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工作者的地下江湖:流氓欺辱,黑社會脅迫,她們有合法權利嗎?※
來源:人文經濟學會、新京報、法律讀品
韓國電影《追擊者》講了一個血腥變態的殺人故事。車太賢飾演殘暴的連環殺手,專門殺害提供上門服務的按摩女郎。這個故事有其原型,現實生活亦不乏其例。
性工作者是世界上最危險的工作,她們的首要天敵是罪犯。
2008年,南方週末發了一組性工作者安全狀況的報導,在遼寧、湖北、廣東幾省調查,各地小姐被殺、被強姦的消息以每週1-2的頻次見諸報端。一般人很少遇上的殺人、強姦、搶劫,在底層性工作者那裏頗為常見。
連環殺手屬極端個案,殺人搶劫偶爾有之,騷擾、毆打、辱駡,甚至嫖資賴賬,更是家常便飯。窮殺窮,黑吃黃,這是隱秘江湖的殘酷現實。
市場化的性需求催生了性工作者,性工作者的安全需求催生了賣淫團夥。
很多人以為,先有賣淫團夥,他們搜羅失足女子,把她們當搖錢樹。事實剛好相反,站街女從來不缺,對安全的需求,市場化的分工,才使賣淫團夥成為重要一環。
他們發小卡片、打電話、發短信,招徠生意;“雞頭”管理這些女子,派發工作;司機將她們帶到指定地點,並負責保護安全。
你會看到市場行銷、廣告文案、員工、經紀人這些角色。很多性工作者會把提供服務的團夥稱為公司——他們確實是公司化運作。
性工作者各式各樣,有的全職,有的兼職,有的站街,有的住店。確定的是,受保護的小姐面臨危險要少得多,至少一般流氓不敢隨意欺負她們。
《追擊者》中,金允石飾演的按摩店老闆就狠狠教訓了不守規矩的嫖客。高級些的組織定期還給她們體檢。
當然,地下江湖的世界遠沒有紙面那樣和諧。賣淫團夥保護安全的同時,也是暴力相向。
和所有地下行業一樣,賣淫團夥都已黑社會化,或直接被黑社會控制。他們採用直接暴力手段維護利益,打擊競爭對手。
在這個行業,跳槽換公司沒那麼容易,黑社會敲骨吸髓地盤剝,對她們出賣皮肉的所得抽取高額“管理費”。雙方合同靠口頭約定,強勢一方壓榨弱勢一方,再所難免。
境況如此糟糕,卻還要忍氣吞聲,妓女們遇到麻煩,為什麼不選擇報警呢?
很簡單,她們這一行是非法的。只要一報警,員警管不管,麻煩是否解決,這些暫且都不說,丟掉飯碗是肯定的,搞不好還要進拘留所關幾天。
她們只是弱女子,除非遇到兇殺大案,她們都會選擇息事寧人。
流氓和黑社會正是吃透了這種心理,才會大肆欺壓盤剝。雞頭倚賴小姐賺錢,卻對她們動輒打罵。小姐也不能和嫖客單獨議價,收小費也要抽成上繳。
即便如此,很多小姐還是願意倚靠賣淫團夥。現實世界太危險,少賺些錢總比被流氓欺負,甚至把命丟掉強。
和公司合作,不必花費精力找客源,接客之餘,她們還有自己的生活——正常工作的上下班,做個小白領,週末逛逛街。
北京和頤酒店女子遇襲事件後,性工作者的地下江湖浮出水面。據受害人陳述和視頻顯示,嫌犯先是過來問“你是哪個房間的”,遭拒答後,就撕扯受害人頭髮,似乎是想給個教訓。受害人激烈反抗,這人就強行拖拽,可能要施加進一步暴力。
最可能的推斷是,嫌犯將受害者錯誤當成“野雞”,搶生意搶到自己地盤上。事後採訪得知,這酒店常有提供服務的小卡片,保潔員一次清潔就掃出幾十張。嫌犯可能是髮卡的古惑仔、“看場的”,司機,或負責這一片的“雞頭”。
這也能解釋為何保潔和保安不敢阻攔,反而是房客出手救圍——工作人員可能知道此人是何背景。
當受害人選擇報警,嫌犯第一反應是有點懵,打電話給一個叫“張哥”的人。在他的看場經驗裏,小姐都是不敢報警的,怎麼會有意外?他要請示上級該怎麼辦。當房客出面干預,這人選擇了落荒而逃。
案情還未公佈,這種說法廣泛傳播,也最合理可信。如此,這個案件變成了一個黑社會看場子的烏龍事件。那個愣頭愣腦的古惑仔,襲擊了青年房客,引起軒然大波。酒店管理不善,警方反應太慢,這些都值得探討,甚至社會的不安全感也值得寫幾篇文章。
我關注的是,如果事件沒有烏龍,被襲擊的恰巧是“野雞”,那意味著什麼?
