。一旦成為意識形態之爭,則成為你死我活的鬥爭,因為對方是正確的就意味自己是錯誤的,人是很難接受自己是錯誤的判斷。意識形態之爭引發暴力衝突的可能性遠大於物質利益衝突,特別是大於經濟利益衝突。意識形態之爭是容易引發軍事衝突和冷戰的。
當今世界的無序混亂無度
自命不凡的頭銜需求謙卑的開端。世界逐漸不安穩,而試圖盡可能清晰的指出發生了什麼以及為什麼是必需的。這不是因為世界當今的無序是獨特的。無序在每一次都採取不同的形式,但總是複雜的。
簡單來說,大部分的歐亞大陸沉溺在政治、軍事、和經濟混亂中。歐洲和中國掙紮於2008危機的影響。他帶來的不是經濟,但也是制度上的挑戰。俄羅斯正於烏克蘭經歷地緣政治危機,和於國內經濟問題。阿拉伯世界,從黎凡特到伊郎,從土耳其邊境到阿拉伯半島,被捲入了不安政治的戰爭。西半球,像亞洲群島,在相較下是安穩的。但歐亞大陸在許多層次上是不安穩的。
我們做出無限的回歸分析試圖瞭解起因,但讓我們從最後世界最後一次經歷的系統性轉變開始: 冷戰的結束。
蘇聯解體的後果
冷戰是冷凍的衝突。蘇聯被一條從挪威到巴基斯坦的戰線遏制著。他不是完全沒行動,但非常的少。當蘇聯解體了,兩件重要的事發生了。首先,是巨大的分權,從蘇聯統治釋放出一些本來是獨立的國家,並也在前蘇聯中製造出獨立國家。這結果是從波羅的海和黑海之間製造出潛在的不穩定區域。
同時,沿著前蘇聯的西南邊境,切入伊斯蘭世界的界線也消失了。被冷戰鎖住的國家突然能行動了,而不同內部力量開始在適當的時候,挑戰第一世界大戰和奧斯曼帝國解體後製造出的國家。
兩個標誌性事件馬上發生了。在1990年,在蘇聯解體完全前,伊拉克入侵了科威特,並似乎威脅著沙烏地阿拉伯。這是繼與伊郎的戰爭後,當伊拉克奪取到比伊郎有利的位置,而伊拉克似乎宣稱科威特為他的戰利品。美國不但驅動了冷戰時期的聯盟,也號召了前蘇聯和阿拉伯世界的國家來逆轉情況。沒意料到的後果是讓些許遜尼派專注於冷戰結束和美國身為該地區霸權製造出的可能性。這導致了九一一事件,並一直到現在仍在上演。
第二事件是南斯拉夫的分裂和讓超過十萬人丟性命的南斯拉夫內戰。他是個舊恩怨和新恐懼的戰爭。他似乎代表了一個無法應用在其他地區的情況,但依然以兩方面定義了世界的新體制。第一,南斯拉夫是蘇聯和西歐之間的邊疆的南延地。在南斯拉夫發生的事提出了多數人忽視的問題。這邊疆地長期現實將是什麼? 第二,像許多其他事件,這戰爭專注於基督徒和伊穆斯林的東與西分裂,也是他們最血腥的衝突。盡管俄羅斯的抗議,美國和北約介入了科索沃反抗塞爾維亞。二十世紀開端的巴爾幹地區爆炸預示許多將發生的事。
當俄羅斯衰敗著,歐亞大陸的兩端繁榮起來。蘇聯解體和德國的合併的十年後迎來了一段有兩個結果的繁榮時代。透過《馬斯垂特條約》形成的歐盟,向東方往前蘇聯圈擴展影響力,結合了不同國家。這些國家擁有不同差異,但都被繁榮給隱藏著。中國,在日本經濟奇蹟結束後,基於繁榮歐美對他出口的胃口,成為了全球的低薪,高成長率國家。
歐亞大陸的運作力量被隱藏著。圍繞德國經濟的歐洲國家還沒明顯露出脆弱性。中國成長的循環性,在許多方面像早期的日本,也是隱形的。冷戰期伊斯蘭世界結束的後果,表面下被釋放的力量,和控制他的不同脆弱國家,隱藏在科威特勝利後的美國力量幻象下。只有俄羅斯的弱點是明顯的,而當時出了兩種結論。俄羅斯將永遠無能,或這困難將導致他演化成自由民主國家。歐亞大陸似乎安穩沒事。
不穩定的徵兆
災難的第一徵兆當然就是九一一。美國反擊卻是關鍵。想到「沙漠風暴行動」的回憶,普遍認為美國力量能隨時重新塑造伊斯蘭世界。任何力量都有極限,而美國力量的極限等到了二十一世紀才顯示出來。在那時間點,兩個事件幹預了。首先,俄羅斯重新以區域強國復出,當他在2008入侵喬治亞。再來,當然就是金融風暴。雙邊結合定義了當今的情況。
