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 … 最近你一直都有回來 … 』
「嗯,怎樣了嗎?」
『不是說逢星期三、五、六才回來嗎?』
「阿,那個,不會了。」
『是這樣嗎?』
「嗯。」
『你說的,別不認帳。』
「不會啦。」
※
我變得老是提心吊膽,怕他就算回來了也可能突然又離開,
離開了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更或許,可能再也不回來。
而只是,我忘了是什麼時候開始,我漸漸不再吵鬧。
因為膩了,因為明白了,更因為真正累了,
不想再費力於承受期待落空,還要說服為自己繼續走下去而一再扭曲自己。
無論怎樣,他已經不願再做任何事情,甚至說任何的話來安撫自己。
所以很多時候,我只能硬生生的裝作若無其事,我只會沉默然後待到一個人的時候窩起來哭。
那天,我被他的話踩到痛處,他問了幾次我也哼不出半聲,只是整個下午愁著一張臉;然而真正讓我受傷的,是我再次猜中他一定借故跟我說不能回來,我表示再多的難過,最後亦只得一句對不起。
也罷。
有幸討得半句對不起,便已應該識趣。
即使,在來來往往的言語裡頭,已經是連半點真正在乎都沒感到。
他說,他不懂得可以說什麼,也不見得他曾花精神花心思,就算自己想不到,連簡單的問別人一句能怎麼辦也好像不曉得,難道我要一句一句的教嗎?那倒不如我自己哄自己。
我生氣,他就會敷衍說會學,
可是,學到現在,我還是人影沒有等到半個。
我沒說,他不是不懂,只是,那個曾經三不五時自行摸上我家門口、每天寫字條關心我,魯莽但真誠在乎的那個人,連他自己都忘了。
時間過,境況換,人也跟著變,
唯一沒變,是又剩下我自己一個。
手機響起來,是久沒見面的舊同事約我出外夜宵,明知道這邀約並不純粹,可是我急不及待,要離開讓我窒息的房子。
結果,我什麼都沒有吃,卻哭倒在路邊乾吐。
這時他突然對我說「我保證讓你快樂,不會在你難過的時候丟下你。」
不對不對,
這追求開場白已經一點都不對。
『抱歉,先送我回家好嗎?』
「 Sorry。」
這樣的話我真聽過太多遍,這樣的險也冒過太多趟。
即使,這種話依然讓我心動,
但現在這刻聽起來,卻忽然讓我無比洩氣。
我茫然記得著我跟他以往的爭吵,
原來,終究什麼都沒有變,我們只能是這樣。
開心的時候就一起,不開心的時候就分開。
任得我自己一個人,痛得輾轉反側跑到街上遊離浪蕩,
甚至,隨得我跟別人在一起,由別人去為我撿碎片疼傷口。
是不是這樣信任我,也這樣相信著我的傷,別人秀不到也管不著?
可是,卻忘了,再怎麼專情,
我終究是個感情單純得可以的人,跌倒,痛到受不了的時候也顧不了是否抓錯手吃錯藥。
裂口,是由這裡開始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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