至少能看到,這個地下行業是何等惡劣的生態。一個黑社會的小馬仔,膽敢肆無忌憚地侵害小姐,拽住頭髮直接往外拖,可能還有毆打,背後還有一個“張哥”撐腰。
他們就是這樣打擊競爭,維護行業秩序,壟斷著一家又一家酒店生意。受侵害的小姐自認倒楣,她不敢報警。這樣的事情可能經常發生。
市面會有一種聲音,這些人高高在上,認定失足女活該,被殺、被搶、被毆打,都不值得同情。這些人缺乏基本的法治和人道主義精神,不值一駁,他們甚至可能還是性工作者潛在的侵害者。
有價值的討論應該是:如何改善性交易行業的生態,保障她們的合法權益?
部分承認性交易的合法性,可以解決一些問題。香港一樓一鳳制度規定,一個住宅單元只能有一名提供服務的小姐,這樣避免過分滋擾住戶,也讓她們有營生之所。
她們無需到外面接客,減少危險;半公開合法的營業,能刊登廣告,遇到麻煩可以報警。
香港法律禁止規模性的賣淫場所,卻留下這小小口子,保障了很多小姐安全。
一樓一鳳置身住宅區,往往為居民厭煩,若允許有特定經營性場所,專門人員營業,性工作者安全和收入更有保障——這就是很多國家的紅燈區。性工作者聚集,避免滋擾居民,這是紅燈區的好處(紅燈區周邊則難免抱怨)。
政府向她們頒發牌照,還要求她們繳稅。員警取代了古惑仔,性工作者們往往要向其行賄才能幹下去。政府連皮肉生意的錢也要徵稅,這本身就非常諷刺。難怪法國性工作者抗議“不要解放我,我能照顧好自己”。
簡單說,性交易只需除罪化,沒必要懲罰。性工作者的人身權利和契約自由受法律同等保護,這就可以了。她們會找到合適場所,處理好和周邊環境關係,無需政府過度關注。
不管採取何種方法,道理都好懂:越嚴厲打擊性交易,這行業變得越危險。行業中女性所處的環境就更糟糕。
不要以為打擊嚴厲,她們就會被逐出市場——經濟學的供需定律無時不在起作用,性需求不會被被消滅,性工作者減少,價格只會提升,鼓勵更多人冒險進入。
性交易是人類最古老頑強的行業,無論三十年前的中國,還是今天的朝鮮,它們都隱秘地存在。
經常“掃黃打非”的城市,半色情業的桑拿店、按摩店、娛樂場所被掃清一空,小姐們不是流落於危險的街頭,就是受制於黑社會。女性權益不受保障,社會治安也變得惡化。
最後說幾句多餘的話:我一貫提倡將性交易非罪化,保護女性權益,這並不意味著我對這行業有所偏好,更談不上鼓勵。
做出這個無奈的聲明,乃是很多人確有這樣奇怪的思路。他們認為,主張保護性工作者合法權益,就是鼓勵買春——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對於這些人,我希望他們能接受一些現代社會的觀念:沒有受害人的雙方自願行為,還請寬容對待;在風俗道德這些價值之上,還有更高的人權價值。
※揭秘酒店色情小卡片背後不為人知的大江湖※
文--吳振鵬、趙力、趙吉翔、李禹潼
如果經常入住快捷酒店,對房門口的“小卡片”一定不陌生,甚至已經麻木。小卡片背後到底是什麼人在運作,是否存在團夥賣淫活動,他們跟酒店之間又有什麼關係?這次,新京報記者親身入住一間快捷酒店...
