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心,是因為愛;憤怒,是因為自尊受傷。」 --- 密絲飄
※
昨天,他漏接了我一通電話。
下班之後,那兩個半小時候變得很漫長,我不知道他睡醒了沒有,我怕自己只是誤以為早些時候那些簡訊代表他醒來其實卻還沒,所以沒有再打。
我坐立不安。
沒有,他沒有寧願把絕大部份時間拿去做自己的事情都不陪我;
沒有,他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
沒有,他沒有騙過我。
其實,他什麼錯事都沒做過。然而一直為我做的,卻比我身邊朋友們的男朋友還多很多。這些,其實我都知道。
可是,每次他漏接我電話,我總忍不住懷疑他會不會跟別的女生在一起才沒有聽。
如果是因為別的女生,我會難過;如果是因為任何其他事情,我又會生氣,因為不忿他認為有其他事情比我重要這樣。
其實,我比他苛刻,我需要被對方重視、捧在掌心、認為我是全世界最重要、能夠為我丟下手頭上的任何事情而來到我身邊,對於微小的事情非常執著。然而,我卻知道那樣完美並不可能,以致下意識總抗拒承認他是真心喜歡我才對我好,否認他做的事情跟我有關係,或否認會因他做的事情而覺得幸福或感動。
我極度擔心被寵慣了壞了以後的日子會很難過,我每次都提醒自己他為我付出不是理所當然,也不會長久,因為人都會懶都會累,甚至責備他對我過份好,複雜地表現得冷淡、生氣或哭泣起來。
疑心源,不是因為他不夠好,是因為認為對方會漸漸了解自己到底有多難搞,這樣的其實很不可愛、怎麼努力也不會有最終好結果最後離開這樣。
可是,這些話,平常時候,我說不出來,因為覺得這樣聽起來實在很矯情做作,而且,說出來對整件事情非但沒有幫助,還會讓對方很沮喪。
只會每當吵起來,真要逼到我受不了的時候,到了非說不可要妥協的時候,感覺總是要花很大力氣拿下尊嚴,才擠得出一句半句,承認那只是因為我很害怕。
然後,當我知道他其實已經起來了,只不過在忙其他事情所以沒聽電話的時候,我知道那其實是很瑣碎的事,不至於要發脾氣要吵鬧,但又忍不住悶悶的嗯阿哦地應過去。
我很生氣他不了解我,是這樣嗎?
想著要算了算了算了應該就這樣算了,我跟自己說了十萬次真的應該就這樣要、算、了,然後努力深呼吸。我不要見到他我不要見到他,我不要動氣我不要動氣 … 卻在這個關口在街上跟他碰個正著。
我腦海閃過兩個念頭:他其實沒有忘記我說過九點就會找他所以早就出來了、他其實只是正要去MK88途中而路經我家樓下還倒霉得撞到我。
我炸了 …
沒有問清楚因為我先就忍不住霹靂啪啦的抱怨,我甚至不覺得自己怒不可遏的在罵他。
我回過頭,發現他走掉了。
竟然走掉了!還傳簡訊來說分手!
趕到MK88,我跑過去抱他可是被鬆開來。
他在打電動,看到我就利用每首歌之間的時間來跟我談分手 …
打電動比較要緊?
心裡面總有把討厭的聲音,不停對自己冷嘲熱諷說,你還比不上他面前那台毫無生命體溫的死機器,那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真難看!
一首歌曲完了,他轉過頭跟我說,從我第一次跟他說分手之後,感情就變了。他不能當分手是兒戲話,他沒有試過這樣,變了這事實沒辦法改變。
我看著這個人,記得趕來途中我想到很多要解釋的話,可是現在我一句都說不出來,只是動也不懂的僵在那裡,掙扎要不要離開。
第二首歌完了,他甚至都不肯正視我,一邊忙挑下一首歌一邊又說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女生做這麼多,全世界都看到,可是唯獨是我沒看到,甚至完全不認同他變好了都是因為我,聽著我這麼說,心情簡直掉落了谷底。
歌曲與歌曲之間其實只有數十妙,他爭取地說了很多話,而我卻沒有機會說些什麼。
我心裡又開始彆扭起來,你要在他面前爭取愛情的時間?真是沒骨氣到讓人慘不忍睹。
讓我好想要馬上站起來,後退。
可是,爭當下一口氣到頭來我又能贏到什麼?我要說的話也都還沒說,我覺得他至少都要聽我解釋一次。
他還想繼續投幣,我阻止可是沒有成功。
我坐在側邊盯著他的手錶,還有不到15分鐘他就要去上班,我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時間只剩那麼少,可以做什麼?
時間,是他自己的。要收回去就收回去,你以為自己是什麼?
我好想就這樣,馬上就回家了。
他離開去上班,突然又停下來問我到底要怎麼能不生氣?總不能只有他單方面遷就我,他也很自私兼霸道,要走要留我自己想清楚。
很奇怪地,他說著很強硬的話,卻讓覺得他像是問到底我能不能接受他?然後,我莫明其妙的想起,早在很多個月前,他已經說想要跟我結婚,所以擋在他前面抱起他。
「我要上班。」
拜託,他昨天還說要買戒指咧,今天說要分手,我的天,你到底有多單蠢(純)?
我突然又記得跟小潘分手之後,我也曾經在她面前哭著纏著,她抗拒地跟我保持距離,最後塞了一百塊趕我回家。
我哭了很久。
我發現我還是追在他身後,拉住他的腰包揹帶,他卻拼命趕前走。
不知道,我不知道既然一個人決定了分手是會這樣,為什麼自己還要在大街小巷兼大庭廣眾纏著拉著一個人跑。
其實我怕得要命。
回心轉意要怎樣?
一個男人的安全感又是怎樣?
他不明白我的思維構造,為什麼我要跟他的愛情打仗、為什麼我要跟自己打仗。我不會解釋,我什麼也不會說,我心裡腦裡倘若沒有人來打斷它經常可能無法停止扭曲到毀壞。
文章定位: