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六年五月十二日(星期四)
「他們好像分手了。」阿飯忽然說。
『噢,是嗎 ── 嗯阿—可惜喔。』我頓了一下,才吐出“可惜”這兩只字。禮貌上是要這麼說,是吧?是這樣吧?然而,我想知道嗎,我真的需要知道嗎?關於這個經已是這麼遙遠模糊的人。
「他沒有找過妳?」
『沒有吧,反正我不會知道,早已全封鎖掉。』
「喔,那就好。」
他怎麼可能還會想起我,事過境遷,也快三年了──
阿,不,是去年九月── 欸,還提去年九月是要幹甚麼呢,忘記這事情吧。
「在睡覺嗎?」梁小馬,簡訊。
『在吃飯。』
早兩天跟小馬抱怨,說這女生三年以來的話題,一直離不開曾經勾引她男朋友的那姐妹,所以有點不想跟去她吃飯,雖然我心裡明知道,無論如何,我還是會去,但還是抱怨了一下。
現在,他發來一首歌,要我給她聽,讓她別再提這些往事。
我卻完全誤會,以為他在向小琦寄情,兇了他。小琦是最近他向我提起過的朋友,說閒時會跟她聊天。其實,我不喜歡,也不想知道。
但,兇他,我竟然在兇一個跟我什麼也還不算是的陌生人。
所以,這,是發什麼神經了我。
為什麼我總是這樣失常呢。
二零一六年五月十三日(星期五)
小馬,再也沒有提來澳門的事,這兩天的言語也明顯在降溫。我開始不安,疑惑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勁。
我想要過去台灣跟他確認。至於,是要確認什麼,著實我也真的不清楚。
『姐,妳六月的假期能確定了沒有?』
「什麼事?」
看來,她是完全忘了。欸。
『不是說要回來處理房屋局的買賣合約?』
「還沒有消息吧,我就不回來了。」
我訂了去台南的機票。
「我不會去改變妳。」
「“我要追妳”,是會這樣說的嗎?」
「是,我在追妳,慢慢追,怕嚇跑了妳。」
「喜歡阿吁,我喜歡阿吁。」
「我也會怕,妳說,妳會不會騙我。」
「(伸手)」
會退縮的人,會不會,其實是你。
二零一六年五月十四日(星期六)
「早安。」
阿-小馬,我還在想,會不會忽然就消失了,這個人。
「昨晚睡著了。」
昨晚,他回到家之後,說想看看墾丁的酒店後才睡,聊沒兩句,忽然不見。邏輯推論,他是睡著了。然而,我心裡總是懷疑,他是不是在逃避關於見面這一件事情才假裝睡著,因為根本一切一切都只是說說而已,聊天是打發寂寞,他其實並沒有真的想要見我。
『嗯,沒關係。』
「又看了幾間,我再傳給妳看。」
『姐姐六月不回澳門,機票我已經買了。』
「我有空再傳給妳看看,今天應該會忙點了,一個請假。」
『嗯,你慢慢。』
終於有時間靜靜坐著整理東西,刪掉手機裡一堆無謂的聯絡人,這過客嘛,還真多,和那些逐漸失去意義的照片。
把好的留下,不好的剔除洗走。
其實,我沒有辦法讓小馬忘記過去,也不應該因為他對現狀感到無力而批評責怪他。
我不應該改變他。
這是小馬。是現在的小馬,處於這個困窘狀況的小馬。
我只能也只應該做我自己,好好的,安分的。
「你幾號飛機?高雄下?幾點飛機?」
「你的行程規劃,說來我聽聽。」
「你可以把你想的跟我說嗎?」
忽然的,小馬。
『所以,我們一起去墾丁,可以嗎?』
踏出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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