在北京快捷酒店入住的客人,應該不會對“小卡片”感到陌生。卡片上的女性穿著暴露,直言可提供性服務。一張小卡片背後是什麼人在運作,是否存在團夥賣淫活動,他們跟酒店之間又有什麼關係?新京報記者連日暗訪,揭開了小卡片背後不為人知的江湖。
4月7日淩晨,在北京7天酒店華威店,記者撥通了一張小卡片上的電話。一名男子允諾,“學生妹”提供性服務,一次收費800元。
20分鐘後,一名30歲左右的女子,出現在了記者入住的房間。
看著床上擺放著的十來張“小卡片”,女子不經意地透出內情:“十幾個手機號都是同一個老闆。”
她口中的老闆,有七八台雙卡雙待的手機,每天就忙著接“生意”。賣淫女背後有司機監視,司機上頭還有“雞頭”(組織小姐賣淫,從中抽取費用的人)層層操控,有的賣淫女甚至從未見過老闆。
◎“點石成金”小卡片
“涉黃小卡片”都有自己的“門道”進入酒店客房,酒店刷卡進電梯的措施,對髮卡者來說形同虛設,他們完全可以走樓梯進入且無人阻攔。
4月6日,新京報記者探訪了北京近10家快捷酒店,涉及如家、漢庭、7天等連鎖快捷酒店,這些標有“情感陪護”、“激情少婦”、“飄飄欲仙”等字樣的涉黃小卡片在酒店內輕易可見。
在趙公口附近的漢庭酒店,電梯需要刷卡運行,但從樓梯間卻可以輕鬆上到客房。每個樓層,走廊門都敞開著。
清潔工打掃客房,走廊、客房門口見得最多的垃圾就是“涉黃小卡片”。多的時候,一層清出數十張。
劉家窯地鐵站附近的一家7天連鎖酒店,除了正門,走廊盡頭和樓梯間通往樓外的通道也都敞開,並無門禁。
樓層服務員對“涉黃小卡片”並不陌生。“有時候打掃會看見他們。”一名服務員記得,發卡片的通常是一到兩名年輕小夥子,看見酒店工作人員對方會馬上離開,“我們也沒法制止,也就是立即清走。”
酒店門縫塞“小卡片”在近幾年才出現。6日晚,有民警透露,一些“小卡片”呈現的確實是色情服務的廣告。
民警平時接到“涉黃小卡片”的報警並不少,但發卡人行蹤隱蔽,很難被發現。民警稱,就算抓到發卡者,因未被發現參與賣淫活動,也只能以擾亂秩序為由處以行政處罰,難以杜絕小卡片再次出現。
7天連鎖酒店華威橋店一名保安曾嘗試制止“發卡人”。近日某晚10時左右,保安在清理地上小卡片時,抬頭撞見一名發卡片的男子,二十歲左右,“一說報警,男子撒腿就跑,根本追不上。”
2011年9月,北京曾組織340餘名警力,在賓館飯店門前及嫌疑人居住地展開多點抓捕行動。僅一次抓捕行動就收繳招嫖卡片6萬余張。一間客房如果塞10張,一個涉黃團夥派發的小卡片至少能覆蓋6000間客房。
一名從事娛樂行業的女士透露,在眾多招嫖途徑中,酒店小卡片成本低、便於操作,獲利空間巨大。“幾分錢一張的小卡片,轉眼可能就給老闆帶來數百數千的收入。”
◎夜幕下的黃色生意
4月6日下午,景泰橋的一家7天連鎖酒店走廊,涉黃小卡片多了起來,一張張卡片上女子衣著暴露,如膏藥般被過往房客踩在腳下。
晚上9時,記者正式登記入住,小卡片已被保潔清理進垃圾桶。
卡片上的電話為北京本地手機號,記者打過去,一名東北口音的男子流利地介紹業務:普通的600,白領800,模特1000,洗澡、按摩……120分鐘。
男子還特意強調說,是想到樓下接“小妹”,還是直接上門。“如果直接上門,必須報上房間號、姓氏。”
記者稱可以下樓接人。30分鐘後,一名女子回話稱,人已經在酒店三樓。
女子一頭漂染黃發,身著白色外衣。蹊蹺的是,另一路在酒店樓下蹲守的記者,從未發現該白衣女子上樓。
