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剩幾個月,我就要跟他結婚。
心,卻逐漸被疲憊和恐懼蠶食;
是我忽然變得很執著?還是他對我實在變得散漫?
他,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對我很體貼、很在乎、很重視、很把握相聚時間的人,我對他抱怨很多次,而這一場拉鋸戰斷斷續續已經持續了很久,也實在是太久了。每次爭吵,他必定會答應我,他會檢討自己,不再讓我感到委屈難過,可是每次總是不到兩三天,就只要我不再板起臉來對著他,他馬上就會故態復萌。
但,我心裡還是期待他,
而現實,不論是他的假日還是我的假日,或是平常可能在一起吃飯的時間,所有期待到最後依然都只會是落空。我經常一個人醒來、上班下班、吃飯、逛街、看電影,或是待在家打掃、買菜、看電視。
誰跟誰也勸著我,這也是無可奈何。
也沒有人想要去明白我,他們都只會勸,都快結婚了,還鬧什麼?我什麼感受什麼念頭,聽上去都只會是任性衝動而已。
忽然,我發現自己討厭跟他睡,
討厭看到他那仿佛可以就這樣一直睡下去的樣子,說什麼也沒反應,事後沒記憶。那晚,我搖著他說,我做惡夢了,想說,我夢見他死去,一個人在破爛不堪的房子裡哭得肝腸寸斷,心裡的確緊緊的揪著。但來不及說起,他嗯一聲的便已經倒回睡了過去。
隔天早上,我鬱悶著,又再說起這個夢,可他還不願醒,把頭埋進被窩,懶洋洋的問,「 … 那我是怎麼死的?」,我說記不起,然後他便語帶不耐的說幾次,「我還在啦、我還在啦。」
曾經,他會哄著我陪著我直到我平靜下來,才繼續睡。但現在,惡夢不惡夢,對於他來說,全都已經不過是小事一椿。
之後,我再沒有說下去。
忽然明白些許,媽心裡是何等地不甘怨懟,但平常忍得住也盡量不掛嘴邊不放在臉上;或許,我也可以學習媽那般牛皮,即使伴侶永遠不瞅不睬,惡言相向,轉眼也就嬉皮笑臉自己尋開心去,也不鬧什麼離婚不離婚,否則最後搞得自己雞無鴨血,還白折騰。我也來當他一個很隨便伴侶,高興找他來,不高興也就隨他去,爸媽也就這樣都走到近乎半百歲,為什麼就我不行?
婚姻就是這樣,沒有愛了,日子也就得過且過,苦中作樂。
還沒結婚,
現在就預先練習,以後生活是要這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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