金融風暴改變了中國的行為。雖然中國已經到達經濟循環的結尾,對於中國出口的胃口下降改變了中國經濟的動態。下降不只壓製成長,北京試圖把成長移到國內消費製造出的通貨膨脹降低了他出口的競爭力。這導致政治危機,當中國政府逐漸擔心不安穩,並逐漸採取更壓抑的手段好控制情況。
在歐亞大陸的另一端,德國與南歐的利益差異暴露出歐盟的矛盾。德國需要出口。較弱經濟需要發展經濟。兩方先在主權債務危機碰撞,並再次在緊縮政策和經濟危機上不合。結果是逐漸分裂的歐洲。
角色被替換,當俄羅斯利用了歐洲分裂的機會,以天然氣提供者的身分塑造歐洲對俄羅斯的政策。俄羅斯已不是歐洲的落後者了,他是該區域的強國,影響著不只是歐洲的事件,也影響著中東。
在這一階段,俄羅斯遇到了美國。美國與全世界擁有個選擇性的關係。如果有個區域霸權試圖統治歐洲,那美國會限制他的全球曝露度。他出口不多,而一半的出口運給加拿大和墨西哥。但當俄羅斯逐漸強硬,尤其當試圖在烏克蘭挽回損失,美國也開始專注烏克蘭和歐俄邊疆地。
在華盛頓認為必須回應俄羅斯的同一時間,美國尋求最小化在中東的曝露。認清了自己力量的極限,美國分辨出四個當地勢力 (沙烏地、土耳其、伊郎、以色列),互相抗衡自己,並承擔該地區安穩的責任。
當今的情勢
讓我們回到當代世界。世界各地有普遍的經濟不安。這不安強迫了中國進一步利用壓迫控制社會力量。他在歐洲製造了生存危機,遠遠超越了希臘,但以希臘德國交情演變。俄羅斯達到了區域強國地位,但暫時衰敗。中東的不同國家磨損著,而四大列強以不同方法試圖控制情況。
美國依然是主要強國,但在同一時間,他在冷戰中的不同體制已失去效力。雖然北約在東歐增加了部屬和演習,他是一個失去實質的軍事聯盟。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在許多方面成為了問題,而不是經濟難題的答案。美國避免自己糾纏於歐洲的經濟問題,當中國限制自己在中東的曝露度,但他與俄羅斯介入的越直接,害怕一個歐洲霸權的形成,不管這機率如何的小。
普遍認為,經歷過一個全面戰爭後,勝利方會維持團結,並持續以打仗時的效率統治。拿破崙戰爭後,維也納會議力求融合對抗法國的聯盟成為一個能管理和平的體制。世界一戰後,協約國創立了國際聯盟。世界二戰後,創立了聯合國。冷戰過後,一般認為聯合國、北約、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世界銀行、和其他國際組織能管理國際秩序。在每一案例,勝利方試圖利用戰時設施管理戰後世界。在每一案例,他們都失敗了,因為把他們綑綁在一起的共同目標 (敵人) 不存在了。也所以,這些制度失去力量,而團結的幻覺也解散了。
這就是所發生的事情。蘇聯的解體驅動了冷佔制度無法管理的過程。總結論是冷戰延遲了許多隱藏現實的崛起,而90年代的繁榮隱藏歐亞大陸的極限。歐洲是個高度分裂的國家集合。中國透過強大和壓抑的政府控制離心力。俄羅斯不是美國的對手,但也不是可以忽略的弱者。鄂圖曼帝國和歐洲人當時劃出的中東,也因為不同力量的復出震驚地區。
美國是世界最強的國家。這不表示美國能解決世界所有問題 (他也沒利益如此做),控制或停止每個力量。酒吧裡最會打的的也無法一次打敗酒吧裡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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