一名長期從事酒店業的內部人士分析,可能有人長期包下連鎖酒店的客房,專門從事賣淫活動。
在樓下蹲守過程中,記者發現,期間不少外形靚麗的女子進出酒店,也無需在酒店前臺登記。
對於如何進入酒店,前述白衣女子並未直接回答,“你甭管了哥。”
當記者提出,只聊天,不需服務時,該女子隨即變臉:“你不會是記者吧!”同時該女子立刻撥打一名叫“磊哥”的電話。
“磊哥”通過免提厲聲呵斥記者,“不管你做不做,先給錢!”當記者提出報警時,該男子更是罵出各種髒話。
“非法,非法怎麼了?報警,你試試,錢不要了,那誰你把電視砸了!”隨後該女子索要了打車費用後,迅速離去。
20分鐘後,一網名為“女王范”的女子也在該酒店和記者見面,該女子一般在網上發佈“服務資訊”,也在快捷酒店替客人“服務”。
至於如何進入酒店?“女王范”斜著嘴,似乎在她眼裏,這根本不值一提。
女王范透露,她和幾個女孩都由“雞頭”管理,一般每個“雞頭”在各個區域附近都有“小妹”可供該區域客人“服務”。以她為例,平常都是“服務”南邊的客人,10單生意裏,有三四單都是在快捷酒店,但她也坦言,快捷酒店並不“安全”,會提防警方。“上面千叮萬囑,千萬別去海澱,那邊釣魚的多。”
“小卡片哪里都發,除了快捷酒店,路邊、私家車車窗都是小廣告的集中地。”在“女王范”眼中,提供性服務的賣淫女,一般稱“兼職的”。
她透露,“兼職的”也有兩種模式,一種是和“雞頭”直接聯繫;另一種“兼職的”和“雞頭”之間還會有中間人,一般稱“司機”。
而一娛樂業人士稱,司機在其中並非只是開車的那麼簡單,他還是賣淫女、酒店、雞頭三者之間的主要樞紐,負責保護、監控賣淫女。
◎“保鏢”司機
4月7日淩晨一點,7天連鎖酒店華威店門前出現“涉黃小卡片”。
記者撥打小卡片上的電話,一名東北口音的女子不問緣由,直接報出了各類“小妹”的價格,“800的是坐台的,1000的白領少婦,1200的模特學生,1600日韓的,2000歐美烏克蘭的……”
女子語速很快,介紹服務專案時語氣機械而又熟練。
對方得知記者是兩個人,立即提出可以一次派來三名姑娘,挑兩個留下就好。
問完了酒店位址,電話那頭的女子將電話轉給了“司機”。她解釋,司機都是“自家人”,專門負責接送她們見客人。
司機也為東北口音男子,稱送女孩過來是為保證她們的安全。
“幹活的時候司機會等在外面,完事再給送回去。”男子透露,正常是在兩個小時左右送一趟,“他們家”有十多個女孩,自己一個月能賺個萬八千元。
交談中男子十分謹慎,自稱從未見過老闆。
7日淩晨1時15分許,在7天連鎖酒店(華威店)五樓記者入住的房間內,剛一打開房門,便從門縫掉下來一張“涉黃小卡片”,地上也有五六張小卡片。
約30分鐘後,卡片上的“學生妹”自稱已到酒店,然而此人看上去已有30多歲。
女子進入房間後,看著床上擺放的十來張“小卡片”,不經意地透出內情:“十幾個手機號都是同一個老闆的。”
女子每次所得費用,都需要和“雞頭”、“司機”分成,稱“小妹”最多只能掙一半。
酒店外,一輛銀灰色的馬自達轎車,一直在天橋下等候。女子自覺暴露太多內幕,生意難成,乘上這輛北京車牌的馬自達,消失在松榆南路的夜色中。
◎“雞頭”的江湖
7日淩晨4時許,一個陌生號碼打來,西北口音的男子張口就問,“剛才給你們安排的女孩給了多少錢。”
“這女孩就是我們家的!生意沒成,我打電話來問問。”隨後男子講出意圖,要求加微信發紅包,表示剛才的300元給了姑娘,他作為司機不能白跑一趟。
女子曾透露,卡片上的號碼都是同一個老闆,但也會有爭搶地盤的時候。昨日有媒體報導,2014年8月11日晚,“雞頭”毛某發現有別人在“自己的地盤”發招嫖卡,便約了對方的按摩女,帶人在朝陽區雙井飄HOME酒店樓下將對方的司機和發卡男孩控制起來,搶走9100元“地盤費”。
“女王范”透露,一般“雞頭”籠絡小妹有兩種方式,一種本身是熟人,另外一種則通過互聯網,如微信添加附近的人,直接問對方,是否願意兼職。
“女王范”學化妝出身,但因為交了數千元培訓費後,卻發現上當受騙,最後誤入性服務業。在北京,一般“雞頭”都顯得相當神秘,很多“小妹”甚至從未見過“雞頭”,都是通過微信、電話直接聯繫。
而雞頭一般跟快捷酒店也不一定有很深的關係,反而是在一些大型酒店(內部有桑拿洗浴的),“雞頭”跟酒店經理的關係都非常好。
前述一名娛樂業內人士透露,這些團夥一般都會分成好幾個層級,最低一級的負責分發小卡片,然後是賣淫女,再上就是司機和“雞頭”,往往“小妹”在見到客戶後,便會把電話遞給“雞頭”或者司機,每收一筆錢都由“司機”監視。
反過來,司機也受“雞頭”控制,7日淩晨,記者跟一名司機提出,可否不經過“雞頭”,以後直接和司機聯繫。但該司機立即拒絕:“這不行,以前有人這樣幹過,就被踢出去了。”
◎失守的快捷酒店
“賣淫小卡片的亂入,實則暴露出這些經濟型連鎖酒店的管理混亂。”某知名快捷酒店經理王曉(化名)透露,因受控投資商,加盟的快捷酒店在安全、衛生等方面都存在明顯漏洞。
王曉從業已有5年。他所在的是一家加盟店,這樣的加盟店占到該品牌店面總量的六七成。
在他看來,經濟型連鎖酒店管理混亂,與加盟店的大量湧入很有關係,只要加盟商有一定的資金,公司便會與其合作。
雖然加盟店的管理團隊和運營標準都由總部提供,但在執行上,經理和店員都要看投資老闆的臉色行事,經理幾乎沒有決定權。
“公司對我們沒有任何保護,他們一旦要求公司更換經理,我們馬上就會被問責甚至辭退。”在王曉眼裏,連鎖快捷酒店幾乎都沒有企業文化,公司對員工沒有感情,員工也缺乏忠誠度和歸屬感。
加上投資商在壓縮成本、擴大客源方面的各種想法,酒店安全、衛生等方面存在漏洞顯得順理成章。
一個簡單的例子是,每百間客房的服務人員應該達到20至25人,而在實際中,為了壓縮成本,老闆只會雇12至16個人。
這樣的減配造成的最直接的後果就是增加安全隱患,“沒有足夠的人手時刻盯著監控室”。
按照標準,維修工和保安員應有4人,倒班值守監控室,實際操作中,只能是白天一名維修工,晚上一名保安,並且沒人換班。
夜深時,監控前的保安普遍瞌睡,而這些在投資人眼裏並不需要,監控只會作為事後的證據。
關於流入酒店的招嫖卡片,王曉覺得,這與加盟店老闆對涉黃產業的態度有直接關係。他回憶,曾有“雞頭”找到他,希望在酒店常年包房間,既方便發卡片,又方便女孩直接上門,酒店默許就好。因為老闆和他本人都反感這類行為,就直接拒絕了對方。
“但並非所有老闆都這麼想”,王曉說,一些投資商反倒會覺得這是個招徠客源的好辦法,他曾見到一些二三線城市的加盟店,一個房間兩天收到的卡片就能達到一副撲克牌的厚度。
據他透露,投資商手頭都有一個系統,可以隨時監控酒店的入住情況,哪個房間住了單身男客,老闆在家就能看到。“如果他想和賣淫團夥合作,能有什麼難度?”
賣淫女進入酒店“交易”途徑一些酒店甚至會從“雞頭”處獲得好處,默認“雞頭”在酒店內組織賣淫活動。
“賣淫女”可通過安保漏洞,順利進入客房樓道,或入住人員到樓下接送。
形式:進入酒店的賣淫女一般分兩種,一種是酒店小卡片的賣淫團夥在接到客人電話後,分配賣淫女“上門服務”;另一種是在網站、微信等社交方式公佈聯繫方式,客人直接聯繫。
◎ 小卡片背後賣淫團夥分工
▪雞頭
雇人定期定時往各家快捷酒店分發招嫖卡片,多張卡片上的不同電話可能均為同一個“雞頭”。
▪司機
表面上負責開車,實際上是控制賣淫女的關鍵人物,會在所服務酒店蹲守、放哨,負責賣淫女安全。“雞頭”接到電話後,會把“訂單”分發到各司機手上,司機再把賣淫女拉到客戶入住的快捷酒店。賣淫女在服務前,會打電話,讓司機、“雞頭”和客人通話,明確收費價格。一般司機月入萬元左右甚至更多。
▪“小妹”
賣淫女俗稱,一般為雞頭熟識女子,也有雞頭通過微信、網路找來的“兼職”。而賣淫女每次交易所得,至少一半上交,上交部分由司機和“雞頭”分成。因“雞頭”掌握了聯繫客戶主動權,並且有一定“關係”,賣淫女、司機一般不敢單獨和客人談價,否則會被“踢出去”。
※性愛機器人時代來臨:機器可代替真人性工作者※
據CNET報導,不管你喜不喜歡,機器情人都已經出現。然而,它們的到來也引發了許多問題。這份深度報告展望了未來十年性愛機器人技術的發展前景。
從遞送無人機到無人駕駛汽車,機器人的數量正在快速增加,包括那些可以與你性愛的聊天機器人,這要歸功於越來越多的公司將人工智慧(AI)支持的性玩具帶給普通大眾。
負責任機器人基金會(Foundation for Responsible Robotics)發現,性愛機器人已經開始出現,為此他們發佈了綜合研究報告。這是份引人入勝的深度報告,內容涉及到對待性愛機器人的社會態度、倫理影響和社會學問題等。以下就是這份報告的七個關鍵點。
1.性愛機器人主要針對男性,但女性也感興趣
該報告列舉了許多關於人們是否會與機器人發生性關係的研究,並給出了廣泛的反應。例如,《赫芬頓郵報》的調查發現,9%的受訪者表示對這個想法感興趣。
其他調查發現,66%的男性和50%的女性想要體驗性愛機器人。另一項民意調查顯示,86%的受訪者認為機器人能夠滿足自己的性欲,這意味著隨著性機器人的發展,它們的市場潛力將大幅增加。
2.社會接受是性愛機器人普及的關鍵
報告中還探討了人類與性愛機器人的未來關係,並將它們與專業的性工作者進行對比。很多人表示,高薪客戶經常想要喝酒,參加社交應酬,甚至共同吸毒,構成除了性關係意外的其他聯繫。
雖然將性愛機器人打造為飲酒夥伴的技術可能還有很長時間才能實現,但報告指出,許多男性都會與無生命的娃娃形成情感聯繫。這些“虛擬關係”需要你發揮想像力,社會是否接受這類非正常關係才是性愛機器人是否能夠普及的關鍵。
3.性愛機器人妓院即將誕生
在報告中提到的許多調查中,受訪者被問及性愛機器人是否可以作為性工作者的替代品。按照一到七級劃分,一級是不可接受的,七級則是完全可以接受的,調查結果顯示人們給出的平均結果為六級。
再加上死氣沉沉的充氣娃娃妓院已經在亞洲的崛起,使得該報告作者們得出結論認為,性愛機器人妓院可能是合乎邏輯的下一個新生事物。
4.性愛機器人會對性別關係產生何種影響
報告指出,毫無疑問,基於女性解剖圖創造人形機器人可能導致“女性物化”。不過,主張多性社會已經催生了這種物化現象,性愛機器人最終只會提供更多服務來加強現有心態,而非創造新的心態。
不過,這方面還沒有太多的研究,尤其是在民調不足的社區。
5.性愛機器人可能導致更大的社會隔離
報告的作者和學者們都認為,性愛機器人的出現可能會導致更大的社會隔離。一個重要因素是:性愛機器人很容易與人發生性關係,而使用這些機器人的人可能會受到傳統性體驗中的額外交流和社交活動所干擾。
他們還擔心,性愛機器人促使用戶對性關係和移情作用變得不夠敏感。
6.性愛機器人具有治療價值
報告中討論了性愛機器人對患有社會障礙或身體殘疾甚至老年人的潛在治療價值。這裏有有些歷史可供借鑒,比如療養院使用半機器人玩偶為人們提供護理,包括患有老年癡呆症的病人。
儘管如此,在性愛機器人普及前,還有許多關於這些機器人的道德問題。有些學者認為,它們會讓老年人顯得幼稚化,其他人懷疑那些患有心理障礙的人是否能真正行使知情權。
7.有理由懷疑性機器人有助於減少性犯罪
報告中引用了有爭議的建議,性愛機器人可能最終被用於抑制性騷擾、強姦以及戀童癖傾向,因為它可為那些存在類似行為的人提供發洩方式。
除了質疑這些玩偶的合法性,報告的作者對性愛機器人帶來的好處也表示懷疑,甚至質疑它們是否真的會鼓勵有害行為。
來源:網易科技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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